望了,因而想从同宗族里择选一个男丁入嗣,好在将来承继大统。
原先大周是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兰茵守着毓成只想让他安稳长大,将来聘妻生子,也算不辜负了父母生前的嘱托。可是后来太子夭折,康帝一脉没了子嗣,她看着日益灵秀俊朗的毓成,只觉他不该隐没在这王府里,毕竟他是……
仆从进来打断了兰茵的思绪,“郡主,殿下回来了。”兰茵道:“那便让他来用膳吧。”仆从踟蹰着未退下,说:“殿下受了伤,宫里人给送回来的,还有祁侍郎也跟着……”
兰茵忙拨敛衣裙从绣榻上起来,剜了他一眼:“不早说。”
乍一听闻毓成受伤,兰茵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满满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但想到宫里人给送回来,应是没什么大碍。果然见着毓成由祁昭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进门,眉眼弯弯,梨涡浅凹,挂着清甜润泽的笑。
“姐姐……”走得快了些,祁昭猝不及防没跟上,拉扯着他的胳膊两人都是一踉跄,险些摔倒。
祁昭笑着说:“毓成,你慢些,都到家了不急在一时。”
话一出口,三人皆是一怔,因这话里透出来的亲昵。祁昭忘了,现下萧毓成还不是他的小舅子。
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将毓成送到兰茵的手里。
兰茵疼惜地看看毓成缠着绷带的小腿,却不立时查看询问,只问跟着伺候的扈从:“宫里跟过来的人呢?”
扈从回:“让到西厢房喝茶。”
兰茵吩咐:“我去看看,再封一百两银子。”嘱咐祁昭先坐,等着侍从上了茶,她才领着人去西厢房。
祁昭喝着清苦的大红袍,心想兰茵总是这样周到妥帖,明明才十五的年纪,寻常人家不过是扑蝶簪花的玩乐年华,顶了天帮着母亲料理些琐碎家事,她却已经是这偌大王府的顶梁柱。里里外外草不完的心,应酬不尽的往来人情。心揪在了一处,很是心疼。这才意识到,上一世他似乎从未想到过这些,也不曾体谅过兰茵的辛苦,甚至还为着她过分关心自己的弟弟而有过微词,现在想想,姐弟两相依为命多年,历尽冷暖炎凉才走过来,怎能不放在心坎上。
转而暗自下决心,放心吧,我来了,以后便有人为你遮风挡雨……他看过毓成,笃定地想,也会有人为你达成心愿。
约莫半柱香,兰茵便回来了。祁昭放下茶瓯,略带愧色道:“都是我莽撞,烫伤了安王,今天是特来向郡主请罪的。”
兰茵在打发了宫里人后特意向跟着毓成的人问清楚了原委。她倒不是只看见了表面,觉得祁昭偏偏在毓成将要作赋时把他烫伤,十之八九是想拦着他出风头。又想起祁长陵跟靖王府走得近,为了过继的事靖王萧从瑾上蹿下跳动作很大,怕是父子齐心,祁昭也在为靖王谋篇,才要压制着毓成。
她没天真到觉得毓成吟一首赋就能成事,甚至不吟正好,省得过早出风头惹人惦记。但值得注意的是祈昭的态度,他若有心帮衬靖王打压毓成,那就得防着他。
想到这一层,兰茵只觉心里闷得慌,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祈大人也不是有意,再说毓成哪就那么娇贵了,这点小伤无碍。”
听她这样说,祈昭一愣,他和毓成自进门到现在都是在一起的,两人都没有跟她说过白天在宫里发生过什么,她不问,反倒自然而然地顺着说,还知道毓成受的是小伤,显然是趁刚才出去招呼宫里人问过了。仔细端详她的神色,祈昭略微苦涩地想,她还是防备心这么重,估计是以为自己故意给毓成使绊子,怕他挡了别人的路吧。
本来他想着趁今夜名正言顺的来安王府跟兰茵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今看来,倒是他一厢情愿了,兰茵未必信他。
其实也是他太心急了,毕竟只有他隔世为人,依照此时两人的交情,兰茵没有理由将自己弟弟的前程乃至整个安王府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他……还不是她的什么人。
窗墉外暮云合璧,斜风吹过,桃花枝打在茜纱窗纸上,吧嗒吧嗒响。他又跟兰茵客套了几句,却心猿意马,觉得今夜难有什么进展了,本来这样的事不能急,只有一步步打破她的防备,取得她的信任。
但他还是不甘心,敛正了神色,冲兰茵道:“郡主可否摒退左右,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兰茵微诧,还是点了点头,侍婢揖礼退下,毓成也格外乖巧地在侍婢搀扶下出去。
nei堂点了灯,烛光暗昧,勾勒出她秀致的面部轮廓。祈昭凝着她视线执惘,倏然倾身将她搂在怀里。
兰茵像是被他惊着了,身体僵直,待反应过来忙伸手推他。奈何祈昭像一堵墙似得驻在她跟前,坚实牢密,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祈大人,你……”言语中已有了恼怒之意。
祈昭将她一寸寸箍紧,慢慢说:“兰茵,你还好好的,真好。”兰茵彻底被他弄糊涂了,方才见着他还挺正常,怎么又开始说疯话,莫不是真是摔下来时头朝地把人摔傻了。这样一忖度,倒不好意思跟他生气了,好人还能跟个脑子不正常的计较么?
好在祈昭只抱了她一会儿就松开了。目光深沉,像是看失而复得的挚宝,透出炙热的光。
等到他心头涌动的情丝渐渐归于平寂,他才总算拾回一点曾经作为权相那敏锐的洞察力,在兰茵满是怜悯的目光里冷涔涔地开口:“我就算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