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时,春秋八载渡心舟之愿成了聊以慰藉的遐想,我喜欢的人呀,嫁人了,留一份长情至深无以为寄,可我呀,仍爱她,便以卑微奢求换栖身于旁,奈何万丈红尘最弄人,酿成镜花水月,我以为她与我注定是空欢喜一场。
此时,她足踏岁月变迁与时间洪流,剥落一地脚印,以无名指攀无名指,许我平生,我想呀,许是第一眼已被折服,再者平生由她始由她终,阿昭,我好高兴,最初是你,最后也是你,我已顺遂,再无憾。
“柳惜音,你说你是不是也骗了我,你是不是也该罚?”
叶昭牵着她,走没几步突然停下来,莫名其妙哂了一句,柳惜音还没回过神,便有人如蝴蝶穿花点缀她骄阳脸颊。
“叶昭,你说你是不是也从小骗我到大,你是不是更应该罚?”
叶昭眨巴眨巴眼睛,任由缱绻的目光在自己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流淌,然后微微低头,让一抹温软贴上来。
而隐在层层幸福欢颜中有人像做贼一样,提起裙角跑出院门,然后靠着墙边怔怔思忖起来。
将军和小姐太不注意形象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不避讳一下。
红莺慨然嗟叹一声。
还好将军不是薄情之人,还好小姐满目玲珑心意已经着落,还好老天眷顾她们,让两情终有归处。
怎么突然有点感伤,有点想哭呢......
她想,这些年自家小姐对将军那份喜欢,早已从亲情超脱,跨到一生只认定将军的爱情,看着自家小姐没日没夜缝补冬衣,为叶昭变卖嫁妆,甚至放低自尊走亲访友筹军粮,当真别人做过,别人未做过她都一律做过。
只希望将军往后与小姐两相依偎,也不枉小姐为你守了这么多年,长情至深最苦还是自己。
红莺觉得自己芳龄与自家小姐欺近,却操心成了耄耋老妪......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叶昭是以戏言圈住她家小姐一颗真心的薄情之人,可是自来郡王府后,叶昭每每看她家小姐的眼神,那般温柔,那般柔情,却夹糅太多令人难以琢磨的意思。
或许将军你只是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而已。
或许...
……
“将军,小姐请你过去”
“知道了”
候在书房外的红莺轻轻敲了一下门,敛声。
约莫隔了一刻,门开阖时的响动接连传来又消散,叶昭甩了甩袖子,潇潇洒洒使上轻功,掸起一阵风,连人带灰尘飞檐走壁翻墙到柳惜音房间。
她按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先在门外踱步几圈,这是第一次两人互通心意后的同床共枕,还是感觉有些震颤和悸动。
房里的人早在蜿蜒而来的脚步声时,心重重跳了一下,缓了好一会抬眸看着门外动来动去的身影,突然噗嗤笑起来。
“阿昭,要惜音去帮你开门?”
“不用,我这就进来”
声动人未动,尾音还打了个劵,一副别扭的模样惹得自己啼笑皆非,最后拗不过自己的颜面,默念三遍“莫慌”,然后堪堪推开房门,先探头东张西望视察,再挪动千斤重的腿一步步走进来。
“表妹”
“阿昭”
柳惜音已经换好寝衣坐在床上,本想等着叶昭一起过来睡,看到叶昭还是平常装,她颇有眼力见,起身迎上叶昭。
“阿昭,你还没换好衣服?我帮你”
叶昭点头,看着白晢指尖忽而攀上她的腰间,一点点拨开她的蹀躞带,再爬上她的肩头,倏地脱掉外衣,可每次柳惜音的手碰到她时,她脸上的绯红便多摞起一分,直到柳惜音想去取下叶昭的发冠时,骤然噗通笑了一声。
“阿昭,你脸怎么这么红?”
听到柳惜音故作镇定的调侃,叶昭顿时佯装气咻咻翘嘴角,与柳惜音拉开距离,自己拿走发冠,然后直接撒脚丫子走到床边,掀起幔账,蹿入被子里,不语。
“阿昭――”
不知为何,叶昭此时就觉得柳惜音的声音像掺了蜜似,比平时迭起的声线还要甜腻。
“表妹,不进来睡?”
叶昭感觉很奇怪,以往她说话柳惜音都会第一时间回复,可这次外头静悄悄的。
“表妹,你不会还要我抱你进来?”
听到叶昭咂摸出声,柳惜音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叶昭垂下双眸,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重现掀开被子和幔账,走过来,停在她身旁。
“表妹,你啊你,真是越发孩子气了”
叶昭温柔嗔怪了一句,落在柳惜音身上的眼神,一点点的寻觅和宠溺却也攀上几分喟叹之色,然后她弯腰绕过柳惜音的膝盖,将她捞在怀里:“表妹,你不会以后都要我这样抱你上去?”
“阿昭,不愿意?”
柳惜音伸手环住叶昭的脖子,将头垫在叶昭的肩上,与她对视。
“那就这样抱着你,一直到老,你说可好?”
柳惜音沉默下来,从叶昭潋滟的眸子看到里头的小小倒影,那人眷恋的眼神分明是千丝万缕,意犹未尽。
她想呀,一直到老,能有叶昭陪着她当然好了,可是自从确定叶昭的心意后,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更加贪心,她渴望叶昭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许是她的阿昭太好了,令她一陷进去便无法自拔,她亦懂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人的贪念总是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重,所以她想一世怎么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