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姬绿珠也明白这样一个名字有多尴尬,就又给姬安德取了文果儿这样一个名字。平日里都唤他文果儿,文果儿。
这时姬绿珠正要开口唤果儿,可她喉咙好像比昨天更疼了,咽口水都疼。
文果儿站在门口小声的唤了一声娘,又看看姬绿珠脸色。
姬绿珠点了点头,向文果儿招手,让他过来。文果儿起初有些犹豫,很快又跑到了姬绿珠身边。姬绿珠伸手摸摸文果儿的头,眼里不自知的留下了眼泪。
不知是脖颈疼的?
还是原主剩下的情绪?
姬绿珠甚至荒唐的觉的是原主回来给她道别了。
上吊后昏迷了一天一夜,按日头,今日可是回魂期。想到此,姬绿珠心里咚的一声。有些惧怕,又有点矛盾。她当鬼那么久了,看着那同名同姓的小姑娘一辈子,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大不了,她努力回报给她儿子好了。
想到此姬绿珠觉得有什么为之一空,全身通泰,如三伏天里的一缕凉风抚过,原来闷在蒸笼里,现在整个人都舒爽了。
这是她得到原主的同意,她可以替她接着活下去了?
妄念至此姬绿珠又哭又笑,状似疯魔了。反正要让她死了,让出去活着的机会,她是不会答应的。她伸手要把文果儿搂到怀里来,紧紧抱住。文果儿替她擦了擦眼泪,又挣脱了她的怀抱跑出去了。
刚要跨出门槛,文果儿又回头瞧了姬绿珠一眼,抿了抿唇消失在房门口。
屋里姬绿珠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她可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来。
不说在这什么朝,什么朝有皇帝的时候,就是后来经济高速腾飞,二十一世纪的乡下。借尸还魂没听说过,不过螭魅魍魉作乱是会请道士做法驱除抹杀的。
先前姬绿珠也不信鬼,也不信那法术,可自己都变成鬼了,由不得不信。
屋外,文果儿知道他叔起的早,锅里温好他们娘两的朝食就下地里去了。他进灶房找了一圈儿,果然没见着文叔身影。
锅里火熄灭了,灶台还是温热的,锅里温着饭食,因为木板锅盖用久了希了缝隙,还蒙了芭蕉叶。
看样子是出去好一会儿。
也许天没亮就出了门。
找了一圈院里,又发现院里开荒的挖锄,铁钻子,大铁锤等物都不见踪影。文果儿推断文叔肯定是进山里开坑荒地去了。
进山里荒地头可有些远,可屋里娘亲前天刚上了吊,今日又哭又笑的怕是不妥。还是让文叔守着她点好。说不定还要又请大夫瞧瞧。
他又推开姬绿珠的房门在门口唤了两声“娘”,告了别。
“娘亲,文叔去山里荒地开荒了,我去叫他带你看大夫,您别哭了。我去去就回。”
文果儿三两句说完,姬绿珠还没反应过来,文果儿跑的利索一溜烟儿,没影了。
这孩子,姬绿珠责怪一声,心里甜滋滋的,这娃儿还是知道心痛娘了。她慢慢的爬起来在屋里走动。
太阳都晒屁股了,她可没有人好端端的躺床上挺尸的毛病。
姬绿珠那人好端端的意思就是没缺胳膊少腿儿,没伤筋动骨,没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意思。
只要身子骨能动,她都是劳碌命,闲不住。
这古代的架子床,梳妆台,高木柜子,珍宝箱都用土漆漆得发亮照的出人影幌子来。连带那铜镜子,木梳子,巴掌大却镂空脂粉盒子她都觉得稀罕。
用手指粘了一点出来闻闻,朱红色的,有点香,像桂花,又像冬青花的味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姬绿珠只觉得这东西有点怪。
文果儿刚翻过山岭子,路过秦婶婶家的时候,秦家三嫂子看见门口一晃而过的熟悉的身影,赶紧从院里追出来。
“可是果儿?”
她唤着文果儿,“文果果,文果果你等等!”
秦家三嫂子追出去老远,文果儿听见秦家婶婶呼喊停了下来,往回走了几步。他下意识的行礼,抬头才觉不对,脸色一片通红。
他忐忑道:“三婶婶可有什么交待果儿的?”
秦家老三平时和文德忠称兄道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们秦家住山顶上,他文家住在半山腰上。要进荒林垦荒打猎,文德忠经常路过秦家。上街赶集,去镇里也是。
秦家三嫂子可没觉出文果儿异常来,她只觉得这孩子还没上私塾,倒学起来私塾先生一套一套的来。没往做作,炫耀那方面想,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将来德忠养大了,也能跟着享享福。
当下笑骂了几句,“跑那么快干嘛?”
“气喘均匀了没?”秦家三嫂子瞧着文果儿打量,总觉得这孩子有哪儿跟平时不一样了。她笑道:“就你娘福气好,嫁给文德忠那个痴心大傻子。基才叫一次,他就来敲门交待了我家当家的。你家有事儿让我照应着点,我还没喂猪食,喂了就要到你家去呢。”
“你叔说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