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且奉今生 第3节
    且小阙委屈地睁开眼抬头,他还以为自己这样蒋叔会更加喜欢自己,他垂着眼从蒋钟身上下来,眼底尽是不高兴。

    且小阙哼了一声,一个人爬爬爬,爬到床的最边上,宛如受气的小媳妇;那里甚至没什么被子,翻个身就能掉下去。

    蒋钟叹了口气,他关了灯,过了会儿,且小阙感觉到有一只粗壮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腰,他捂着嘴偷偷笑了。

    蒋钟把且小阙捞回怀里抱住,声音无奈:"蒋叔抱你就好了,小阙不乱动。"

    且小阙在家的两天像时钟被上了发条,蒋钟还没有听到几声"蒋叔"便又要把他送去学校了,当初怕自己看到且小阙会乱想的是他,现在不舍得把且小阙送去学校的还是他。

    可是且小阙坐在副驾上似乎没有一点不习惯,还很期待见到洪老师和其他同学,蒋钟为他打开车门,牵着且小阙的手把他送进学校,洪老师已经在门口等了。

    看到洪老师那瞬间且小阙就松开了蒋钟,像兔子一下"咻"地跑到洪老师面前,开心地大喊:"洪老师!小阙好想你!"

    后面的蒋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还好马上要过年,蒋钟会所最近特别忙,官场上的局特别多,还有一些比较隐秘的需要他亲自打理,便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想且小阙了。最近蒋钟亲自负责朗州工商会的会长给新书记的接风宴,忙了半个多月,还有两天接风宴就要开始的时候他接到洪老师的电话说且小阙发烧了,吃了药也一直不退,让蒋钟来把他接去医院。

    蒋钟把手头上几件紧急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洪老师又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他才火急火燎地出发去接且小阙。

    到了学校且小阙还没睡,只是整个人晕乎乎的,眼睛嘴巴耳朵都红着,看到蒋钟的第一眼就憋不住了,扁着嘴呜呜地哭。

    "小阙,蒋叔背你出去好不好?"

    蒋钟看着且小阙烧红的两颊,心疼地问,且小阙一边流泪一边点头,乖乖地趴在蒋钟的背上,他的身体很烫很软,小小的高温的鼻息打在蒋钟的脖间,蒋钟整颗心都在发酸发软。

    "蒋叔......"

    背着且小阙到车里的过程中,且小阙轻声说,蒋钟低低地嗯了一声,且小阙将热烫的嘴唇印在蒋钟脖子上:"小阙不怪蒋叔,蒋叔工作忙。"

    他的声音因为发烧的缘故有些颤抖,这是洪老师告诉他的,说蒋叔半夜来接小阙很辛苦,小阙不能怪蒋叔来晚了。

    蒋钟把且小阙放到后座,他的眼睛还亮莹莹地盯着蒋钟,蒋钟握住且小阙的手,低头用嘴唇贴着他的手心,且小阙因为惊讶眼睛微微张大。

    蒋钟声音低哑:"蒋叔没有照顾好小阙,对不起。"

    "...没关系。"

    且小阙不知道为什么蒋叔要这么说,蒋叔对他特别特别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蒋钟继续道:"小阙再忍一会儿,我们就到医院里去给医生看,好不好?"

    且小阙乖乖地点头,蒋钟车里长期备有毯子,他让且小阙躺下来,把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去开车,朝医院出发。

    到了医院的时候且小阙已经睡着了,蒋钟轻声叫醒他,且小阙又乖乖趴到蒋钟背上,进了医院坐在诊室里给医生量体温。

    "要吊水。"

    医生一锤定音,且小阙的目光顿时慌乱了起来,他无措地看着蒋钟道:"蒋叔,小阙不要吊水。"

    蒋钟看着且小阙泫然欲泣的样子,无奈地看向医生:"可以只吃药吗?"

    医生摇头:"不是给他吃过药了么?他快四十度了,光吃药不顶用。"

    最终蒋钟还是决定给且小阙挂水,他开了个单人病房,且小阙委屈地躺在床上,看着护士拆吊瓶,蒋钟抓着且小阙的手,问他:"小阙是不是怕疼?"

    且小阙吸了吸鼻子,点头,这时候护士已经把针拿了出来,蒋钟伸手遮住且小阙的眼睛,温柔干燥的大手放在且小阙脸上,一下子的黑暗让他有点慌张,却又莫名觉得安全。

    "小阙着一只手和蒋叔牵着。"

    蒋钟握住他那只不用扎针的手,这时候护士也拿起且小阙的左手,给他擦酒j-i,ng消毒。

    且小阙握紧蒋钟的手,细嫩的手温度颇高,护士扎针进去的时候他小小地"嗯"了一声,蒋钟拿开挡着他眼睛的手,朝他笑:"扎好了,疼不疼?"

    且小阙有些愣,其实不太疼,他诚实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勾起嘴唇道:"不疼。"

    且小阙在后半夜退烧了,只是整个人还很无力,蒋钟带着他回家之后把他抱进被窝,且小阙主动搂住蒋钟的腰,很快进入了梦乡,蒋钟这个晚上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醒来摸摸且小阙的头,这时候且小阙就会闭着眼睛在他手里蹭一下,像一只小狗。

    第二天蒋钟把且小阙带去了会所,且小阙好久没去会所了,他虽然不怎么认路,但是从蒋钟办公室到厨房,再从厨房到蒋钟专用的包厢他很熟悉。蒋叔跟小阙说今天他特别忙,所以小阙要乖乖呆在办公室,饿的话给厨房打电话。

    中午的时候好且小阙饿了,他给厨房打电话,但是厨房不接,他只能自己去厨房问师傅要吃的。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还来了许多新人,且小阙怯怯地站在厨房门口,等了好久才看到自己以前的师傅,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师傅!"

    师傅转过头看到小阙,惊喜地笑了,问他:"饿了还是渴了?"

    于是且小阙成功地从师傅这里拿到了食物和饮料。他哼着歌朝蒋钟的办公室走,结果看到有个穿着玩偶服的男孩经过走廊,且小阙立刻就走不动步子了,他望眼欲穿地盯着那个男孩,纠结了好久,还是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小阙觉得好可爱好好玩。

    那男孩走过走廊便转弯上了三楼,且小阙拿着汉堡和橙汁也跟上了三楼,然后且小阙就被惊呆了,三楼大厅里好多好多穿着玩偶服的男孩,有兔子、有小猫、有小老鼠......且小阙新奇地盯着整个厅起码十五个的玩偶男孩,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再排练一遍啊,到时候表演不要掉链子。"

    表演老师在前面指点这群晚上要给领导表演的舞蹈学生,他让大家按照最初排练的时候排个位,才发现有个男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什么情况?左岚人呢?"

    "他说要迟到一小时。"

    有男生回复表演老师,表演老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顺道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盯着他们的秀气男孩。

    "哎同学,你过来一下。"

    那个人朝自己招手,还看着自己讲话,应该是叫自己的,且小阙想,他拿着东西走过去,那人朝他指了指大厅中央:"你帮我们搭个位置行不?不用动,站那儿就行,让我看看整体完整性。"

    且小阙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人,那人又问了他一遍:"行吗帮个忙。"

    虽然且小阙听不懂,但他还是点点头了,然后那老师就拿了个小老鼠头套给且小阙戴上了,且小阙的表情有点不高兴,他盯着桌上的其他头套慢悠悠地说:"我想要兔子。"

    那老师古怪地看了眼且小阙,将老鼠给且小阙摘下来,给他拿了个兔子,且小阙顿时喜笑颜开,被老师拎着站到最中间的位置。

    他一手汉堡一手橙汁,喜滋滋地看男孩子们跳舞。

    十分钟后这场舞终于结束了,表演老师给男孩们说了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又走过来拍了拍且小阙的肩膀:"谢谢你啊。"

    "不客气。"

    且小阙对于礼貌用语应答如流。

    桌子上还有其他花花的东西,比如玩偶的尾巴,玩偶的衣服,且小阙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一桌子东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想要一个尾巴。"

    那些男孩子的尾巴可好看了,像动画片里的兔子一样。

    那表演老师差点乐出声,他觉得这男生太有趣了,哪有这么大的男孩子喜欢这些东西的啊,他点头,给且小阙拿了个尾巴。

    回到蒋钟办公室后的且小阙就不肯坐下了,他带着兔子的头套,把尾巴也穿在身上,低头看着自己,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蒋钟下午好不容易得了空,回到办公室,便看到且小阙站在办公室中央,头顶上两只兔耳朵,看到蒋钟进来激动地往他身上扑:"蒋叔!"

    蒋钟愣了有一秒,他很快垂下眼掩住自己眼底不经意流出来的笑和宠,问:"怎么多了耳朵?"

    且小阙嘻嘻地笑,他松开蒋钟转过身翘起屁股:"蒋叔看!还有尾巴。"

    蒋钟顿时觉得呼吸有些乱,他把目光移到别处,低着声音将黏s-hi的情绪压下,尽量用长辈的口吻道:"小阙很可爱。"

    蒋钟坐在办公桌上工作,边上且小阙一直轻声哼着歌,在办公室里回忆刚刚看到的那群男孩子做的动作,也学着他们做。蒋钟抬起头便看到且小阙蹲下-站起-撑腰-脑袋往两边歪了歪。

    三楼是朗州市一个艺术中学的舞蹈系学生在排舞,晚上在会所有场表演,蒋钟抿嘴笑了下,问:"小阙晚上要不要跟蒋叔一起去看表演?"

    且小阙还在想动作,听到蒋钟的声音愣了下才笑着回答:"好呀!"

    晚上是一个很传统的宴会,因为某市领导出席,所以蒋钟便也陪着参加了,他坐在主桌,且小阙被他安排坐在自己边上那桌,和茂青一起,蒋钟让茂青看着点他。

    茂青知道且小阙和蒋钟的关系,所以对且小阙格外上心,让且小阙叫自己阿姨。且小阙要吃什么她就给他夹,很快两人就熟悉起来。

    "茂青姨,什么时候跳舞?"

    且小阙主动问茂青,茂青将头凑到且小阙耳边道:"很快就到啦,等这个姐姐唱完歌就到小阙想看的跳舞了。"

    在蒋钟的视角恰好看到茂青与且小阙脑袋靠着脑袋窃窃私语的样子,他神色微沉,这时候坐在他边上的区长突然开口:"蒋老板好像很关注那个男孩儿?"

    区长发现蒋钟频频朝且小阙那里望去,好奇地问,蒋钟得体地笑了下:"是朋友的孩子,交给我照顾的。"

    今天区长是陪副市长来的,算是体验民情,他看了眼且小阙,轻笑了一声:"男孩儿长得挺标志。"

    蒋钟下意识抿紧了唇,他不是二十出头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一句话他就能听出来区长话里的意思,蒋钟眼神渐冷,拿了被子稍稍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区长眼里有异光,瞟了眼蒋钟,没说话。

    蒋钟面上不动声色,这个歌舞表演后他便给茂青发了信息,让她带且小阙回他家,茂青知道蒋钟家在哪里。

    "可是...还没有跳舞..."

    且小阙噘着嘴不肯走,跟茂青软软地磨着,可是蒋钟给茂青发的信息十分严肃,茂青不得不变着花样劝且小阙。

    "我要跟蒋叔走。"

    且小阙说完便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细细的眉头皱着,显得态度强硬。

    "就是你蒋叔让我带你走的,小阙乖,晚一点蒋叔也回家了,跟阿姨先走好不好?"

    且小阙狐疑地盯着茂青,又转过头看不远处的蒋钟,结果看到坐在他蒋叔身边的那个瘦瘦的男人盯着自己,眼神让且小阙心里毛毛的,且小阙移过视线看蒋钟,蒋钟的目光却放在舞台上,没有看他。

    "小阙,听茂青姨的话,跟阿姨先走好不好?回家晚了小阙又要生病了。"

    茂青苦口婆心地劝,最终且小阙好不容易松动了,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茂青以最快的速度把且小阙送回家,照顾着他洗完澡刷完牙躺上床才离开。

    且小阙睡不着,盯着床头柜上自己的兔子头套,爬起来戴上又躺下,他关了大灯,开了那盏黄黄的小灯,想着蒋叔什么时候回来陪自己。

    蒋钟这天应酬到了凌晨,心情没由来的糟糕,最后区长和他握手再见的时候蒋钟皮笑r_ou_不笑地应付了两句,也读懂了区长眼睛里的某种暗示和调侃。

    蒋钟到家的时候且小阙已经睡着了,带着兔子头套,头下面有两个枕头,蒋钟托住他的脖子帮他拿掉一个,且小阙睡得很轻,一动便醒了,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蒋钟之后低声叫了一声:"蒋叔~"

    蒋钟"嗯"了一声,他弯下腰亲了下且小阙的额头:"小阙睡吧,蒋叔回来了。"

    且小阙眨了眨眼,伸手搂住蒋钟的手臂,嘴角勾了一下,声音清醒了些:"小阙梦到蒋叔了。"

    蒋钟倚在床边坐下来看且小阙漂亮清秀的脸,眼里宠爱夹着怜悯:"梦到蒋叔什么了?"

    且小阙嘿嘿笑了下:"梦到蒋叔用尿尿的地方戳小阙。"

    他眼睛亮亮地盯着蒋钟,蒋钟却愣神了好久:"......什么?"

    且小阙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y-in影,表情懵懂:"就像蒋游给小阙看的动画片里,男孩子用尿尿的地方戳女孩子一样。"

    蒋钟觉得自己太阳x,ue的青筋频频跳动,声音压低了些:"蒋游给你看的?"

    且小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蒋叔虽然表情没变,但话似乎咬着牙在说,他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蒋钟吸了口气:"小阙继续睡吧,蒋叔洗完澡就来,以后不能做那样的梦了。"

    且小阙粉嫩的嘴唇张成o型:"啊?"

    蒋钟一切都想明白了,为什么那天且小阙莫名其妙会勃(起,那天的状态又那么呆滞,一切都是拜自己的混蛋儿子所赐。

    "嗯,不准做那样的梦了。"

    蒋钟语气略冷地说完便离开了卧室,躺在床上的且小阙一脸茫然委屈,他将嘴唇闭上,然后又张开,自言自语道:"怎么...怎么蒋叔想不准小阙做梦,小阙就不做了吗?"

    且小阙想不明白,梦还是可以控制的?

    蒋钟回到房间后且小阙已经昏昏欲睡了,蒋钟把他的兔子头套拿了下来,将人抱进怀里。

    当务之急的不是去教训蒋游,而是那位区长。那位看到且小阙就移不开眼的区长。

    蒋钟低头看睡得脸红红的且小阙,从粉润的嘴唇到黑密的睫毛,再到白得有些发光的皮肤和他纤细修长的四肢,这样一个孩子不说且小阙,就算是个头脑正常的人,也会被某些变态看上。

    蒋钟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这时且小阙大概是嫌热,在蒋钟怀里动来动去,蒋钟轻微松开他,他立刻把大半个身体移到被子外了,蒋钟脑中对于那位区长的应对方法还未构思成型,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过去把且小阙捞了回来,把被子给他盖好。

    这时且小阙还想往外跑,抬起了下巴,恰好撞在探过身给他整理被子地蒋钟脸上,且小阙软绵绵热乎乎的嘴唇贴在蒋钟嘴角,蒋钟停了两秒,不知道这两秒是他愣住了,还是他只是想多要两秒。

    接着且小阙翻了个身,蒋钟唇上那温软的触感却似乎还在,他抿了抿唇,神色隐忍,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灯才熄灭。

    蒋钟打算下次见到蒋游要开始动拳头,还打算时刻提防着那位区长,但是这两人不是蒋钟第一顺位去对付的,第二天,蒋钟先去找了且小阙的医生。

    将问题抛出后,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阙22岁,正常男孩在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所以也不奇怪,他是...梦到了什么吗?"

    蒋钟顿了下,点头。

    "嗯,虽然很多有问题孩子的家庭不提倡孩子有性生活,但在医学方面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们也有需要,只是确保好那个与他发生关系的人,他足够信任就行。"

    蒋钟找完医生便回了会所,找到了茂青,让茂青找个性格比较温顺的女孩,有点经验的那种,带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茂青以为蒋钟想换新人,正惴惴不安,蒋钟又添了一句:"给小阙找的,你看着挑,脾气大的没心没肺的不行。"

    茂青微微讶异,但她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温和地答应了,离开蒋钟办公室后才呼出一口气,虽然惊讶但也觉得正常,且小阙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也到年纪了。

    会所里有个很安静的姑娘,叫孔珊,刚来了半年,才十九岁,跟出去过两三次,算是比较干净的。茂青带着小姑娘去医院检查身体,小姑娘吓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以为是哪次出去染上了什么病,结果检查完什么事都没有,茂青把她带去了老板的办公室,孔珊又以为老板要睡她,她觉得自己不算很漂亮身材也不是特别好,老板喜欢的茂青姐和张瑶姐都是一等一的美艳,正在乱想的时候一向表情淡漠的老板开口了:"以后你都不用上班了,住到我家当保姆,工资给你双倍。"

    孔珊这下更加确信老板要睡自己,她心里有些小庆幸,老板虽然三十多岁,但是长得帅身材好,而且超有男人味,宿舍里那些小姐妹都天天念叨着想睡老板。

    这时蒋钟敲了敲办公桌让孔珊过去,孔珊走过去便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男孩的照片,那男孩懵懵地盯着镜头,看起来有点傻,长得倒是蛮好看的,皮肤很白,眼睛的弧度很好,眼尾微微垂着,显得乖巧又可爱,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孔珊觉得这是很让人移不开眼的一张脸。

    "这个男孩现在住在我家,他大脑发育有点问题,你多和他相处相处。"

    说完蒋钟深沉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孔珊一眼,孔珊自认不聪明,但在好几秒后也反应过来老板是什么意思了,她表情微微错愕,不是不能接受,是完全愣住了。蒋钟继续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孔珊表情还愣着,半晌她才说了句"好"。进来之前茂青敲打过她,说老板的要求尽量满足,他是不会亏待她的,孔珊这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之后蒋钟便事无巨细地给孔珊说了关于且小阙的性格和习惯爱好,孔珊确实听话安静,因为刚出社会也比较单纯,没有太多小心思,当晚就搬进了蒋钟家里。

    蒋钟让人把书房收拾出来给孔珊住,且小阙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孔珊一个蛇皮袋一个蛇皮袋地搬东西进来,孔珊看到且小阙后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蒋钟站在且小阙身后道:"这是保姆,小阙喊她珊珊就好。"

    且小阙回过头,眼睛干干净净地看着蒋钟:"保姆?"

    蒋钟面不改色地点头:"可以帮蒋叔打扫卫生,帮小阙收拾玩具、吹头发,小阙不会做的事,害怕做的事,让她做就可以了。"

    且小阙懵懂地点头,这时孔珊已经搬好东西,硬着头皮走到站在客厅表情十分友好的且小阙面前自我介绍:"小阙你好,我叫珊珊。"

    "珊珊..."且小阙跟着念了一遍,孔珊点头,看了眼老板,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为什么老板跟这个男孩讲话的时候声音不太一样,有点...过于温柔了...

    "小阙,你喜欢玩森林里的小游戏对吗?"珊珊凭着老板给自己的情报主动问且小阙,且小阙眼睛亮了下,又觉得这是个陌生人还只是含蓄地点点头。

    "我也喜欢玩,你带我去玩你的小人好吗?"

    且小阙通常都是一个人玩,所以当珊珊告诉他可以陪他玩的时候他心里都放起了烟花,此刻也顾不得含蓄了,用力点了两下头,带着珊珊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几乎不住自己房间,只是玩具这些都放在自己房间里。

    很快,蒋钟就听到且小阙房间里传来两人的笑声,要说蒋钟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但那疙瘩还没那么大,他还是能克服的。

    蒋钟平时放孔珊的假,且小阙放假回家就让孔珊住进来,很快且小阙便放寒假了,孔珊也开始长期住在蒋钟家里,其他时候且小阙已经能完全接受孔珊了,叫"珊珊"也叫得十分顺嘴,只是晚上睡觉不要说和孔珊睡,就是一个人也依然不愿意睡,还是要和蒋钟睡。

    这是让孔珊有点大开眼界的事,他没想到老板和且小阙这么亲密,一开始她以为且小阙是老板的儿子,后来听且小阙喊"蒋叔"才知道不是。

    这天蒋钟在外面有局,回来要很晚,且小阙和孔珊玩完游戏,在孔珊的要求下洗了澡,穿上睡衣之后迟迟不肯回房间睡。

    其实蒋钟偶尔回来晚一次且小阙不会反应太大,只是这几天快要过年,蒋钟几乎天天在且小阙睡着之后才回来,每天一起吃早餐之后蒋钟又要出去,所以且小阙最近见到蒋钟的时间急剧减少。今天是蒋钟第四天晚归,且小阙对蒋钟依赖极深,那些细小的恐惧一直埋在心里,只是他之前也乖乖地没有表现出来,今天这些恐惧堆积到了一定程度,让他的安全感失了大半,所以就算是眼睛熬红了都不愿意回房间睡觉。

    "小阙去睡觉好不好?马上蒋叔就回来了。"

    且小阙摇摇头,坚定地站在客厅离门最近的地方,他一听到有动静就噔噔噔跑去门口看监控屏幕,然后失望地叹一口气,再走回来。

    "可是我好困哦小阙。"

    孔珊故意打了个大哈欠,她看到且小阙表情有些为难地看过来。

    "蒋叔说小阙不睡觉珊珊也不能睡觉,可是珊珊真的好想睡觉。"

    孔珊看到且小阙的表情越来越纠结,她继续表演:"小阙去睡觉好不好?珊珊好难受。"

    半晌,且小阙终于缓慢地点了两下头,孔珊松了口气,哄着小祖宗上了床,且小阙表情不安地闭上眼睛,孔珊给他关了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蒋钟快凌晨四点才到家,他洗完澡之后推门进房间,本以为且小阙早就睡了,却在推开门的瞬间就听到了细小的呜咽声,蒋钟松开把手,按了门边的照明灯开关。

    且小阙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脑袋随着抽噎的声音一缩一缩的,灯亮了之后伸出手抓住被子边缘将被子掀开,眼睛通红地看门口。

    "蒋叔......"

    且小阙呜咽地喊了一声蒋钟,话里带着委屈和伤心,蒋钟抿了下唇,走到且小阙身边坐下,声音微哑:"小阙怎么了?"

    且小阙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眼泪不要钱地流,蒋钟将他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抓在手里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且小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纤细的手臂搂住蒋钟的脖子,蒋钟沉默着被他搂住,感受着单薄睡衣下男孩的激烈心跳声。

    半晌,蒋钟才伸手,揽住且小阙的腰,内心有一种沉沉的警钟声响起,他闭了闭眼,强烈的自责钻进他的大脑,这些天,说应酬也好,说晚归也好,蒋钟都带了一点故意,他不是感觉不到且小阙对自己日益的依赖和这几天每次自己走时他直勾勾的眼神,他只是心硬了些,觉得这一切都可以掰正。直到此刻贴紧哭泣的且小阙他才倏然发现,这些天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补上了,而那补上自己一块心r_ou_的,正是自己怀里的这个男孩。

    "不哭了。"

    蒋钟低声说,他轻拍且小阙的背,侧过头吻了吻且小阙的侧脸:"蒋叔在。"

    且小阙虽然傻,但是很敏感,所以前几天他明显感觉到了蒋钟在慢慢疏远他。

    "蒋叔不要小阙了吗?"

    且小阙抬起头,眼睛红着看蒋钟,蒋钟摇头,他盯着且小阙的脸,从那双沾着水珠的睫毛,到秀气的鼻梁,再到微微张着的嘴唇,蒋钟眼神暗了暗,且小阙又说:"小阙好想蒋叔...唔。"

    蒋钟低下头贴住且小阙的嘴唇,他急迫而灼热,他张开嘴,含住且小阙粉嫩的、小巧的嘴唇,将舌尖探入且小阙甜蜜的口腔中。

    且小阙被吓到,他有小小的挣扎,蒋钟一只手上移按住且小阙的后脑,一只手握紧他的腰,等且小阙安分了,发现这件事并不让人害怕,甚至自己还有些舒服时,蒋钟才尽情地吻他。

    且小阙知道怎么让自己舒服,他跟随蒋钟卷着他的舌慢慢蠕动舌尖,也学着蒋钟那样s-hi黏黏地舔着对方,且小阙的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喟叹声,他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眼睛因为蒋钟的吻再次发红。

    不知过了多久,蒋钟才松开且小阙,且小阙眼神迷离着,他抓着蒋钟的衣服还想和他接吻,蒋钟闭了下眼,推开,且小阙眼里有期待和疑惑,声音细小黏腻:"还想亲嘴。"

    且小阙的目光晃了晃,看到蒋钟睡裤裤裆中间被顶起了一个大包,他张了张嘴,新奇地抬起头看蒋钟:"蒋钟和小阙一样,也疼么?"

    且小阙此时嘴唇依然通红泛着水光,整个人像刚出笼的小包子一样诱人,蒋钟眨了下眼,转身走出卧室。

    且小阙跟了出去,蒋钟进了洗手间,且小阙敲门,声音小小的,像很久以前奶奶哄自己一样:"蒋叔让小阙进去好吗?疼疼小阙也帮蒋叔摸摸。"

    他记得蒋钟给他lū 过,那次的记忆很鲜活,自己很舒服。

    "小阙去睡觉。"

    洗手间的蒋钟声音低缓,命令意味十足。

    且小阙不高兴地噘起嘴,转身走回卧室。等且小阙躺在床上快睡着时蒋钟才进来,蒋钟一上床且小阙就醒了,他一下子扑进蒋钟怀里抬起头噘起嘴,还想要去亲蒋钟,蒋钟低下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且小阙有点失望,直言不讳说:"还想要吃舌头。"

    蒋钟将且小阙搂进怀里,声音温柔低沉:"小阙以后不准和别人亲亲了,听到没有?"

    且小阙歪头:"为什么?"

    蒋钟和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对视:"因为亲亲只能和同一个人,不然以后蒋叔都不亲小阙了。"

    且小阙表情依然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好,小阙以后只亲蒋叔,吃舌头!"

    他把脑袋凑到蒋钟面前,蒋钟眼中蓄起细密的笑,他伸手关了灯,低下头重新吻住且小阙的嘴唇。

    蒋钟觉得一切都在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且奶奶信任他把小阙托付给他,他却对小阙起了欲望,甚至正在往最应该的路上走。且小阙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可是蒋钟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这种欲望了,他轻叹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搂紧,闭上眼睛。

    蒋钟是一个心很硬的人,所以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才能不要命的跟着之前的大哥出去闯,大哥进去之后自己在朗州单干,把坏事都做尽了,开了一家会所,成为朗州知名的地头蛇,和市里面领导的关系更是千丝万缕,只是他判断准确,所以每次都能站对队伍,暗中帮忙做一些局和"意外",现在发展到有新领导上马也都会来和他打声招呼。蒋钟快三十岁那年有人把他爸绑架了,威胁他让他去把市里的某个和他关系甚密的三把手绑过来换,还没等蒋钟给对策,自己老爸头流着血跑来会所找他了,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手骨断了一根,脑袋破了个洞,能跑十几里路来告诉蒋钟自己跑出来了,顺便把自己在那里听到的零零总总都告诉了蒋钟,才让蒋钟送他去医院,蒋钟就大概知道自己的性格是遗传谁的了。

    所以蒋钟自问没有什么所谓的软肋,蒋游那个混小子早就无法无天了,他不绑架别人蒋钟就谢天谢地了。可是现在蒋钟有点不确定了,且小阙就这样软绵绵地睡在自己怀里,手依赖地攀着自己的肩膀,蒋钟蓦然觉得心中有一处什么地方有些软。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蒋钟给了孔珊一笔钱让她回家过年,蒋游也放了寒假,他叫嚣着除夕要来和亲爹过,其实只是瞄着蒋钟给他的压岁钱。会所这几天忙到了极点,除夕这天蒋钟快到十二点才回家,在楼下便看到蒋游拿着烟花追着且小阙跑,且小阙看到蒋钟后一下子扑进蒋钟怀里,大声告状:"蒋游吓小阙!"

    蒋钟抬起头,蒋游已经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头点其他烟花了。

    蒋钟牵着且小阙走到蒋游面前,蒋游心虚地蹲着点一筒一筒的烟花,打火机的火还没按出来就被蒋钟抽走了:"烟花哪来的?"

    蒋钟盯着自己儿子,蒋游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爷爷买的。"

    "谁带来城区的?"

    "......我。"

    "知道违法么?"

    蒋钟问蒋游,蒋游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爸爸,他居然跟自己讲法?听爷爷说蒋钟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干过多少违法的事。

    "大年夜想在拘留所过?"

    蒋钟眯起眼睛,蒋游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蒋钟认识太多条子了,随便找个借口把蒋游抓进去关两天也不是没有可能,蒋游也不是没进去过,有一年夏天蒋游溜进蒋游会所专门赌博的那几间去跟着那些大人赌,被蒋钟发现了,其他人都没事,就蒋游被抓进去了,蒋钟还特别吩咐人给他剃了头,拘留所关了三天,大夏天的喂了三天蚊子,从天灵盖到脚底板全都是包,来接他的还是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奶奶,蒋钟从头到尾脸都没露。

    所以把他关进拘留所这件事,蒋游确信,自己老爸一定还能做得出来。

    所以不出五分钟蒋游把那一堆烟花全都收拾好了,还跟且小阙道了歉。

    三人上了楼之后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十二点了,蒋钟回了一趟卧室,蒋游和且小阙在客厅里玩,出来之后他手里拿着两个暗红色的盒子,蒋游一看就立刻放下了乐高,哈巴狗一样冲过来黏着蒋钟。

    且小阙坐在地上抬着头看蒋钟和蒋游。蒋钟朝他走来,蹲下,将其中一个木盒子递到且小阙面前:"小阙,你的。"

    且小阙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且小阙只知道那是钱,他还没有什么回应,倒是蒋游在边上跟尿急似地倒抽一口气,然后惊叹:"哇!"

    蒋钟看了眼儿子,敷衍地把盒子递给他,拿到盒子蒋游就皱起了眉,重量不太对,打开之后蒋游彻底傻眼了:"什么情况?"

    蒋钟看了眼蒋游,拉着且小阙站起来:"好了,不玩了,去洗澡睡觉。"

    且小阙乖乖点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