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口圆井,突出约半米井圈,上方放着一个系着长绳的铁制小桶。
肖燕熟练地拿起绳子在纤细的手臂上绕了几圈,倾斜着小桶扔进井里,很快,咕噜咕噜,幽深的井水泛起一圈圈波澜,小桶满了,她用力往上扯着绳子,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出——
“婶子帮你,”肖母在一旁看得心软,伸手扯过绳子,使劲一拉。
松开绕在她手腕上的绳子,肖母干练地提起小桶,哗啦一声倒进大桶里……
“婶子,我来。”无功不受禄,肖燕眸子一闪,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你在一旁歇着,我帮你倒满这桶水再说。”避开她的手,她果断地扯了绳子不让她碰。
肖燕被她拦住,肖母也是干了大半辈子的活了,力气大,她抢也抢不过来,只能看着她一趟趟提水……倒水。
这种井水都是老一辈的人用习惯了的,肖母的速度很快,倒满了两大桶水,她喘了几下,扶着腰说,“还有空的桶吗?都拿出来,我一道帮你装满了。”
“够了,谢谢婶了。”她一个人,用水量也不多,但就算还有空的,哪里还能再麻烦她。
住在同一个村里的,只是见着了面打个招呼的关系,肖母忽如其来的热切,不怪肖燕想多了。
她摩挲着手上的茧子,皱着眉头,慢吞吞抬起头,肌黄的皮肤在阳光下笼了一层白皙,长长卷卷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音影,翘翘的鼻子,清澈的瞳孔,犹自描绘了:若养好这张面孔,是个有灵性的美人儿。
问出了心里的话,“婶子,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说。”
“嗯?”肖母没听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息声小了些。
于是肖燕又问了一句。
听见她的问题,肖母放下水桶,单手插腰站起,很自然地笑了笑,“没有的事,婶子只是看你一个人不容易,反正我也没事,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太闲了,就出来走走,你不会嫌婶子烦。”
肖母半开玩笑地把问题丢了回去。
“不会,婶子你很好的。”触及她慈爱的笑容,肖燕不好说拒绝的话,忙摇头否定。
“那就好,以后我过来了,你可别拒绝婶子的好意啊。”肖母笑着说道。
肖燕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但还是同意了。
因为,她并不认为肖母会经常过来这边,她家里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的。
但事情却是出乎意料。
之后的好几天,肖母都是异常热情地一个人过来这边,有时过来帮忙干干活,有时家里炒了几个小菜,也会装在肖年的饭盒里拎过来。
除了刚开始的受宠若惊,肖燕已经能从客气拒绝,到后来客客气气地接下东西当着肖母的面吃了。
当然,之后,她也会选择一些东西作为回礼,虽然礼薄,但也是心意,毕竟贪便宜、随意接收别人的好意这种事,这并不是肖燕的性子所能为的。
这个画面,落在村里人眼里,只以为是肖母因为肖年的事受了刺激,转移注意力来着。
村民半路上遇见她,还会善意地打个招呼。
没有人会以为肖母对肖燕有想法,毕竟肖燕家里穷啊,现在村里人思想不比以前了,娶个媳妇,都想着条件能好点的,也算是为了后代着想。
所以,这么着,肖母开始光明正大地刷起了好感,当然,心疼也是一方面。
也不知什么时候,抱着看看当初救她孩子长什么样的想法,也已经彻底变了。
就一周的时间,肖母发现这个女娃,还真是个勤劳善心的能吃苦耐劳的。
心里想什么,也是能一眼看出来的,眸子澄澈干干净净的。
不像当场的曾梅
肖母现在都不想再回忆曾梅这个人了,这个人自一起生活就天天眼珠子转啊转的,肖母眼睛不瞎,应该是装瞎,为了儿子,以前啊,她都憋心里了。
所以,没有对比,就完全没有落差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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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的周五,金黄色的稻穗摇摇曳曳,一眼望去,仿若金黄色的海洋,清风吹过,泛起一道道滚动的金色波浪。
村民脸上带着笑容,去田里也去的勤了,毕竟一年的口粮,靠天吃饭的人,都深爱这片赐予他们粮食的土地。
当然,等待收割的人不包括肖母和肖燕两人。
前者是儿子不同意她这个年纪还种地,早把地租出去了,后者是没有田地,除了那片鱼塘。
肖燕的院子里,肖母正在帮忙捡黄豆子,小巧圆润的黄豆捏在手里,看着就很欢喜。
把坏掉长毛的豆子扔进簸箕里,肖母坐直身子,抬眼望去,有些怅然若失地回忆道,“秋天快到末尾了,稻子已经黄了,又要开始割稻子了。”
肖燕听出她语气里的叹息,停下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完全是视觉的享受,她抿唇笑了笑,“婶子,你家的稻子什么时候割,我去帮你的忙。”
这句话,肖母听着就很舒坦,收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