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听到了多少,一想到刚才的话,他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了舒年”韩霜压根就不介意那些话,听到了只是有些心疼。
如今听不到他的回复,她连开灯也忘了,一步步走向前。
脚步声最后在舒年背后停了下来,少年僵住,有些狼狈地不敢转过头来。
“没事,咳咳咳 。”话一出口,他又咳得停不下来了。
韩霜并不认为他这样是没问题的,想了想,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背后,在空荡荡飘起的衣服上按了下去,轻轻拍了拍,动作生疏得很。
少年狠狠一颤。
不知过了多久,舒年终于转过身来,眼睫上还站着泪珠,声音沙哑,“我没事了,”
“嗯?”韩霜的动作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的少年露出了愧疚而自卑的神色,他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对不起,”
韩霜穿着高跟鞋也堪堪到他肩膀的距离,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少年一头柔软的黑发,让人莫名想摸一把,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触碰到温热柔软的黑发时,两人都一僵,韩霜的手顿了顿,细细一想,也知道他的情绪来源,更是知道他这一声对不起是怎么来的。
她咳了咳,“你爸说得对,”
少年迅速抬起脑袋,黑色的眸子对上了她的,没有嘲笑,没有鄙视,这个认知让他狠狠一颤。
“你以后住在韩家就好了,我能养得起你。”韩霜想了想,尽量以浅显易懂又不会伤人的话说道。
同时,她硬是一句都没提她是用了多少钱达成的这桩生意,唯独保留了他的自尊。
空气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夜风吹起窗帘的声音。
“所以,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以后会是你的丈夫是吗?”
在这个黑夜里,舒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他发狠地握起拳头,久久没有声音,以致于,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双手有些无力地慢慢垂下。
韩霜从来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觉,就这一天的时间,从办公室里少年虚弱孤独挣扎在梦里,到窗前寂寞的身影,到如今这般可怜的试探。
他就像一个独自舔着受伤爪子的动物一般,自卑、敏感、没有归属感。
“嗯,会的,”韩霜顺着自己的心意说出了这三个字。
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双眸子彻底将她吸了进去。仿佛一只不会游泳的猫掉进了水里,四处无光,忽然天边出现了一丝亮光,他两只爪子抓住了两根救赎的水草。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岸。
全身湿透的猫站在岸边,最终一点点舔去身上的冷气。
而太阳,也终于出来了。
…………
那日的对话,两人都默而不谈,但到底气氛有些不同了。
过了几天,韩霜吩咐陈助理联系好的helen医生特意到来了别墅。
helen医生是一个心理医生,随行的还有她的同事,同样是女人,不过从事的不同领域。
别墅里
舒年看着韩霜持着一口流利的外语与helen交谈着,两人时不时看向他的方向。
他这才开始紧张了起来。
“美丽的韩女士,舒先生的状况我基本已经知道了,这次就由我和susan一起配合,相信他的病没什么大碍,一定会早点好的。”
“那就麻烦你了,”韩霜点头。
“我们是朋友,不用客气的,对了,韩女士,你失眠的状况好些了吗?我给你开的药有用吗?”
知道韩霜失眠状况的人不多,陈助理是一个,helen也是一个。
多年的压力导致,取得成就,到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早年的时候,韩霜不要命地工作,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到了后来,外公让她放松的时候,她已经放松不下来了,以至于最近几年,她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
韩霜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舒年的方向,见她看过来,他又缩了回去,她顿时觉得指尖有些痒痒的,有些拒而不谈,“还好,helen,这次,还是先把我未婚夫的病先看好。”
一旁盯着舒年的皮相看了许久的susan顿时惊讶叫了一声,“天啊,这位帅帅的小哥是您的未婚夫”
susan激动之下说的是中文,她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帅哥,没想到是有主的了。
这下,舒年不用费劲地琢磨就听懂了这句话,他澄澈的目光看向韩霜,没想到,她承认了,霎时间,他心尖热热的,激动得手发颤。
“嗯,”韩霜点头。
susan一听这话,夸张地捧着胸口。
不像舒父请的医生,这次helen没开药就走了,只叮嘱了韩霜要让病人心态放好,疏散郁结,之后她们再过来。
有系统调节过,舒年自然不奇怪这个结果。
送走两位医生后,韩霜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比往日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