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公文堆了一屋子,让我抽空回去处理下。
我瞧着北堂还没醒,迅速驾了朵云一路飞奔回了地府。
刚回地府,我就一头扎进了判官府。
阎罗王说是有一屋子的公文是有些夸张,不过,放眼望过去,这公文没有一屋子也有半屋子。
粗略估算了下,从现在起不吃不喝,约摸三四日也就批得差不多了。
说批就批,我撸了袖子,拿起毛笔,开始批阅公文。
日头一点点落下去,月亮一点点升上来,我直觉腰酸背疼。
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的确不妙,只觉腰酸背疼,浑身僵硬。我起身,走到院子里稍做休息。
月光下,仙客琼花飘了满眼,银色的月光落在花瓣上,折射出成片莹白的花影。
因是夜晚的缘故,花瓣上都挂了层水汽,氤氲水汽中我似乎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容。
那人笑意清朗,眉间是远山的明月,一身锦绣紫袍,高贵缥缈。
“北堂?”下意识将他的名字说了出来。
意识到是自己看花了眼,我自嘲摇了摇头,莫非是思念成幻?
想起还在天庭躺着的北堂,我一时间又有了动力,转身回了房间,继续批阅公文。
小厮送来的饭菜原封不动搁在桌上,砚台上的墨迹湿了又干,一本本公文从左边挪到了右边。
第二日,仍是如此。
小厮来送饭,瞧见了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星君,批阅公文固然重要,只是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我头抬也不抬:“嗯,知道了,下去吧。”
良久,小厮没什么动作。
眉心微皱,我抬头看他,小厮一脸的别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
小厮立即开口:“大人,您难道看不出来么?上次您病了大半个月,地君让别的判官将您的公文给批了。这次北堂星君生病,地君却特意嘱托音差将您给叫了回来。”
我看着小厮,等着他后头的话。
小厮“啧”了声:“大人怎的还不明白?您和北堂星君关系好,走得近,这事儿地君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着急叫您回来批公文?”
“所以……”
今日,这小厮的话格外得多。
小厮急得直跳脚:“所以啊,地君不想让您和北堂星君走得过近,这才将大人叫回来的。就是大人批完这公文,说不定地君又有什么旁的差事要让大人去做呢?!”
我直觉,这小厮想得太多,冲他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当初北堂星君来地府找我,阎罗王一副巴不得人家住在这里的形容。后来地府库银短缺也是阎罗王主动让我去找北堂,这若是阎罗王不愿意我和北堂来往过密,先前就不该那么积极。
小厮一听急了:“哎,大人!您怎的不听劝那?”
我语气一冷,凉飕飕的目光扫在小厮面上,小厮彻底僵住:“下去。”
小厮只得乖乖下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叫住蔫蔫往后退的小厮:“慢着。”
小厮回头,一脸大人您总算开窍了的形容:“大人,您想通了?!”
“以后不用送饭菜了,你就守在院外,不要让旁人进来打扰。”
小厮:“……是……”
第三日,右边的公文终于摞得比左边的高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了眼外头,月色朦胧,琼花静好,对北堂的思念忽然像连绵的朝水般喷涌而来。
扔下手中的公文,我夺门而出,一路狂奔至北堂门外。
屋里,点着蜡烛,北堂静静躺在榻上安睡,呼吸平静而和缓,只是眉心微微皱起。
抬手抚上他的眉心,为他抚平烦恼。
轻轻握起他的手,触感熟悉,心中一片温暖。
“北堂,啊……”
不知为何,我刚碰到他的手,便有一股力量强行涌入脑中。我直觉脑袋头痛欲裂,人顺着床沿滑在地上,忍不住一阵阵的痉挛
怎么回……回事?
锥心的疼痛慢慢消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我勉强站起身来,看着北堂的一张脸愣愣出神。
莫不是云中在北堂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再次握住北堂的手,这一次,安然无事。
奇怪。
给北堂盖好被子,再次确定北堂无恙后,我抽身离开。
没办法,地府还有一大堆公文等着我去批。
判官府外,守在门口的小厮口水横流,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让他连续在门口守了这几日,委实难为他了。
不打算将他叫醒,我越过小厮,径直走了进去。
第四日,桌上的公文只剩了一小摞,我奋笔疾书,打算赶快批完这些就回天庭去看北堂。
刚批完,我起身要走,冷不丁一阵困意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