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下一瞬,她又想到什么,便又抬头朝马车里看去,看到薄祁云怀里的安安,她下意识面露欢喜之色。
近九个月的安安如今瞧着比被带走时要改变了许多,长得更开更好看,仍旧粉嫩,但更睛致。嘴里还有几颗可爱的小牙齿,有趣极了。他正被扶着站在薄祁云怀里踩腿玩,并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许久不见的舅舅与舅母,眸中透着好奇之色。
裴延微打量着这对瞧着越来越像的父子俩,嘴角微勾,只吐出两个字:“慈父。”不得不说,薄祁云这种人,会有模有样地亲自带着自己的儿子,看起来着实稀罕,却不会让人感觉违和。
薄祁云倒是觉得挺骄傲,他亦是笑着:“你也会的。”他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阿芜这弟妹怀孕了。
裴延闻言颇有些不屑,他不认为自己会。
“行了,你们玩,我们父子俩赶着去见孩子他娘。”听薄祁云的语气,明显透着迫不及待。
裴延:“祝好运。”
薄祁云:“谢了。”
杜青宁回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一边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边道:“我就知道他最后一定会回来。”
裴延低头看了眼她摸肚子的动作,牵着她前行。
另一头的千百庄里,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裴迎华并未进序月水渊,只是在庄nei挑了块地方持剑在树下练武。似乎是带着发泄之意,她剑下招招狠戾,带起阵阵寒风,吹落不少树叶。
挺长的时间过后,一身紫色宽袍的薄祁云抱着儿子缓缓靠近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寒风啸啸,落叶纷纷之下,飘逸的灵活身影,眸中透着专注与思念。他儿子也不知是不是记得娘,自看到裴迎华后,便一直朝她伸着软胖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听到声音的裴迎华立刻收了剑,她没有看他们父子一眼,转身便走。
薄祁云抱着孩子跟在她后头,他对怀中儿子道:“快喊娘。”
安安似乎可以听得懂他的话,便真的软嚅地喊了声:“娘……”声音不大,也不大清晰,却确确实实是这个字音。
这都是薄祁云努力教的,奈何却不见裴迎华的背影有半点反应。
他加快了步伐:“我有错,儿子却没有错。”
见到她始终不理他们父子,他便施用轻功跳了过去,拦住她的去路。他看着她那双冷漠的眼睛,语中透着讨好之意:“凌山王一家都被我灭了,我已经替你报了仇。”
她冷笑:“似乎你也是我的仇人。”
他们的儿子仍在朝她伸手,她却仍旧不看儿子一眼,这让薄祁云觉得极其不舒服,他道:“那你要我如何做?你已经捅了我两次。”
“我只要你们两个离我远点。”裴迎华言罢便越过他们就走。
趴在爹怀里的安安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粉嫩的小嘴扁了扁,眼泪汪汪,要哭不哭的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薄祁云看着怀中儿子,裴迎华的绝情让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你就如此厌弃我,也厌弃我给你的儿子?”
裴迎华绝情的吐出两个字:“确实。”她讨厌这孩子的脸。
薄祁云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道:“我会在大霁透露自己的身份,若我活着,我便继续缠着你。若我死了,就当是你报了仇。”
她扔下一句:“你随意。”
裴延牵着杜青宁缓缓行来,恰好听到这话,他们从看着裴迎华背影的薄祁云身旁站定。
裴延笑道:“那你这次该是要死了。”他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都知道大霁与北顺为两大国,相互提防,相互忌惮,后来更是恩怨不少。近几年虽相安无事,却一直处在一触即发的冰点之上。两边朝廷也都存在不少腌臜黑龋,周边小国自然不用说。若薄祁云在大霁透露身份,必然会引起许多让人想不到的有心人出动,极难防。
杜青宁看着薄祁云怀里的安安,心痒痒的,好想抱抱,但被裴延拉住了。
薄祁云现在可笑不出来,他只仍看着裴迎华离开的方向,抿了下唇,道:“给我安排个地方住。”
裴延很干脆:“可以,别死在这里就行。”
后来裴延非常配合地给薄祁云安排了个离裴迎华最近的寝屋,对此薄祁云没有说是否满意,只仿若理所当然似的抱着儿子就入住了。
夫妻俩回到自己房间时,杜青宁便迫不及待对裴延道:“我要吃安胎药。”
裴延搂着她,低头看她:“好好的,为何要吃安胎药。”
杜青宁垂了垂眸,颇有些闷闷的,她道:“我怕我根骨太差,孩子在我肚子里会不安全。”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这与怀孕没关系。”
她抬头看他:“那与什么有关系?”
他牵着她往窗边走,应道:“跟习武有关,你不适合习武,所以与你爹学了多年,也没用。但就算没用,也强身健体了,你的身体怀孕没问题。”
“习武……”想起这个,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