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中不悦,突然道:“如果祖母硬是要知道呢?”
裴延仍是未语。
裴老夫人看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了些,但见他始终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她终是微吸一口气后,道:“你不说便罢,但祖母有一个问题真想知道,祖母再问你一次,你可是认识乔决?”
裴延:“孙儿似乎回答过。”
也就是说,他不认识,可裴老夫人总觉得他在骗她,偏偏她也抓不到把柄,哪怕自己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乔决的下落。
后来她紧了紧握住茶杯的力道,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压下心中渴望,正了正色,转而道:“你既然有一身本事,自然也不能就这么埋没了,凭你这身本事,搏个高位自然是轻而易举。改日跟你父亲去看看,你现在可以做些什么。”
裴延嘴角始终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笑,仿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在心里。
裴老夫人微眯起眼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他顿了会后,突然道:“年后孙儿与新婚妻子便会搬去序月水渊。”
“你说什么?”裴老夫人突然拉大了声音。
裴延:“年后,我与阿宁便会搬去序月水渊。”
以前裴老夫人从不在意他人在哪里,绕是死在外面,她也不会过问。可如今,她是越来越看不得他住外面,前几次的经验让她知道这样会更加无法管制他这个人,若是由着他继续胡闹,他这一身本事铁定会浪费。
何况她总觉得,他这话中似乎有分家的意思。
裴老夫人语中温度陡降:“你这话是何意?”
裴延:“我这人素来都没什么出息,能与阿宁在一块逍遥快活便好,至于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裴老夫人:“莫不是你要荒废这一身武功与医术?”
裴延:“这对我来说无所谓。”
“你……”她看他的眸色中多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非常浓烈,“你这真是胡闹。”
裴延又未语,仿若是在说,他就是胡闹。
裴老夫人又看了他许久,终是喝道:“下去。”这么多年来,她也从来没对他抱有过希望,既然他非得如此继续没出息,她也不是非要他更耀门楣。与他继续纠缠,怕是能把她给气死。
裴延抬手再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了。
裴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似乎也有些其他的琢磨。
来也好,去也罢,裴延始终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唯独在想到还在床上睡觉的杜青宁,他眸中色彩明显柔和了不少,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了起来。
正是要去裴老夫人那里的庄映儿,在缓缓前行间,垂着眼帘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她后来叹了口气,抬眸时措不及防见到迎面走来的裴延,她的身子微僵了下,握着帕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她停下脚步,待到对方离得近了,她声音细细柔柔的唤了声:“二表哥。”
“嗯!”裴延的目光在她身上暼过,只淡应了声,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庄映儿回头看着他那颀长挺拔的背影,心中浮出浓烈的失落,直到再不能看到他的背影,她才收回目光,转身越发心不在焉的朝裴老夫人那里走去。
裴延回到皈寻院时,踏入房间看到杜青宁的脑袋还是钻入了被窝中,他笑了笑,便再次脱净衣服上去紧紧的抱住她。
杜青宁只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半点醒意。
裴延低头在她粉嫩水润的唇瓣上亲了口,垂眸间看到她身上的点点痕迹,他虽心疼,但更多的却是觉得满足,满足于她如此彻彻底底的由里到外的属于他,满足于她浑身都是他的气息,甚至舍不得给她清理掉。
裴延是习武之人,体力好,不如她这般事后非得睡个天昏地暗才能将睛力补过来,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就这么一直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仿若如何也看不过够,一双手自然也没个停时。
直到入夜时,杜青宁才在他灼烫的怀里醒来,感受到他那肆意的手,她已懒得多想什么,只看了看房中的烛光,叹道:“竟是又天黑了。”如此看来,她是要再在床上呆一晚。
她知道与他成亲后会洞房,却是没想过会日日夜夜呆在床上。
思及此,她不由心生怨气,随手捏起他腰上的一块肉,哪怕是硬的,捏不动:“你真是个大流氓。”
她这一捏就像是挠痒痒,直痒到他的心头,令他的体温随之明显的升高,搂着她的力道也紧了紧,他低头蹭了蹭她的耳根,轻笑未语。
杜青宁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愣了下,便抬手就捶了下他的胸口,然后道:“我饿了。”算起来,她已是近两天一夜未吃东西,这厮竟是完全没有顾及到她,只知道满足自己,令她心生一丝委屈。
绕是美人在怀的裴延仍旧觉得难耐,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可他也觉得自己确实过火了,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道:“已经备好了晚膳,我们一起吃。”要估摸她大概何时醒,对他来说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