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间有句俗话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异曲同工之妙的就是:冥王说你饿,你就不能不饿。
于是殷册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静的看着白洛怀里的小白说:“嗯,小白说,他饿了。”
都说动物界在很多对弈还没分个胜负的时候,只要谁身上散发出失败者的气息,几乎就意味着没有指望了,这就再次证明了动物对气息的敏感程度,更何况小白这种神兽。
殷册虽然一句话说的很慢很缓,但是小白还是在其中感受到了来自冥王的威压,内心在哭泣,这冥王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根本不像冥王,根本就是个流氓!
但是还是非常识时务的贴着白洛轻声开口:“嗯,我饿。”
白洛听到小白的话,双手抱住小白的两只前爪就给他拎到半空中,皱着眉说道:“是不是病了?怎么吃这么多?”
小白欲哭无泪,我控制得住我自己,但是人生在世,总有点事是扛不住的,比如冥王。
想着也许神兽的消化功能也是凡人无法匹极,白洛也就随他去了,再看看时间差不多,索性带着这两小只回家吧,就和殷册一起跟唐奕道过别,并且再三叮嘱锁灵石不要离身后,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到家之后,白洛才真正意识到,他一个不小心就把冥界之主顺带着捎过来了。
他很想开口来一句:“冥王大人您可以打道回府了”,奈何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只好在一道“火热”的目光中,径自往厨房走去。
这是殷册次来到白洛的居所。
这件屋子自然比不上冥界的恢弘霸气,可是却让殷册有了想长居于此的念头,而且这念头一经萌芽,就压都压不下去,从心口一路肆虐到嘴边,叫嚣着往外冲。
殷册抬眸盯着厨房里的身影,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眉心,头疼。
小白很有主人的自觉,把桌子上的水果盘往殷册的方向推了推,示意殷册不要客气,尽情的吃,反正这些都不是自己喜欢的,随后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快速伸出虎爪抓了一个小饼干递给了身旁的小白,嘟囔了一句“还有一个漏网小饼干,辰辰爱吃这个”。
殷册被眼前两个小家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索性走到厨房门口盯着白洛做菜。
任谁被一道堪称炽热的目光盯住都会不习惯,更何况是最近总是陷入一些“暧昧互动”的白洛和殷册。
“冥王大人吃得惯人间的寻常菜色吗?”白洛抱着打破尴尬氛围的心,调笑着开了口。
“你的可以。”别人的不行,殷册这近乎调戏的话愣是让白洛切菜的手抖了一抖,要不怎么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呢,我只是调笑,您那叫调戏,冥王大人您的人设崩了满地,快低头捡一捡。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白洛把这太极打了回去,随后就没听见殷册的任何回复,颇有些困惑的转过头去,就看到殷册倚在门框上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而且白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切的笑意,不带丝毫掩饰,仿佛自带重量一般,砸到自己心上。
这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冲击性太强大,白洛猛地把头扭回去默念好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勉强稳住心神,暗自腹诽道这简直太犯规了。
殷册看着眼前人变得通红的耳尖,有一种上前触碰的冲动,但又怕吓到白洛,只好作罢,于是整个厨房在你不言我不语的氛围中,粉红到了极点。
好几天没有回到这里了,冰箱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白洛顶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压力,草草做了几道家常菜,幸好这三人两虎吃的也算开心。
尤其是殷册,白洛看着冥王大人就着鸡蛋吃米饭的样子,总觉得有违和感,这人也要吃饭的吗?于是白洛沉浸于这个念头,一口三抬头,那疑惑又有点惊讶的样子,不像是看到冥王吃饭,反倒更像是看到冥王在吃人。
饶是殷册再好的定力,也架不住白洛这神一般的眼神,于是只好慢慢放下筷子,冲着白洛的脑袋就是轻轻一弹,严肃道:“好好吃饭。”
身旁的小小白也是一个有样学样,对着小白就是一弹:“不要只吃肉,要吃蔬菜。”
“没大没小!怎么可以咚我。”小白被弹的嗷嗷叫,白洛没有说话,但次觉得小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殷册看着压着小白给它搓澡的白洛,陷入了沉思。
的确,一开始只是因为他的出现带来了一些自己都解释不了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那一片浓稠如墨的无边岁月,带来了不知结局好坏的变数。
到后来,慢慢的接触,慢慢发现自己,不只是想要知道他是谁,更想要了解他的一切,他的悲喜,他的哀乐,他的全部。
即使现在有人告诉自己,这所有一切的谜底,即使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与自己相关的联系,即使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可笑又天衣无缝的巧合,自己似乎,也不想放开这个人了。
白洛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些湿透了,看着沙发上凹造型的殷册,突然怔愣的一下,显然白洛又忘记了殷册的存在。
殷册看着白洛因为淋湿而贴身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热,耳朵有点红,心跳有点快,眼睛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