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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贼姓苏 第60节
    “混蛋!!”何原将枪口移向沈易然,他气得直咬牙,狠狠瞪着对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你居然这样对待嫂子!!你这个混蛋!!!无耻!!你不是人!!”

    他刚要开枪时,手臂却被旁边的龙野拓原一把握住,对方拉住他往后一退,何原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龙野拓原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他举向沈易然身后的黑衣人,然后手指一动。

    又是嘭的一声枪响,又有一个拔枪的黑衣大汉倒下,沈易然一受惊,立刻退到一旁,然后其余的人尽数涌了上去。

    何原收回手臂,对准涌上来的一群人嘭嘭嘭就是几枪,龙野拓原在子弹中直直走向沈易然,发红的双眼以及青筋微凸的额头证明了此时的他身上怒气多重。

    旁边的黑衣大汉陆续倒下,龙野拓原在枪法极好的何原掩护下逐渐逼近沈易然,沈易然从西装下取出把枪顺势藏在了木箱之后,龙野拓原双眼危险地眯起,举枪就朝木箱开了几枪,木箱噼里啪啦开始裂成碎块,沈易然就在木箱碎裂之际突然闪现出来,他瞄准龙野拓原开了一枪,但被避开了来。

    陆续的枪声里,龙野拓原没有办法回击,他旋身一踢,将木箱远远踢开了来,趁着沈易然分神之际,他立马提枪而上,快速逼近沈易然,竟将沈易然逼得死死的。

    “老大!!小心!!”

    混乱的局面里,身后的何原传来喊叫声,龙野拓原警惕地回身开了一枪,正好击中欲要偷袭的一人,而当回头时,迎面而来的一脚竟将他手中的枪踢落。

    沈易然举枪逼近龙野拓原,他冷冷一笑,眼神无比残酷,“龙野拓原,跟你合作你不肯,那我们只好成为仇人了!!”

    对方残酷,龙野拓原比他更残酷,他根本就不想回答对方的任何一个问题,趁着说话之际,龙野拓原一个翻身,硬扯住了沈易然的手臂,对方手臂一麻,枪便被松开了,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脸上就是一拳,可龙野拓原依然觉得不解恨,钟书绮的痛苦怎么可能是杀了他就可以还清的,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沈易然便揍了一拳,整个人都摔了出去,摔痛了身体连起都起不来,龙野拓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y-in郁凶狠地对准他的胸口又是一脚,踢完又踢,沈易然被踢了几脚,感觉身体里的肋骨几欲断裂,疼得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反抗,只得任对方拳打脚踢。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伤了最重要的人。

    怎么可以轻饶!

    怎么可以!!

    心中气得几欲喷火,龙野拓原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越想越难受,最后一用力,竟一脚踢在他的心脏处,使得沈易然咳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都滚出去好远。

    正当龙野拓原想要再次上前时,一股力量突然就把他给拽开了,他回头一看,满眼愤怒的何原正好击中个黑衣大汉,仓库里的木箱已经破裂了不少,地上ji-an满了鲜血,对方几十个黑衣人已经被何原杀得不到十个,惨败的一方气势明显减弱,都纷纷靠向沈易然,开始防守而不是进攻。

    几个黑衣大汉持枪进攻,留下的两个人忙扶起沈易然,带着他往门外走,里边的混乱惊动了外边的人,门被迅速打开,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忙护送着沈易然离开现场。

    龙野拓原和何原逐一解决掉了碍事的一群人,待到想起沈易然时,却发现对方早已逃之夭夭了。

    “可恶!!让他给逃了!!”

    何原气得直跺脚,他咬了咬牙,转身就想追上去,但被龙野拓原制止了,“老大!!!”

    y-in郁如初的龙野拓原脸上ji-an了不少血液,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才收回枪,转身往仓库里边走去,“救人要紧。”

    何原这才肯罢休,他往沈易然逃走的方向瞪了很久才愤怒地回身跟了上去。

    两人往仓库里边走去,摸索着下了条件极为恶劣的地下室,龙野拓原神情沉重,就连双脚也重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疼进了心里,他越走就越觉得空气的稀薄,呼吸的困难,当看见前方破旧的小屋时,龙野拓原的脚步就突地停下了。

    何原愣愣地跟着他停下,一想到那里面的人,眼眶就不禁开始发红,方才的愤怒早已转为深深的悲伤,他喉间滚动了一下,鼓起好大的勇气才上前一步“老大”

    “不准过来!!”

    突然的一声怒吼,何原看到的是龙野拓原那隐忍了许久早已怒气四散的脸孔,对方发红的双眸满满是愤恨的光芒,何原从来没见过自家的老大这样对过自己,他吓了一跳,只能愣愣地停在原地,任由龙野拓原取走手中的风衣然后走进小屋,他突然间就觉得脑袋剧烈地疼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何原突然用力地扯住了头发,顺着墙壁跪倒在地,他呜呜地开始痛哭起来,从未有过的疼痛弥漫整个心头,“嫂子老大呜呜”

    豆大的泪珠接连拍打在地上,何原痛苦地哭喊着,但又生怕让龙野拓原听见,他只能边哭边死死地抓住地上,指甲划过粗糙的地面,破裂刺进r_ou_里,溢出血液来。

    痛彻心扉的呜呜声顿时充斥整个地下室,这个大男孩控制不住自己,越想越伤心,就哭得越厉害。

    可他知道。

    最痛苦的人是钟书绮。

    最痛苦的人也是龙野拓原。

    龙野拓原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小屋走去,他的脚步无法迈得更开,内心似有千万匹马奔腾而过,想要迅速却始终觉得那是走不到的尽头。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痛苦的一天,心疼欲裂。

    怀着纠结的心情,龙野拓原还是来到了那个他以为要走很久很久的小屋,没有窗户,没有阳光的破屋里散发出浓烈的霉味来,神经极为敏感的龙野拓原不愿也不想嗅到的,还是那股浓浓的,令人恶心作呕的 y-糜之味,之外,令他感到胆战心惊的,还是淡淡的血腥味。

    心里一怔,龙野拓原踢开铁门一看,登时就如五雷轰顶一般震在了原地,他的双眸里盛满了浓浓的不可置信以及震惊。

    那个他一直折磨一直束缚住的柔弱男人,此时竟然浑身赤裸,周身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咬痕吻痕,令龙野拓原心疼痛苦的不仅是这些侮辱的痕迹,而是那个他用爱用恨绑住的男人此时竟然就躺在血泊之中,猩红的血液不断从他静静躺在一边的手腕上流出,而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便是染了鲜血的碎玻璃。

    “书绮!!”

    龙野拓原心里一疼,忙奔上前去,他看着那张被黄色软发覆盖住的脸孔,一时竟觉得眼眶发热,双腿僵硬地就跪在了碎玻璃上,伸出手去扶起钟书绮时,龙野拓原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是颤抖的,那双曾经为了夺到接班人位置而杀了许多亲人也没有颤抖一下的手,就在触碰到冰冷的身体时剧烈颤抖起来。

    钟书绮软软的身体被他拥了起来,软发静静落下,露出了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脸孔,那张脸孔上满是枯干的泪痕,红唇被咬破了皮,鲜血在嘴角处渐渐凝结,没有任何生气的容颜上,更多的是痛苦,无助,绝望和悲哀。

    没有人知道,钟书绮在此之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残酷屈辱。

    也没有人知道,钟书绮在遭到地狱般经历时,声声呼唤的人是谁。

    更没有人知道,钟书绮在碎玻璃滑向手腕时心里已经是多大的绝望。

    这些都没有人知道。

    可是,龙野拓原却可以知道。

    龙野拓原看着体温逐渐下降的钟书绮,再看向他血流不止的手腕,心里顿时一阵慌乱,那种慌乱,名为会失去他。

    捂住划得极深的伤口,鲜血从龙野拓原的指缝中溢了出来,他用风衣包裹住钟书绮,然后将他紧紧地搂进怀里,怀里的身体就像已经损坏的布娃娃,软绵绵的没有一点生气,在寒冬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也无法温暖得了,似乎即将随着冷风离去。

    一想到脆弱温和的钟书绮被沈易然如此折磨对待,龙野拓原的心脏顿时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痛苦,一半是仇恨,流出的血液名为自责,后悔与害怕。

    他不该让人离开医院,他不该没有在他身边,即使是对方怨恨的方式,他也应该将对方牢牢锁在身边,不让他离开视线。

    可是,晚了那么多步,他没有及时出现,导致了这一切的噩梦。

    钟书绮的噩梦,就是他造成的。

    龙野拓原心里莫名的害怕,他害怕的,是钟书绮的再也无法醒来,是他的离去,他的消失。

    “啊!!”

    搂着昏迷的钟书绮,龙野拓原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来,响彻屋子,也撞进心里。

    屋外的何原听见后,哭得更惨烈。

    于是,所有人都疼得不像样。

    疼得无法呼吸。

    就连空气,都变得更冷了。

    第76章

    苏遥来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向了正午,此时太阳高照,却依旧给不了温暖,他从龙野拓原手下的轿车出来后,却愣在了原地,看着那白色的可怕医院,苏遥皱起了双眉,他人生中最不愿去的便是医院,只是,经常去的,也是医院。

    明明希望的是,钟书绮可以毫发无损,好好地回来。

    只是,他在害怕。

    害怕钟书绮会出什么事。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苏遥咬牙稳住身体,好久才没有导致倒地不起,他揉揉抽痛的额头,摇摇晃晃地走进医院里去。

    路过的人多多少少会传来异样的眼光,可是苏遥心里却只有急救室一个目的,他由走到跑,耳边传来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那个目的却好像永远都到不了。

    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苏遥完全忽略了身边经过的人,当然,包括一个看着他从眼前奔过的男人。

    那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眼尖瞥到熟悉的身影,待到转身时,却只有一个匆忙的背影,那男人一停,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也跟着停下。

    于是,半分钟后,男人满脸疑惑地朝着苏遥消失的方向走去。

    死寂的走廊里回荡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苏遥气喘吁吁地跑到急救室时,发现走廊外边都是黑衣人,再往里边看去时,何原满脸愁容地站在一旁,不住地往急救室里望去,而龙野拓原却沉默地坐在长椅上,他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双指夹着燃了一大半的香烟,苏遥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所能看到的,就是地上没有燃完便被掐灭的烟头。

    不安以及恐惧笼上心头,苏遥双手颤抖得厉害,他快步上去,高声道,“小绮呢?!!小绮在哪里!!”

    平时与他最合不来的何原此时眼睛已经肿得跟什么似的,他抹掉眼角的泪痕,“嫂子嫂子还在急救”

    “急救?!!”苏遥一听差点就站不住,他扯着嗓子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小绮不久前还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你们没有人来看过他也就算了,现在他被绑走了,你们说你们会把他救回来,可现在你他妈跟我说他还在急救?!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绮他到底怎么了!!!”

    苏遥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像个疯子,他连眼睛都红了,不住地扯着自己的头发,j-i,ng神就像绷紧的一根弦,随时都会啪地一声断掉。

    一想到钟书绮所遭受的屈辱,何原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他想说什么但是双唇却不住地颤抖,直到苏遥拉扯上自己的衣领时,他才又一次哭出了声,“嫂子嫂子他呜呜嫂子他被人”

    后面的话语再也说不下去了,尽数被哭声所代替,何原心里疼痛得厉害,苏遥一松手,他的身形也跟着不稳,差点就倒在地上。

    被人??!!

    苏遥脑袋里像是扔进了一颗炸弹,嘭的一声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不敢去想象钟书绮被伤害的画面,苏遥捂着头倒退了几步,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紧绷的神智已经临近崩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小绮怎么可能会被!!

    不可能不可能!!!!

    心疼欲裂的难受感让苏遥几欲落泪,他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何原的哭泣声严重刺疼了他的思想,走廊外的黑衣保镖都惊讶地看向这边,但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来,苏遥登时就像个失去方向感的孩子,他扯着头发,半晌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逼近了龙野拓原。

    “龙野拓原!!”苏遥恨恨地盯着龙野拓原,愤怒得几欲上前将他撕裂咬碎,他握紧双拳,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小绮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混蛋!!小绮把你当做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受伤害!他受伤是因为你,住院是因为你!!可是你呢!!他在医院里的时候,谁会陪在他身边!!他那么希望你来陪陪他,可是你呢!!你呢!!你除了害他你还会干什么!!!在你这种人身边,小绮没有一句抱怨,可是你呢!!你怎么不懂得珍惜!!现在好了!!他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是不是高兴了!!是不是想着就可以因此摆脱他去找别人了?!龙野拓原!!你他妈的你就不是个男人!!!”

    越说越激动,苏遥喊得喉咙生疼嘶哑,但一想到钟书绮的脆弱,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就恨得入了骨,发红的眼睛几欲喷出火来,龙野拓原的沉默更是让苏遥感到深深的气愤,他揪住他的衣领,一拳就挥了过去,打在对方左脸上,龙野拓原受力倒在了长椅上,苏遥也身形不稳地跌坐在了地上。

    走廊外的人都吓了一跳,而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便是何原,一见龙野拓原挨了打,他立刻上前拉住了苏遥,同样的悲愤呈现在脸上,“你干什么!!嫂子这样子老大也很难受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一昧地指责老大!!你以为嫂子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心疼不难受,老大不心疼不难受吗!!苏遥!!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愤怒难过!!我们都很愤怒,我们都很难过!!!更何况是老大!!”

    双手扯着苏遥拼命摇晃,何原带泪的双眼也充斥了鲜红的血丝,越说他就越崩溃,几欲也是一拳挥在他的脸上,何原全身都在颤抖,双眼哭得都肿了起来,看得苏遥越发担心钟书绮。

    苏遥一把推开何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捂着疼痛的脑袋靠墙站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把龙野拓原杀了,一切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心疼钟书绮的苏遥竟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扯着自己的头发往墙壁撞去,发出沉闷的声音来,额头也渐渐渗出鲜血来。

    长椅上的龙野拓原没有反应,他只是一贯y-in郁,一贯冷漠,坐直身体后,他才淡淡地拭去嘴角的血液,然后继续抽烟,而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的,是那紧闭的急救室大门。

    气氛的沉重几欲压死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大声抽气,甚至走廊外的黑衣保镖也感到深深的悲凉感,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回原位。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急救室上的红灯突然就暗了,当大门缓缓打开时,在场的三个人几乎同时就奔了上去,先出来的医生被团团围住,他摘下白色口罩,看了三个人许久才说,“谁是病人家属?”

    “我!”

    同样齐全的三道声音。

    医生再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再次开口的语气极为沉重,“病人身上有多处伤口尤其是腕上的一刀,割得很深,所以病人失血过多,虽然送院及时,但病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们就先帮病人办理住院手续,以后一段时间还要在重症病房观察。”

    医生的一番话让三人都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愣住了,还没从打击中回应过来时,几个护士就推着平车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钟书绮此时脸色苍白地躺在平车上,身上盖着白得发亮的被子,他一手搭在被子上,鲜红的血液正从输液管往他身体里输送,他平静而安详的脸上没有血色,也没有一丝神情,有的只是被呼出的二氧化碳模糊了的氧气罩,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没有人可以看得出,平车上躺着的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