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火突上心头,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
我这人忍无可忍的时候总是说话跟直男一样直,于是说:【不好意思,我对你的高数不感兴趣,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令我感兴趣的话题了,再跟我聊天吧,我饿了,去吃饭。】
☆、2017/09/05-09/07
今天上外教edouard(爱德华)的法国报刊课的时候,王妍就把我昨天借给她的资料还给了我。心想这妹子效率果然是高效,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貌似她也懂。也不知为什么,这个女生性格看似很温顺,可为何与其他女生关系不好呢?我也不想去想,笑着接过了资料。
班长周琳坐在我身边,这是个很调皮很开朗的女生,脸白白的,有点虚胖,跟我关系很好。她坐我身边朝我身上嗅了嗅,给了我一块糖,说:“肖哲,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身上的香水……”周琳捂嘴笑,“是不是上个学期一个外国人寄给你的?好像跟edouard身上的是同一款。”
我惊讶道:“是吗?”
周琳点点头,说:“要不,你去闻闻?”
我心中便起了强大的好奇心,拿着edouard今日给我们发的资料,看了看,好像是说一个法国政治问题,法国某些城市或者地区其实跟中国与中国台湾的关系差不多,有些地区时常闹分裂,比如法国南部的科西嘉岛一直在闹独立,该岛上的居民据说已经闹了两百余年,我听了之后便起了j-i皮疙瘩。
但是这么想起来,欧洲也并不太平,时常发生枪击案,就拿2015年11月的法国巴黎枪击事件来说吧,当时是发生在一个剧院里面,恐怖分子拿着枪进去就扫,据说死了一百多号人。而跟我认识的那个法国人塞巴斯蒂安说,他当时就住在离发生枪击案的地方只有两个街区那么远,那晚上他听到鬼哭狼嚎的巴黎和持续很久的枪声,一个月都没睡好。听他那么形容之后,我以后都不太敢去欧洲了。
我鼓起了勇气,拿起手机准备去问edouard一个问题。edouard是一个巴黎人,长长的头发,眼神深邃,高鼻梁蓝眼睛,胡子满脸,很man,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上个学期我还清晰地记得,他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还闻到了他的口臭。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我问:“bonjour monsieur, pourrais-je vous demander une question ?(您好先生,请问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edouard很礼貌地笑着说:“oui, bien sur !(当然可以!)”
我跟他靠近了些,我斜眼瞟了一眼周琳,发现她在盯着我笑。但是我确实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发现还真的是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侦探结束,我随随便便问了个问题:“est-ce que, lorsjourl’attentat terroristeparis tenu2015, vous a/vez entenducrisle bruitfusilbien vous a/vezà vos propres yeux cet attentat inimaginablehorriblement horrible ?(2015年巴黎恐怖袭击那天,您是否听到了居民的尖叫和枪击声呢?或者是您是否亲眼看到这不可思议和惨绝人寰的恐怖袭击了呢?)”
edouard笑着说:“heureusement non, maismèremon ami a été blessée...c’est vraiment terriblel’entendre.(还好没有,但是我朋友的妈妈受伤了……这个消息真的让宝宝好害怕。)”
“ohsuis désolé, mon ami sébastien n’habitait que deux <b>http://www.jinjishuwu.com/ 文字roushuwu.net无弹窗</b>ieul’attentat...(哦非常为您朋友的妈妈的遭遇感到抱歉,我朋友塞巴斯蒂安当时离袭击现场只有两个街区远……)”
我跟他闲聊了几句,回到了座位,看了看手机,还有五分钟上课。我跟周琳说:“的确是和我同款的香水。”
周琳竖起大拇指,说:“牛逼!对了,你的资料改天也借我复印复印吧?”
“好的,但是林雪可要用,可能要过几天,或者你叫她直接给你复印一份。”
周琳点点头,就离开了。
我将资料给林雪可送了去,她见了我,说:“谢谢,不过真的是气死我了。”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问。
林雪可摇摇头说:“我生你气干嘛,我气的是王妍那个傻逼,真他妈晦气,也不看看谁先来的,她妈没教过她要排队吗?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吗?贱人!”
我笑个不停,说:“好啦,别生气了,这不给你送来了吗。”
我说完,突然有人来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发现是苏秦,算是与我关系非常近的,由于咱们法语专业有10个男生,我们213住着我们班的4个,隔壁215住着隔壁班4个,可隔壁班有6个男生,剩下的张耀与苏秦则跟计算机专业的一块住在216。
苏秦有点胖,陕西汉中的,长得还可以,见我回头他对我挤眉弄眼,最后做出一个抽烟的手势,示意我出去抽烟。
我跟了出去,我们来到阳台,他拿出一根烟给我点上,我问:“媳妇儿,你一天这是要抽多少烟啊?”
“媳妇儿,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老公我开心的时候一天一包,不开心的时候一天两包。”
“一天两包?!”我差点跳了起来,这可是我爸每天的量,“你个死傻逼,照这么抽下去,你的肝花肠子迟早会熏黑吧?”
“肝花?”苏秦貌似不动这个来自湘南的词,疑惑着问我。
我抽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在他那大如盘子的脸上,他躲开了去,我说:“哎呀不懂就算了,老子我从来不想说第二遍。”
“有性格,这就是老公我喜欢你的原因。”
我白了苏秦一眼,说:“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能让你抽两包?快说出来让你男人我乐呵乐呵?”
苏秦笑了出来,被呛着了,咳了几下,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难以置信地指着我自己,“我又怎么了?”
“媳妇儿啊……”苏秦笑着笑着便装哭,抱住了我,“谁叫你不来陪我呢,我好寂寞啊……”
“滚你个死傻逼!这么大一坨猪头r_ou_挂我身上我不累啊,” 我推开了这团r_ou_,“真r_ou_麻,我浑身j-i皮疙瘩刀都刮不平!死开!有多远死多远!”
其实苏秦并不是gay,只是与我的关系太好,我们才互相称对方“媳妇儿”。反正这个称呼班上的人都知道了,自从决定考研以来我就没什么时间陪他,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去上自习、一个人去吃饭,每次碰到班上的女生,她们都会问我:“你媳妇儿呢?”
我每次都这么答:“打游戏呢。”
其实,他也挺无聊的,虽然他成天玩游戏,但与法语专业其他男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有时候他们可以去踢踢球唱唱歌什么的,但每次回来他都会向我吐槽林韵杰优柔寡断、李郝太高冷,跟他们玩没意思,每次回来都向我诉苦,说还是我好,性格直爽做事爽快,喝酒酒量好,黄段子说得滑拗,请吃饭出手阔绰。
他跟张耀关系很好,但张耀又不玩游戏,成天出去忙找工作,现在找到了兼职,他们俩便离得越来越远了。我突然有点同情他的遭遇,心想以后一定好好陪陪这个傻逼。
很快就到了周四。这两天我一直没见到高远,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现在也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但我觉得这样挺好,对他又爱又恨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在我眼前消失一天算一天,希望时间能慢慢包扎我的伤口。
下午我听着蔡依林的《小伤口》行走在校园内,和煦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听着她唱着“只是小伤口,时间包扎我,我想念,你给的痛”,我又不禁唏嘘,心中的痛又越发强烈了些。但换个思维想想,高远如此执着地追求着前任,如此深爱着前任,他只是对我犯了个错,伤害了我,可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毕竟我不强迫于人,还好我还没爱到他可以为他去死的地步,要是那时他才甩我,我肯定会给他一巴掌。但是,若是他追前任无果,最后尝到了恶果,回过头来再来追求我,我也会给他一巴掌。
今日,我算是起了誓言了。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与陆广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曾经那么爱他,可到现在,虽然对他还有感情,但至少没有那么深刻了。
下午是另外一个外教的课,他来自法国西部临海城市——南特。他叫césar(塞萨尔),金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小时候我认为似乎所有白色人种都是一样的,如宝石如海洋般湛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白里透红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我长大后发现并不是这样,有些白人的头发也有黑色的,眼睛也有黑色的和褐色的。
我听说césar是个gay,所以我一到达教室他就注意到了我,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也只是对我笑了笑,嘴上并不明说。
他有个男朋友,男朋友是个受,长得很是文静,前几天有人还在大街上看到他和他男朋友在街上逛街买菜,二人穿着情侣装似是很恩爱的样子。我心想,爱情的力量果然是而伟大的,他为他男朋友来到了中国,在中国待了十年,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似乎还会说广东话。这也是我在下午的时候与他对答发现的,因为我要问他的问题太难解释,我见他不知不觉嘴缝中蹦出来了广东话,我也与他用广东话聊天。他现在已经年过三十,但青春犹在,活得仍旧很阳光很幸福。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我听课听不下去了。现在夏热还未去,一上课我就犯困,我独自一人坐在第二排,前面两个女生挡住了我桌上的手机,我就打算刷刷朋友圈。
我打开微信即发现了“发现”一栏有一个红点,我点了“发现”,就看见了严晓明的头像。我点进去,刷新,看见严晓明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
【我永远爱小宇。】
下边还配了一张图,我点开一看,是那日我和严晓明陪着朱翔宇兄弟出去玩,吃自助时我帮严晓明跟朱翔宇拍的照片。那日朱翔宇穿的是白色的短袖,严晓明穿的蓝白相间的条纹短袖,照片中严晓明笑得很阳光,而朱翔宇则笑得很勉强很吃力。
我看了那照片,朱翔宇的头被打了马赛克。
我心里一懵——这算什么?出柜?
我心中暗道不好,严晓明你这个杀千刀的,为了朱翔宇这个人出柜值得吗?
严晓明肯定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朱翔宇深深的爱意以及自己追求他的诚意才出柜的,但我不敢保证严晓明的这条朋友圈有没有设置分组可见,若是仅仅只让同志圈里面人的看见照片,那我倒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有设置分组可见,那就麻烦了,因为我怕这回会物极必反。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严晓明是个同志,而朱翔宇又没有出柜,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会怎么看待朱翔宇?朱翔宇肯定会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是个同志而远离严晓明。
到时候严晓明会遭到世人谴责,失去朋友。我也是个没有出柜的人,我以后还会跟他做朋友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我浑身出了汗,准备给严晓明发消息,谁知道严晓明率先给我发来了:
【我后悔了,我删朋友圈了。】
还真是!
我心想糟了糟了,刚刚那朋友圈发布了已经有了十分钟了。我着急点进去一看,发现真被他删了。
我坐立不安,于是起身,跟césar说我要去上厕所,实则我是要开溜。我跑到教学楼后边的小树林里,拨通了严晓明的电话。
严晓明很快就接了,哭着对我说:“亲爱的,怎么办?”
我一时语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阵我才说:“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想着出柜?脑子长泡了吧你?”
严晓明还在啜泣,我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外边,我也不知道在哪,我现在无路可去,我需要人陪。”
“你把定位发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你别怕啊,我马上过来。”
我说完挂了电话,不久后严晓明发来了定位,我飞奔前往学校门口。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我怕到时候césar会起疑心,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周我已经缺了课,要是这周还骗外教的话,恐怕我的下场会很惨,我现在安安心心考研,可严晓明出了这么一大档子事儿,可能我跟严晓明以后朋友都没得做——我想了很多,觉得很复杂,我脑袋都快爆炸了。
我拦了辆车,二十分钟后我在路边找到了严晓明。
我付了钱,轻轻地走到严晓明身边。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晓明,别伤心了。”
严晓明抬起头时,我几乎僵住。那张憔悴的脸,双眼通红,满面都是s-hi的,我看不下去了便骂道:“严晓明,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哭有什么用?你个没用的东西,出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撞见鬼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宇,对不起室友,对不起父母,学校里的人很快就知道我是个gay,传遍了贴吧,到时候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会受到牵连,小宇也会因此而远离我,室友会觉得我脏我有艾滋病,父母会觉得我丢了他们的脸。”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心疼,我会离开严晓明吗?我打开贴吧,看了看农大的贴吧,并没发现严晓明出柜的事。这种事情,要是传开了,肯定会出现在最上边,看来被删了。
“被删了,”严晓明说,“我跟一个人有仇,我忘了设置成不让他看见了,之后那人便上传到了贴吧……还好我一个室友心肠好,跟那人说了很多话,才劝他才删除的,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有人保存,一传十十传百的话……”
“现在不是还没传开吗?”我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还好只是你们学校的人知道了,要是校外的人或者全国的人都知道了的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阿哲,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我想着那日我被高远伤害了,我哭得很伤心,我打了电话给严晓明,他二话不说就出来见我了,他是如此仗义。可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我怎能坐视不理?
我深深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会的,我们不是朋友,是闺蜜,你忘了?”
严晓明这样子我看着真的很心疼,但我又不太会安慰人,我只好这么僵着……之后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该给我一一道来了吧?”
严晓明见了我,也哭得没那么厉害了,于是他擦干眼泪也没再抽泣,对我说:“小宇一直在知乎上玩,我看见了他在gay的话题中写了篇很短的文章,里面有很多人评论,我看了评论区,见他跟一个人在勾搭,语气很暧昧似的,我于是就吃了醋。我开了小号去勾搭他,勾搭了好几天,后来他说他对我有感觉了……之后,我就跟他说那个是我的小号。”
我听到这里,心想严晓明你就是贱货!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做呢?这不是存心让对方讨厌你吗?
“而小宇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说对我有感觉只是想玩玩我,我听到以后非常地痛苦……他说我伤了他的感情,再也不会理我了,除非我做出一件能让他感动的事情。”
“所以你就出柜了?严晓明,我怕你是猪脑子!”
我头像炸裂般疼痛,其实这事情也怪我,我口口声声说好好学习,发朋友圈说让别人不要打扰之类的话,严晓明看到我的朋友圈恐怕也是不想来打扰我,所以一直都没跟我商量便去做了蠢事。要是我不发那些什么励志的朋友圈,恐怕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严晓明其实做法很幼稚,他以为出柜能感动朱翔宇,可能真的会物极必反。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朱翔宇发消息,我立马抢了过来,我说:“先别看手机,你先给我说说朱翔宇咋回事。”
我将他的手机没收,放回了我的裤兜,严晓明说:“之前你跟我一直说起过一句话:‘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但是他们的爱情并不长久。有些人,相识很久之后才互相爱上,但是他们一起走完了一生。’我将这句话跟小宇说了,他说一见钟情的人也可以走完一生。他说他跟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我彻底无语,我在想我以前怎么那么蠢,怎么相信了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
“小宇还说,”严晓明又开始抽泣了起来,“当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时,下边就会硬……他说他看到我,他下边硬不起来……”
我冷笑了一下,朱翔宇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了,你先静一静,我去了解了解,看看这件事情传到哪去了。”
我打开手机,发现林韵杰又给我发了消息,信息中显示:【拉个屎能拉二十多分钟?你要拉到过年去啊?】
消息显示是二十分钟前,我连忙给林韵杰打了电话,林韵杰接通了说:“你去哪儿了?上个厕所人都没了,我还以为你掉茅坑被蛆给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