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的手搭在浴桶边上,撑着头,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她轻叹声气,心底的别扭感挥之不去。
若宴卿卿对闻琉有那么点旖旎心思,她或许不会这样难跨这坎。可她这做姐姐的,哪会对闻琉有那种不合伦理的感觉?闻琉再怎么说也是被她宠大的。
宴卿卿该是庆幸没亲口把想法同闻琉说得那么清楚,否则照闻琉那种性子,她身子该又要遭殃了,毕竟前些日子的泌乳才刚恢复过来,虽然那也只在梦中。
但这也没好到哪去。
她做事惯是会考虑慎重的,闻琉事务繁忙,招婿之事不与他说清楚,倒不会出大事,这些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杂事。
这算个好法子,等最后结果定下来了,再同他说几句也不迟。
只不过这事最后还是耽搁下来了。
在开春时有场春猎,宴卿卿本是跟着去散心。
后来半夜将至,怪梦又来,她在大营被弄得差点哭断了气,偏别家小姐住隔壁,她连哭声都不敢大声发,只敢张口呼吸。
那时没梦见闻琉入她,倒是在黑暗之中受了另一种闻所未闻的折腾。
相然端着碗温热的汤药进来,宴卿卿慢慢睁了眼,纤手拿起药碗,吹了几下热气,将药都饮了下去,随后又将药碗放回檀色托盘之上。
“因这药不同……奴婢只说这是瑞王妃的安神药,小姐放心。”相然小声说,“槲栎姑娘在弄那药渣。”
“我知道了,”宴卿卿心中有些疲惫,“瑞王妃那里,明早派人去看看,同她说清楚,陛下会派人护她的。”
“……是。”
相然没再问宴卿卿这事是谁做的,连槲栎都跟了过来,除了顶头上那位,恐怕也没别人了。她实在骇然,可她家小姐除了比以往低落些歪,没有异常,这又不像是皇上强迫。
宴卿卿见她怵在这,抬眸问道:“还有何事?”
相然回过神来,连忙回道:“小姐前几日是不是派下人去问东西了?有人傍晚就回来了,说查到了一些东西。等着您召见,没想到您现在才回来,奴婢就让他下去先歇着了。”
“查到了?”宴卿卿微微惊讶道,“明日召人过来。”
从天子山回来那天她就派人出去查轮定安的事,只不过这是蒙古国那边的药,普通大夫都没听过,头先回来的几个没问出任何东西,她还以为只能这样了,倒没想到还真有人问出来。
……
天蒙蒙亮,昨夜下的小雪还在地上,太监正拿着扫帚扫雪。闻琉换了套深色冕服,宫殿内的蜡烛烧了半截,底下跪着御林军统领高林。
闻琉淡声问:“赵紊逃了?”
“赵郡王住的驿站里有奸细,属下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属下已经派人出去。”
“他倒是逃得够快,”闻琉似乎不惊讶,他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看好辽东王,赵紊定会去找他。”
“是,”高统领沉声回禀道,“陈将军那里已经开始围攻,敌军措手不及,天亮就能出结果。”
“这些不过是些虚的幌子而已,倒没影响。早段时间就猜到了会有动作,派许参知当山贼压制过。”
闻琉淡淡说:“还有别的重头戏,最近多派些侍卫巡逻,别让外邦人趁机搅乱子。”
第50章
京城出了大事。
出乎众人意料,赵郡王前些日子才风光地把瑞王妃从辽东送回京城, 今日就爆出了他与叛军勾结的消息。
赵郡王在京城外集结兵士, 意图不轨, 幸而皇上圣明,早有预料,先一步派人出击,打了他们个始料不及,只可惜的是赵郡王逃了。
皇上心胸如海川,没深究瑞王妃母子是否参与其中,对他们尤为重视,思及当初太子后事太过草率时, 他又与瑞王妃说要替太子以瑞王之礼再办一次。
京城内不少人私下议论, 皆说皇上是个圣君, 有深谋远虑又宽大为怀。不过也有人说他心机颇深,怕是早有算计,想要隔绝瑞小王爷篡位之意。
这种不好的言论还没几人附和,就又被各种皇上圣明的说法盖过了。
宴府倒没外面那样议论得多, 虽是心中有想法,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赵郡王和皇上以前都时常来宴府, 性情脾性他们大抵了解,宴府下人也难以想象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着晚上的折腾,回来得又迟, 宴卿卿睡到了大中午才慢慢醒过来, 她头尚有些酸胀, 不免抬手揉了揉额心。
宫内的暖炉虽烧得多,但这大冷的冬天,闻琉那样作弄她,薄汗满身又没擦干,那些恼人的玩意最终也没弄出来,纵使已经安睡了一晚,但难免会有些着凉之意。
她朝外叫了一声相然,声音微微沙哑。
相然轻推开门走进来。
宴卿卿委实是怕了那轮定安,倘若哪天发作,她梦中异样时正巧被人叫醒,怕是以后都见不人了。因而晚上的时候,她屋内极少留人。
相然领着别的丫鬟,之后又让这些端着盥洗用具的丫鬟放好东西,再让她们出去。
宴卿卿撑坐起来,如玉的手扶住床沿,她身上痕迹没有消去,只能让相然过来给她更衣。
里衣从圆润的细肩滑下,相然替她换了身衣物。她沐浴之后也没穿抹胸,本是前些日子不想受梦中多余的折腾,后来觉得舒适,现在就成了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