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苦。
冬梅将空碗端下去。
莫兰留下张妈,对她说:“府里最近有没有大事发生?”
张妈叹道:“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大姑娘的婚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莫兰心中苦涩,说道:“这事一一还不知道,我甚至不敢说,怕说了她再也不回来了。”
张妈取来热帕子为莫兰净脸,“大小姐不会怪您的,您对她的苦心,她都知道。”
莫兰却不敢奢望,只盯着信上面的每一行小字,看着看着,心中惆怅之余又有些期盼,叹了口气,将信贴上自己的脸,好像贴着女儿的小脸。
三年了,她足足有三年没见过女儿了。
无比漫长的三年,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回过头来想想,却又好像没那么久,转瞬三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女儿就要回来了,她也要赶紧好起来才行。
眼见莫兰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眉眼间全是喜气,张妈这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大夫说了夫人这是忧思成疾,郁结难疏,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心头一直堵着久病沉疴了。果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姑娘一封信比什么药都好使。也幸好这信早一步来,若再拖些时候,就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莫兰靠在床头,眨巴着眼,寥寥几十个字的信,她是一看再看,又问张妈道:“张妈,慧娘最近有没有动作?”
张妈顿时来了气,冷道:“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最近哄的老夫人开心,把掌家的权都拿走了。还第一次听说有小妾当家,谁给她的脸!”
莫兰却没什么所谓,只叹道:“看来老爷抬她做平妻是早晚的事了。”
张妈难以置信,“老爷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欺你……”
只怕做的还不止这些。她这一病,给了慧娘太多机会,如今燕行功课又好,她不为自己,为了燕行的前程,也一定会有所动作——
莫兰抬起头:“你待会叫柳管事进来,我有些话要嘱咐他。总之,在一一回来前,谁也不能动属于她的东西。”
张妈应了声,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低声道:“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上回,燕行中了举人,好多媒婆闻风上门来说亲,照理说慧娘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可她怎么……把那些小姐的画像全退了,说燕行还小,不急。”
莫兰一愣,回想了下,仿佛还真是这样,随口道:“许是真心这么觉得。”
张妈还是觉得奇怪:“平常男子十四五就安排通房丫头了,她却藏着捂着,生怕别人打她儿子的主意。我要有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肯定嚷嚷地让天下都知道——哎呀,不好。”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越来越古怪。
莫兰奇道:“怎么了?”
张妈闷了好久,脸色徒然难看了,扯了扯嘴角:“这小蹄子总不会打着……让她的儿子来勾引我们大姑娘,然后一并吞了燕府莫府两家的主意吧?”
莫兰好笑,“你想什么呢?不说一一大了燕行三岁,眼下两人一个族谱,是正经的姐弟关系,慢说我不肯,就是老爷也不会答应的。”
张妈想想也是,觉得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就出去找管事去了。
莫兰看了眼窗外,外头刚停了雨,空气中还残留着湿润的气息,晴空初现,一碧如洗。
又是一年中她最喜欢的季节,再过些日子,她又能见着女儿了。
第36章 我是为了你 < 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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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是为了你
宝丰行的商会位于最热闹的广福长街上,规模不如南云锦雄伟,气派却非它可比。
这几日,商会上下一致忙于销货的事情,一楼大厅货进货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楼的议事厅里。
南月举着棋子苦思,见面前的人还能悠闲喝茶,不禁感叹道:“小姐棋力睛湛,怕是世上难逢敌手。”
燕云歌划着茶盏,面露微笑:“先生高看我了,胜负乃兵家常事,我自然也有输的时候。”
不说前世的白墨,光书院的那个学子,她在他手下也没走过三十子呢。
思考了半天,南月犹豫着落下一子。
燕云歌放下茶盏,眼见他的棋子落入陷阱,她分而治之,逐个击破。
提子之后,她有感而发道:“先生开局如此巧妙,走到半数却心不在焉,并非我棋力睛湛,是先生有心相让罢了。”
眼见又失城池,南月也不在意,只道,“得知你要以身犯险,我不若你这般能沉住气。”
此时,窗外的风吹过脸庞,带来热意。
燕云歌眯起眼睛感受,而后睁开望着窗外层峦叠翠,漫不经心地说:“沉住气才能成大器。我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还敢邀先生共襄大事。”
南月利落地将白子下在一处空处,饶有兴致地问道:“也不知道那个魏尧是谁,又有何能耐,能让小姐甘愿为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