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克拉布夫人望向帕金森夫人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妒忌。
“说起来,你们应当是旧友吧?”
“啊……是的。”格林格拉斯夫人慌忙解释道,“不过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我不知道她今晚会出现……”
“没关系,今天是个叙旧的好时机——我们正说到你呢,帕金森夫人!”
晚宴的女主人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说我什么?”
“说今晚是一个叙旧的好时机。”高尔太太笑着看向格林格拉斯夫人,“我猜,您肯定还记得这位女士吧?”
“当然,亲爱的奥罗拉,我们的确是很久没见了。”帕金森夫人轻描淡写地看了格林格拉斯夫人,“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没有来吗?”
“孩子们想待在家里玩。”后者连忙致歉。
“真遗憾。”帕金森夫人挑起眉毛,“我本来希望她们能互相认识一下的。”
——达芙妮和潘西都将在几个月之后成为霍格沃茨的新生。
格林格拉斯夫人报以赧然的微笑。
“恕我先失陪一下。”帕金森夫人好像无意多聊,她将酒一饮而尽,却像承受不住似的蹙起眉,“希望你们今晚都玩的开心。”
她轻巧地转了个身,不顾女宾们惊异的目光,朝宴会厅外走去。
帕金森夫人身上仿佛披着一层厚厚的、蔑视一切的盔甲,那是世间任何词句、目光都无法刺穿的。
“她可真傲慢。”女宾们沉默片刻之后,克拉布夫人直率地说。
没有人回应她。
“我最好陪在我丈夫身边,免得他喝太多酒。”弗林特太太迅速找了一个借口溜之大吉。
“我想,”沃森小姐顺理成章地搁下酒杯,“我得去看看我家的小淘气跑到哪里去了。”
“您想去花园里散步吗?”不等格林格拉斯夫人说话,高尔太太就将她拉到了一旁,“真是一个傻瓜,居然会把话摆到明处。”在远离克拉布夫人的地方,高尔太太摇头感叹,“至今都为了小时候的那些矛盾耿耿于怀……”她自顾自碎碎念着,格林格拉斯夫人却心神不宁地在人群中寻觅着肖恩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得先去找肖恩说句话。”她抱歉地打断高尔太太的发言,迫不及待地越过人群朝她的丈夫走去。
“帕金森夫人。”格林格拉斯夫妇找到女主人的时候,她正在倚在露台的栏杆上眺望着远方。
“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帕金森夫人冷淡地说,她转过身,纤细苍白的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说吧。”
“安在几年前就离开了魔法世界,从那之后所谓的‘格林格拉斯夫人’和‘奥罗拉·史密斯’就一直是西尔维娅。”肖恩的手和妻子的紧紧交握在一起,“这也就是我从来不让我的妻子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原因。”
“怕穿帮吗?我明白了。”帕金森夫人哂笑一声,,“我不会拆穿你们的。”
被戳穿心事的肖恩显得有些局促:“非常感谢。”
“客气了。”帕金森夫人懒洋洋地抽了一口烟,“那么,在关于薇拉的那么多传闻中,哪一个是真的?”
她忽然提起他的前妻,这让肖恩有些尴尬:“毁容的那个。”
帕金森夫人没有说话,她的面容隐没在薄薄的烟雾之后令人看不真切。
格林格拉斯夫妇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好在帕金森先生的及时出现让他们不必费心作抉择。
“治疗师说你应该暂时不碰这些。”艾德蒙走上前,“而且这里太冷了,你的病还没好。”
他的妻子浅浅地又吸了一口,挑衅似的将烟雾缓缓吐出。她的眼波流转中带出一种在暗夜里悄然流转的风情,艾德蒙恍惚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渐渐长成一个会让男客侧目的风情万种的女人。
“艾德蒙,”她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嘴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记住你答应过的。”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松手退回露台的边缘,他怅然若失地注视着她的侧影,觉得时间若能暂停在此刻该多好。
他默然无语地等待了须臾,其实他早该清楚她不会回头。最终,艾德蒙将手中拿着的外套搭在椅子上,无声地离去。
脚下是永不熄灭的灯影迷离,仰面是看不见的明亮的星。她只是偶尔选择酒睛或者香烟来麻醉紧绷的脆弱神经牵引下的灵魂,将自己陷入无悲无喜、无过去无将来的冥思里,这样才能逃开回忆抛出的诱饵。
一阵风吹来,烟雾倾斜,帕金森夫人被呛咳了起来,她微微别开头避开风口,未燃尽的香烟不慎落到地上,火星一闪之后终究熄灭。
“别这样,维奥。”
“可是这双皮鞋太紧了!”
潘西绝望地看着维奥莱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兴高采烈地蹬掉鞋子、脱下袜子。
“别那么紧张嘛。”维奥莱特鼓动道,“难道你从来没光脚走在草地上吗?”
潘西摇了摇头:“我爸爸妈妈会说我的。”
“因为这样太不淑女了?”
潘西耸耸肩:“今天晚上有很多客人。”
“可是这里是你家啊!”维奥莱特瞪大眼睛,“只要你不告诉别人,就连我妈妈也不会知道的——哦,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她自己就经常只穿袜子在家里走来走去。”
“你在德拉科面前就绝对不会这样做!”
“那是因为他不是我最好的朋友。”维奥莱特笑嘻嘻地说,潘西愣了一下,忽然间觉得开心了起来:
“好吧,但是你别把鞋子和袜子弄丢了。”
“我不会的。”维奥莱特认真地把袜子团起来塞进鞋子里,“走吧,我们去喷泉那里玩。”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该来的总会来。
就好像维奥莱特注定会摔进喷泉的水池里并且找不到她的鞋子一样。
潘西差不多像一只土拨鼠一样把帕金森庄园门厅前那一小片地给刨了一遍:“你确定在这儿吗?”
维奥莱特站在不远处冻的瑟瑟发抖:“就在那从灌木旁边——阿嚏!”
“可是这里没有。”潘西直起身。
“那就算了吧。”维奥莱特建议道,“我们悄悄溜回去找到我妈妈,让她给我一个干燥咒,这样你爸爸妈妈就不会知道了——”
“潘西。”
维奥莱特的话戛然而止,她惊恐万状地瞪着她。
潘西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暖橘色的光芒从敞开的门里倾泻而出,她的爸爸妈妈铁青着脸站在门廊下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爸爸首先问道。
“我把鞋子弄丢了。”维奥莱特赶紧说,“潘西在帮我找。”
“为什么维奥莱特会摔进水池里?”她妈妈接着问。
“这是不小心——”
“我早就看见你们了。”帕金森夫人毫不客气地拆穿潘西的谎言,“我说过不许去喷泉边上玩水的!”
“是我要去的,帕金森夫人。”维奥莱特小声说,她眼前一亮,“妈妈!”
“别怪孩子了。”玛格丽特及时赶到,“维奥莱特太调皮,有时候连我都管不住她。”她笑着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