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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剪不断轻愁
“萧然,我……”他幽深的黑眸里浓浓的哀伤击垮她,曲非烟颤抖着,想解释,却又发现,竟连一丝辩解的理由都找不到。
一刹那的沉默,陆风捡起地上的衣服,朝两人扔过去。
“裴若影来了,现在在外面跟护院打着。”
这是来捉奸么?曲非烟难堪不已,颤抖着想穿衣服,却怎么也穿不齐整。
“她……她还想怎么样?逼人太甚,我明日就取消婚事。”朗润卿咬牙切齿道,快速地穿着衣服,看样子要出去与裴若影对打。
“你还有理啊?她给我下药,还不是因为你。”曲非烟在陆风面前羞愧不已,听了朗润卿的话,想到他正是罪魁祸首,止不住迁怒到他身上。
“裴若影给你下催情药?”陆风黯淡的眸子亮了,看了看曲非烟,皱着眉头问朗润卿:“你怎么知道非烟中了药?”
朗润卿已穿好衣服了,正准备往外冲,闻言恨恨道:“晚间我在她房中歇息的,后来她……她想求欢,我拒绝了,她便说什么她中了药物,不来不行,然后又问我是不是想着非烟,让我想也别想,非烟此时,正跟你好着呢?我一听,便知她给非烟下药了。”
“所以你就抛下她跑来了?”陆风冷冷地问。
“当然,我要不跑来,岂不是……岂不是……”朗润卿恼怒地说不下去,话里还有后怕的意思,他要来迟了,小非子会不会与陆风这个那个了。
陆风几乎想大笑,你娶裴若影,不就为了得到裴旭的助力么?闹这么一出,不只失去助力,只怕还结成死敌。既然恋着非烟,就不该再动娶他人为妻的主意。
“莫节外生枝了,别走前门,马上从其他地方走,不要在裴若影跟前露面,别给她知道你来过这里,至于你为什么撇下她跑开,你自己想办法去圆谎。”陆风盯着朗润卿,淡淡地道。
“你的意思?”朗润卿迟疑。
“相爷,你走吧,不要给若影知道,以致功亏一篑。”曲非烟急得捶床。
“萧然,我……我……”眼看着陆风关上房门上梢,又开始脱衣服,曲非烟脑子生疼。
“只是演一场戏给裴若影看。”陆风淡淡道。
曲非烟羞愧不已,难为情地闭上眼。
“非烟,别想了。”陆风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
“你生我的气吗?”曲非烟难过地搂住他的腰,触手一片润滑,她愣了一下,睁眼看时,才发现陆风周身不着寸褛。她的脸腾地红了。
“非烟,我说了,不用去想。”陆风寒潭般的黑眸深邃幽远,他举手投足间无限从容,低沉醇厚的声音让曲非烟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
“萧然……”曲非烟颤抖着,再一次,因为感动流泪。
“闭上眼睛。”
“好。”
他脱了她胡乱套在身上的衣服,轻轻地把她带进怀中,缓缓地抱着她躺下。
那是不含□的温暖的怀抱,曲非烟揽着他的腰,听着那沉稳的心跳,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
蜡烛在燃烧,房间里很静,曲非烟开始犯困,也更紧地依着陆风温暖的怀抱,她吸了吸鼻子寻找那份熟悉的清新的气味。然后她僵住了,空气中浓烈的欢好过后的男的味道,她刚才跟朗润卿纵情许多次,那股气味很浓很浓。
这味道,陆风是不是也闻到了,曲非烟整个身体紧繃,僵硬地靠在陆风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房门就在这时被大力地推开,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门扇震碎。
曲非烟惊叫一声,从陆风怀里抬起头,结结巴巴道:“若影……你……”
“裴小姐,你这算什么?”陆风把曲非烟按下搂进怀里,转过头冷冷地问裴若影。
裴若影看着床上红果果抱在一起的人呆了呆,紧拧的眉头松开,她朝陆风一抱拳,扬声道:“对不起,陆当家,非烟,打扰了。”
她冲了出去,走门还不忘把门带上。
曲非烟周身虚软,只觉三魂去了七魄,略定了定,又羞耻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裴若影即将成为朗润卿的妻子,自己却还与他不清不白。
她这样想着,眼眶便湿了,鼻息很重。陆风叹了口气,扶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睑,低声道:“睡吧,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的。”
这一晚曲非烟先是与朗润卿纵情,后又被裴若影过来扰了睡眠,天亮了她还沉沉睡着,陆风醒来时,看曲非烟蜷缩在他怀中睡得正香,低低地叹了气,把人搂紧,闭上眼继续睡。
兰陵到来时已经巳时,陆氏的管事也已在正厅中等候着曲非烟。
未来少驾到,还是金枝玉叶,陆家的侍女殷勤异常。
“公主请上坐,奴婢这就去禀报公子。”
“公主请喝茶。”
一侍女去禀报,一侍女急急上茶侍奉贵人。
虽说男女要避讳,可兰陵是公主,来了自然往正厅迎,陆氏的管事本来就在正厅中候着,侍女传唱时,有人提出要回避,有人说不用,虽说是公主,可也是自家少啊!
于是兰陵上坐,品完茶后,陆氏的管事便按资历,挨个上前见礼,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晋见公主的礼仪,与参见自家少礼节是不同的,不过他们都有志一同地选择参见自家少礼节。
兰陵羞得脸孔通红,尴尬地绞了一会帕子后,到底大方地受了礼,不受礼不行啊!不受少礼,这些管事就得行跪拜公主的礼,这会显得她架子大,不是一家人了。
她今日偷偷离前来,是要将有关朱明珂的事告诉陆风的,也没带什么珍宝金锞银锞,次见面,总得给点见面礼吧?幸而她将凌帝赏给她的一斤极品云雾茶带来了,本来是想带给陆风品尝的,眼下先用来当赏赐罢。
这茶极贵重难求,是当前茶中极品,泡开时色泽翠绿,幽香如兰,饮之鲜爽甘醇,回味无穷。凌帝极宠兰陵,才会一赏一斤,其他妃子顶多也就一两二两。
厅中有十个管事,正好一人一两,既是贡品,那包装自是美异常。陆氏的管事都是识货之人,一眼看出是晋上贡品,忙恭恭敬敬接过,又恭敬地叩谢了一遍兰陵。
曲非烟就是在这个时候与陆风一起进来的。她本来不愿意来的,陆风说为了让兰陵死心,要她陪着他,她说不过陆风,便别别扭扭地随着陆风过来了。那些管事对她也很恭敬,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及得上兰陵天家公主的地位,因此这一对比,便觉得被人轻看了,心里头便有些不自在。
陆氏的管事都是人,见曲非烟脸色略有不虞,不等陆风跟兰陵介绍曲非烟,簇拥着围上来向曲非烟请示汇报工作。
“公主。”陆风只是一揖,并没有行跪拜礼,他还不习惯古人奴隶般的跪礼。
兰陵见他只行平礼,心下欢喜,红着脸回了一礼,朝陆风微微示意,自己率先朝偏厅走去。
“陆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三皇兄有异的?”一进小偏厅,兰陵便着急地问,一边打开带来的小布包指给陆风看。
陆风探入怀中玉佩的手顿住,看看兰陵的脸色,再听她的话,他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事关重大,也不知兰陵有没有禀告凌帝了。陆风暗暗皱眉,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解释什么也不需问什么了,他静静地听兰陵说下去。
“你看,这些药材,这些炼药工具,还有……全是以前我三皇兄不会弄的……”
兰陵越说脸越白,她说她去找瑾嫔探问过了,基本可以确定,后来的朱明珂不是真的朱明珂。
陆风松了口气,徐蔓没事了,幕后人排除掉朱明珂,就只有朱明曙和朱明熙了。
“三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以前不同的?这个你查过吗?”
“查过了,前年年底。”
前年年底?正是朗润卿带着曲非烟离之时,陆风暗暗点头,这与他的分析吻合了,幕后人,从曲非烟离开相府之时,就开始设套给朗润卿钻了。
“陆公子,这是大事,你说我要不要禀告父皇?”兰陵忐忑不安地问。
“暂时还不能禀告皇上,陆风多谢公主替陆风保密此事了。”
兰陵羞涩地低头,眼角悄悄看陆风,嘴唇张了张,差点要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到底女孩子家不好意思,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陆公子客气了,还有什么需要兰陵帮忙的,但说无妨。”
那张与前世非烟一模一样的脸布满红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陆风一阵恍惚,这样的深情,这一世的非烟,似乎还从未流露过。
他这样目不转睛看着,兰陵更加羞不自胜,她缓缓地抬头,秋水凝眸,千娇百媚,也不过如此罢。
眼前的兰陵,渐渐变成前世的曲非烟,陆风觉得喉头干渴,极想品尝那抹红艳艳的朱唇解渴。
也不知是谁主动,两人抱在一起了,陆风如愿以偿,品尝到那美味的樱桃小口……
目送管事们离开了,曲非烟甩了甩手,鹅毛笔写字还是不如水笔钢笔方便,太慢了,要批示的太多,手真酸。
“奴婢给姑娘捏捏。”青儿机灵地凑上前,在曲非烟的小臂上揉捏。
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曲非烟舒服地哼了哼,冲青儿微微一笑表示嘉奖。
“姑娘真是大人大量。”青儿钦佩不已。
这话从何说起?曲非烟不解地看她。
“公子对姑娘这么好,若是姑娘反对,公主是没有机会的。姑娘却为了陆氏,极力促成公子与公主的亲事,奴婢们对姑娘都很敬佩。”青儿继续拍马屁。
陆风风采过人,府里略有姿色的侍女,谁不期望着得他垂青?做不了姨娘,做个通房也是好的。曲非烟让陆氏旗下管事散布陆风尚主谣言,侍女们一致认为曲非烟宽宏大度,兼之她平时行事为人温和宽厚,别院里的侍女,一个个争相巴结讨好她,盼着得她另眼相待,能得她在陆风面前推荐侍寝机会,皆因陆风平时冷漠淡然,对谁都不假辞色,也不要人服侍,于是都把主意打到曲非烟头上。
曲非烟微笑无语,不过一个谣言,谁又当真要促成陆风与兰陵的婚事了?
正这样想着,通往侧厅的珠帘响起清脆的叮噹声,曲非烟转头一看,只见陆风掀起珠帘,兰陵从他背后出现,陆风候得兰陵过去了,自己方才出来。珠帘随后从他手中落下,声音甚是悦耳动听,闪烁的光芒更是耀眼迷人。
兰陵着一身月白云锦银丝绣梨花装,细腰盈盈不堪一握,青丝挽成高鬟,上碧玉凤钗,熟悉的一张脸,却演绎出不同的韵味。
曲非烟愣呆呆地看着,那张脸她前世天天看,自然不会被那张脸迷住,她此时,眼里看着的是兰陵疏松的发髻,微斜的凤钗,还有那红艳艳的有些肿胀的朱唇。
她如此目不转睛看兰陵,兰陵也注意到她了。
曲非烟身穿粉蓝色纱裙,盘着简单的侧髻,一支水晶发簪点缀着。圆圆的脸庞,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巧而挺秀的鼻子,红润的小嘴,肌肤白-皙,极是甜美可人。
兰陵在中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看半蹲在曲非烟身边替她捏臂的小碧的装扮,登时明白曲非烟不是侍女,只是瞧着那服饰打扮,却也捉不出身份。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小碧顺着曲非烟的眼光,抬头见到兰陵,急忙站起来弯腰见礼。曲非烟略一筹躇,也站了起来,朝兰陵福了一福。
陆风本来是打算跟兰陵解释一下谣言并把玉佩还给她的,可刚才一时迷情,抱着人家又亲又啃的,后来虽然回神,一时也不好意思开口。
此时看曲非烟神色恍惚,心中一痛,正想开口跟兰陵介绍曲非烟就是自己心爱之人,门外冲进来一个人。
“非烟,你说我该怎么办?”裴若影扑过来抱住曲非烟,嘶心裂肺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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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殇情暗徘徊
曲非烟眼冒金星,早上还没睡够,因为兰陵来了只能爬起床,处理了一上午的事务,日已过午,她又累又饿,现在再听裴若影的哭诉,急火攻心,裴若影还在失声痛哭,她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非烟……”
兰陵愣愣地看着身边的陆风大叫一声,以风一样的速度冲了过去,抱住了那个圆脸女孩。
“非烟,非烟……”陆风淡定不再,脸色发白,他一迭声命家人请大夫,推开裴若影,抱起曲非烟大踏步离开,临走前连看都没看一眼兰陵。
陆家仆人乱成一团,有急奔去请大夫的,有叫嚷着要煮参汤的,有絮絮叨叨打着转连声说怎么办怎么办的……就是没有一人想起,厅中还立着一个金枝玉叶,皇家公主。
裴若影在曲非烟被陆风抱走后,又哭着跑出去了,兰陵痴痴地站着,许久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曲非烟不过一时气急,大夫还没到来,她已经醒了。
“萧然,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我们回去吧,现在就去青峰山。”她凄凄地抱着陆风,茫然无措地叫喊。
陆风难过地看着她,非烟如果知道自己已有了身孕,还想走吗?回前世,他们也只能做亲人而不是爱人。
大夫来了,同时还带来炼好的保胎药丸。
“不用把脉了,又没什么事。”曲非烟烦躁地挥手命大夫退下,接过药丸瓶子,顺手放到枕头下,又緾着陆风要他答应马上回现代。
“不管你娘和弟弟了?”陆风轻轻地曲非烟的鬓发。
曲非烟摇晃的动作停下,扁着嘴不高兴地倒到床上。
“好了,也很快了,……朱明珂已经排除了,再确定一下是朱明曙还是朱明熙,我们就可以放手不管了。”陆风笑着安抚她。
“快些搞清楚吧,朗润卿有些发疯了,竟然发火骂若影,说什么若影若是再胡乱用药,他就要取消婚事,他就不怕裴旭恼羞成怒,发动朝臣打压他吗?”曲非烟气恼地骂,停了一会又道:“我怕朗润卿失心疯说出若影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对若影的伤害太大了。”
陆风苦笑,朗润卿现在这样摇摆,再不赶紧把事情了结,只怕所有的优势都会失去。
幕后人的计划是什么步骤?这人先是用不可告人的手段杀了朱明珂,安排谢欢假扮,一方面减少一个对手,一方面又得到徐啸天的力量,然后又假借朗润卿的手,除掉皇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朱明昭。朗润卿不是皇子,只要那人将谢欢带到凌帝面前,朗润卿继位的可能就排除了。此人或许是朱明曙,或许是朱明熙,他在除了朱明珂、朱明昭、朗润卿后,会凭借着什么得到皇位?还需要再除掉另一位吗?
裴旭多年来,紧抓手中的兵权,虽然没有造反之心,可是却也不是死心塌地地效忠皇室,要不然凌帝早利用他打压除掉赵家了,他在意的只有独生爱女裴若影,裴旭手中的兵权,是左右局势的筹码。
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裴若影,这人现在估计急坏了,非烟竟然不反对,谢欢失踪了,朗润卿再和裴若影成亲,朗润卿册封太子登基为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他现在更卖力地挑拔裴若影与朗润卿发生矛盾,先是唆使裴若影给曲非烟下药激怒朗润卿,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呢?
朗润卿的弱点是非烟,这人,还会把主意打到非烟头上。陆风打了个寒噤,以裴若影的子,如果知道非烟与朗润卿的真实关系,只怕她爱惨了朗润卿不会拿朗润卿怎么样,却会对非烟不利,如果她伤了非烟,想必朗润卿必不能容忍,两人的姻缘梦断,这时幕后人再出来示好,娶了有孩子的裴若影,卖个好儿给裴旭,实际那孩子就是他的,他什么损失都没有。
这人好算计。
曲非烟听了陆风的分析,沉默了许久,到了这时,她心中其实也已经模模糊糊相信朗润卿对她是真心的了。
“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不能被动下去,来一招诱敌出洞吧。”陆风谋算了一会,有成竹道。
六月初一日,凌帝在早朝时颁布的圣旨,把凌朝众臣炸慒了,他们的当朝相辅,竟然就是传说中已逝晴妃的儿子----皇四子朱明璧。
凌帝公布朗润卿的身份的同时,也颁布了册封其为太子的圣旨。
这一个闷雷炸下,几家欢乐几家愁。朗润卿派下官员,自然喜不自胜。四支镇国军,赵家的那一支已隶属朗润卿,裴旭是他的岳父,只余朱明曙与朱明珂背后的两支,圣旨公布的当天下午,朗润卿去了徐府,与徐啸天密谈了两个时辰,朝堂上,徐啸天没有再出声反对朗润卿,朱明曙的舅父蒋荣独木难支。六月三日,朗润卿拜了宗庙,更名朱明璧,朱明璧一名本来就已入皇族玉牒,也没有其他多么繁琐的事。
还有三天,朗润卿就要与裴若影大婚,他已册封太子,裴若影家世显赫,理所当然是太子妃,但让人疑惑不解的事,凌帝并没有下诏册裴若影为太子妃。并且朗润卿还是任丞相一职,居住相府,大婚竟然还是准备在相府举行,而不是太子东。
此时公布朗润卿身世的主意,是陆风出的,他想逼幕后之人狗急跳墙。至于怎么让凌帝这个时候公布,那就是朗润卿的事了。
朗润卿也没有跟凌帝直接提出,他把陆风交给他的兰陵搜集的证据,直接交到凌帝手中。
竟然有人谋害皇子假冒皇子,凌帝震惊愤怒,联系到之前自己的中毒事件,他深感不安,除了朱明昭因赵皇后之故甚不得他的心,其他三个儿子,虽然不似朗润卿那么疼爱,却也不是很差。朱明昭已被幽禁,朱明珂被谁杀的,他不想再追究下去,为了绝了幕后这个儿子对皇位的窥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诏书公布朗润卿为皇四子,并册立为太子。
在太子妃的册立上,凌帝作为一个痴情人,倒没有为难朗润卿,顺了朗润卿的意思,没有下诏册封裴若影。
“相爷,你这种做法,会惹恼裴旭的。”初三这晚朗润卿又溜来别院找曲非烟,曲非烟劝他为大局着想,顺势请旨册封裴若影。
朗润卿惶急地道:“我不会册封她为正妃,现在娶她,已经够委屈你了。小非子,你放心……”
他又着急地解释着,曲非烟难过得说出不话来。朗润卿在某些方面,表现像个孩子一样,当然对他这幼稚的一面,曲非烟心中生不起气来,她发现,朗润卿只在她面前有这孩子气率真的一面,在其他人面前,一直是冷淡疏离,一副高高在上居于云端的模样。
只是他的想法有些不现实,他心里没把裴若影当妻子看待,可不代表裴若影就不是他的妻子。
曲非烟心头苦涩,忍了半天道:“相爷,你小心把裴将军逼向敌人那里。”
“这个不会……”朗润卿若无其事道。
曲非烟静静地听着,心中又一次打冷颤,朗润卿绝情起来,竟是不把人当人看。他说裴若影此时无可奈何的,她喜欢他,他愿意娶她,裴若影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不会改变初衷的,裴旭确实恼怒了,找他发过话,但是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愿意就取消婚事,裴旭登时不敢言语了。
曲非烟不知该说些什么,朗润卿对裴若影绝情,从中也反映出对自己深情,可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沉重得很想哭,裴若影这两天天天来找她哭诉,说朗润卿理都不理她,有了身孕之人本来情绪就不稳定,裴若影这些天更憔悴了。
曲非烟很是烦恼,极想把真相跟裴若影坦白交待,不过怕裴若影受不了打击,自己又是要离开的人,才勉强控制住不说。
她颦眉叹息,朗润卿怕她纠结自己要成亲一事,于是又想故技重施恩爱一番。他把人抱进怀里又是亲又是,曲非烟的情绪没有调动起来,他自己倒喘息重了。
“相爷,我心情不好,不要了,行吗?”曲非烟低叹。
朗润卿一腔热血洒空,心头失望无比,他怔怔的看着曲非烟,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光洁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影,那双狭长好看的凤眸中满是不安。
曲非烟心一软,柔声道:“相爷,咱们说说话吧。”
她软语温声,朗润卿稍稍心安,他把曲非烟抱进怀中,好奇地问起曲非烟的前世。
曲非烟一早感觉到朗润卿已知她是异界生物,也不隐瞒,笑着介绍现代的情况给他听。
“这么奇怪,你们那里已经没有皇帝统治了?”朗润卿很好奇,觉得不可思议:“那天下不大乱吗?”
“哪会?这是人类进步的表现……我们那个世界,生活可舒服了……”说起前世,曲非烟分外怀念,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与其说是在介绍给朗润卿听,倒不如说是她陷入回忆中。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报纸等等先进文明的空间里,快两年了她还是一直不能适应。
“你懂得真多,都是陆风教你的吗?”朗润卿微微吃醋。
曲非烟不解地看他,片刻失笑道:“我们那里,女子一样在外行走工作的,哪像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大抽特抽的时候,俺坚持更新太不容易了,表扬表扬自已(_)
今天登陆了n遍,终于登上来了。点了更新了,也不知能发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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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游鱼逐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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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难舍骨情
曲非烟撇嘴,想说你要尽人亡而死,我还不要呢!忽然就想起,两人分别在即了,不由得酸楚难言,她沉默着,轻轻地用手摩挲朗润卿的脸颊。
两人柔情蜜意地温存许久,朗润卿动了一下,撑起上半身。曲非烟闭着眼睛低声道:“太晚了,不用清洗了,擦擦罢。”
“我还想要。”朗润卿哑声道。他那东西刚才没有退出来,随着他的话在曲非烟体内顶弄了一下,很硬很硬了。
……
朗润卿没完没了地索要着,过了丑时了才停了下来,曲非烟到得后来,是在半梦半醒中回应,她迷迷糊糊地被朗润卿变换着姿势掠夺,她软着身体任朗润卿翻来覆去,任他随意进入。
朗润卿停下来时曲非烟身上一片黏腻,满是汗水与两人的恩爱的产物。
他轻轻地起身,曲非烟迷朦中看了一眼沙漏,嘀咕道:“你睡一会吧,不洗了。”
“不洗不行,你身上粘腻腻的睡不好。”朗润卿笑着吻了吻她唇角。
朗润卿烧来热水抱着她沐浴时,曲非烟还软绵绵的站不稳坐不住,不过洗涤过了,他又运功替她调理了内息,整个人就无比清爽轻松了。
“你坐一会,我把床单褥子换了。”
“嗯。”曲非烟半眯着眼,看着朗润卿忙碌,担忧地问道:“相爷,你老这样……又休息不够,会不会影响身体?”
“放心,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朗润卿浅笑着回头看她,媚眼生春波,煞是诱人。
曲非烟心口一热,竟又有些饥渴难耐了。
“睡吧。”朗润卿抱起她,两人相拥着躺下。
曲非烟这天早上勉强爬起来处理完商号的事务,打着哈欠正想回松院休息时,裴若影又来了。
她与朗润卿还有两天就要成亲了,脸色却很差,本不见之前那种甜蜜。曲非烟想起自己昨晚与朗润卿的纵情,心头愧疚不已。
“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宝宝闹你了?”曲非烟关切地问。
“宝宝没事,我吃了你帮我配的药丸,这两天轻松很多了。非烟……”裴若影流泪道:“非烟,我刚从相府出来,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曲非烟大惊,心道莫不是绮云又挑唆什么。
“是不是绮云跟你说什么?若影,你别听她的。”
“不是,绮云被润卿派出去办事了,没在相府里。”裴若影咬了咬唇,颤声道:“润卿已被册立为太子,皇上那么宠爱他,依理他会搬到东住的,可他却仍住相府,我们成亲也是在相府。还有,我是正室发妻,为什么不册我为太子正妃?这也罢了,如今孩子都有了,他却对我不闻不问。相府里新房布置好了,还有两天成亲,可那里面本没有他的衣物。刚才我问他,他说我有身子,不宜同房……”
曲非烟僵僵地听着,心中如吃了黄莲般有苦难言。
“非烟,来,吃药。”陆风出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药。
她没有生病啊!曲非烟心想,不过陆风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她端过药碗皱着眉头慢吞吞喝药。
“裴小姐?”陆风诧异地道:“我刚才似乎在街上看到裴小姐和殿下在一起,是我眼花了么?”
裴若影擦了擦眼泪,道:“在宁平街看到我的吗?那应该没错,我刚才才在那里遇上五殿下了,说了会儿话。”
“哦。”陆风不经意地道:“五殿下好品貌,一表人才,听得说先前皇上是最宠他的,本来很有希望问鼎太子之位的,可惜相爷突然变成皇子,生生断了五殿下的帝王之路。”
裴若影闻言,不以为然道:“就算润卿不是皇子,皇上再宠五殿下,若是我爹爹反对,他也无缘太子之位的。”
陆风恍然大悟道:“是陆风迟钝了,裴将军国之栋梁,裴小姐是当之无愧的国母,谁娶了裴小姐,才是稳胜劵啊!”
裴若影傲然点头,点完头后却自己愣愣地,半晌没有动静。陆风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出声,只温柔地摩挲着曲非烟的鬓发,低声问曲非烟要不要去休息。
裴若影呆了一小会,也不告辞,一转身冲了出去。
“她是个直爽无心机的人。”曲非烟叹了口气。
“别以为她没心机,她这些天老来找你诉苦,就是有目的的想让你离开朗润卿,你没看出来吗?她没心机,但是不单纯,你看我刚才只那么一句话,她就一下想通其中的关窍了。”陆风心疼地吻吻曲非烟额头,沉声道:“非烟,可能的话你还是别见她,她心里只有朗润卿,其他人本就不放心上,你对她好又怎么着,只要她发现你与朗润卿的事,只怕她杀了你都有可能。”
曲非烟苦笑:“所以你回来得这么快,是你吩咐了只要若影来了,马上报给你?”
“嗯,一听说她来了,我马上赶了回来。”
“萧然,我真不想呆下去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曲非烟烦躁地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朗润卿要娶裴若影是不争的事实,自己现在越来越无法拒绝他的亲热,等得他成亲后,难道还与他不清不白处下去?
“非烟,我今天去看望你娘了,她并不知道裴若影来找过你,你在这边住的消息不是你娘透露的,裴若影很可能是从朱明熙那里知道的,还有从刚才裴若影的表现看,幕后人有可能就是朱明熙,我有个想法……先把幕后人找出来除了。”陆风想的是赶紧让朗润卿皇位无忧,他与曲非烟也可以置身事外退步抽身。
谢欢除了被囚,待遇倒不借,陆风也没有虐待他,虽然给他打造了个铁柱牢子,可被褥干净清爽,恭桶命下人随时处理,地下室里也没有什么异味。
然而人生一世,最难得的是自由,曲非烟步入地下室,看着蹲在铁牢一角的谢欢,心头还是不能避免地一阵酸楚,此人格偏执,却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也是儿时的不幸遭遇造成。
“你来做什么?”谢欢站起来扑到铁牢边,伸手就想打曲非烟。
曲非烟看着那张与朗润卿肖似的脸,更觉心酸,本来眼角就抹了辣椒水,这一来泪水流得更快了。
“你这副模样作什么?猫哭老鼠啊?”谢欢眉眼扭曲,恶狠狠道。
“谁哭你来着,我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呢!”曲非烟嚎哭起来,原意是作戏,可是看着那张脸,想到马上就要回前世,再也见不了朗润卿,心尖抽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再也控制不住借机痛哭起来。
“就是你这张脸,就是你这张脸造今日的局面,我要把你的脸弄花。”曲非烟哭了一阵,想起朗润卿会娶裴若影,就是谢欢这张脸逼的,她扑过去冲谢欢那张脸抓去。
“哧”地一声,那张致无比的脸出现了几道长长的抓痕,从眼睛下面延伸到脖子,曲非烟愣住了。
“你怎么不躲不还手?”她骂了起来。
“他死了?是不是?”谢欢失神地问。
他这般模样,证实了曲非烟的设想,她也不回答,捂着脸伤心地哭起来。
“死了?死了!哈哈哈……”谢欢失心疯一样大笑。
曲非烟大声骂道:“你咒谁死?相爷吗?那是你儿子,你想不想认,都是你儿子……”
她泼口大骂,骂了一阵后看谢欢愣呆呆听着,又开始哭起来,把朗润卿讲给她听的他小时的生活讲了出来。她声情并茂,边讲边哭,说朗润卿五岁就下厨学做饭,上山砍柴,十岁在山上遇到老虎差点丧命,若不是青峰镇上的武师救了他,就要步他不负责任的老爹的路被人强了,入了官场后又怎么步步惊心,多次遭人暗算……
“你恨!晴妃娘娘就不恨吗?那个禽兽父亲所作所为,又与她何干?她当年与母亲流落他乡,母女俩差一点贫病饥饿而死。你恨!相爷难道不恨?他出生丧母,亲生父亲明明在世,却将他当成仇人,他自己挣扎着一步一步活下去,而你,作为他的亲爹,你却与外人一起要置他于死地,你比那个禽兽还不如。”
她边哭边骂,后来哭声止住了,眼睛却给辣椒水刺激得泪水还流个不停,大眼红通通的,几乎要流血了。
谢欢怔呆了许久,突然道:“死了好,一了百了,我赔他一命就是。”
他朝铁牢柱朝去。曲非烟刚才看他神情,有了防备,看他寻死,飞快地扯住他衣袍,铁牢子不大,撞击力道不够,谢欢除了撞破额头流血,并没有丧命。
“你拉我干什么?”谢欢求死不成,更凶恶地骂曲非烟,一边骂着,竟是一边流泪。
“你不认相爷作儿子,相爷还认你为父呢!我怎么能让你死?”曲非烟撇嘴,一副我巴不得你死了,可是不得以还留着你命的表情。
她这话把谢欢震傻了,曲非烟又火上加油,大声骂道:“没见过你这样没心没肺的,晴妃娘娘的父亲害了你,可也伏法了。现在晴妃娘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为什么不能当是她家欠你的赔了个儿子给你,好好疼儿子?你的芳妹的父亲于你有恩,可她却于你有仇。”
曲非烟骂到此处,突然豁然开朗,她怎么没想到呢?谢欢的芳妹进的本意是寻药,自然不是以妃嫔之身进的,仪妃怎么入的不知道,可依她娘家的家势,想来不会是进当女的。而据传言敏妃本来只是人,是凌帝醉酒后误当晴妃宠幸的,后来有了身孕才赐了名份的。还有,朗润卿说过,敏妃懂医理的。
“敏妃娘娘若真心爱恋于你,无意中被皇上临幸了,就算发现有喜,也可自行发落,盼得以后安然出与你共度余生。可是她本没有这样做,她在那时就已经变心了,她不停地让你帮她,在后中争宠夺利,她早不是你的芳妹。告诉你,晴妃娘娘甚得皇上宠爱,身边防备肯定很严密,为什么还会被赵皇后所害?说不定就是你的芳妹所为,说什么皇上酒醉后不顾她意愿宠幸她,说不定是她有意而为?”曲非烟据自己的判断,胡乱扯淡扰乱谢欢的心。
她虽是胡扯,可却是有据地胡扯,孰料竟无意中说中事情的真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音大喇叭开动:“筒子们,今天下午和明天下午四点各更新一章,后天起进入分水岭,66、67、68章节是n/p结局,男主是陆风和朗润卿。69章开始是1v1结局,男主是相爷,朋友们挑自己喜欢的结局看吧,不喜欢的那个结局就别订阅了,因为1v1结局还没写完,所以只能两个结局同时连载,从下一章那里看不到后面已更新的章节,要从文章封面那一页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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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65、物是人事非
谢欢听了她的话,如五雷轰顶,他的芳妹进两年依然没有寻到药,据说延春丸本朝不再炼制,他说过很多次让她假死出,她却一直反对,当时以为是情深意重,却不料,也许那时就已经恋上凌帝了。谢欢再联想起后来的很多事,由不得越来越相信曲非烟的话,她告诉他瞒了皇后为他保住一子,可是听曲非烟所言,这些年她命人那样对待朗润卿……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利用凌帝对朗润卿的爱为她儿子扫除敌手……
谢欢恨得牙齿咬得格格响,他把朗润卿恨之入骨,可眼下听曲非烟说了朗润卿糼时的非人遭遇,到底父子连心,又心疼不已,可人却死了,由不得悔恨万分。
曲非烟拉了袖子一角擦泪,暗中悄悄地观察着谢欢,看他悔恨得狠击自己头部,知道事儿成了。她边哭边大声咳嗽起来,示意上面的陆风下来与她唱双簧。
陆风下了地下室,扫了谢欢一眼,冷笑道:“你不是一直要置相爷于死地么?怎么现在反而伤心了。”
谢欢发狂地捶打自己,说什么要去地下陪儿子。
陆风冷声道:“那你是不想儿子死了?”
就这么两句,他们再说朗润卿并没有死时,谢欢欣喜若狂。陆风淡淡地指出,他再与敏妃一起胡作非为,下次听到的,真的就是朗润卿的死讯了。
“咱们就这样把谢欢放出去了,会不会太冒险了?”回到正厅中,曲非烟还有些忐忑不安。
“这是必须的,就算他本来是假意和我们周旋,可是现在把他放出去,反而会促使他坚定地站在相爷这边。况且,相爷说到底是他亲生儿子,他这一想通了,其他人怎么及得上儿子的重要。”陆风冷静地道。
“希望我们没做错。”曲非烟喟然长叹。
陆风笑着了她的头,安抚道:“错不了,谢欢自毁容貌,就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我猜此时,他肯定进了,他的反戈,会让朱明熙和敏妃彻底死心,只是可惜了那一张脸了。”
是啊!刚才陆风打开铁牢让谢欢出来,表示就这样放他离开,谢欢愣了一会,跟陆风要来一样草药,挤出药汁往自己脸上抹。
他的脸先时被曲非烟抓了好几道血痕,曲非烟以为他要治伤,岂料那草药汁涂上脸后,那张脸生生扭曲变形,皮肤迅速老化,说皮也不为过,五官也变形了,再也看不到原先风华绝代的美貌。
“想不到幕后人竟然是五殿下,我那时在中,他对我其实不错。”曲非烟惆怅地道。
“所以才会放过他。不用去想了,他靠的不过是谋,手上没人没兵权,成不了事。徐家因为希瑞的亲事,三殿下已死,自然会坚定地支持朗润卿,皇上身体日薄西山,朝政基本是相爷在批示,我们可以安心了。”
“嗯,萧然,那我们安排一下,明天就去青峰山吧。”曲非烟高兴地道。想了想又道:“商号里的事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只是再明确地指定下主事,你还要跟你娘说一声吧?我再给相爷和我娘各留一封书信吧,就说我们云游四海去了……”
曲非烟啰啰嗦嗦说着事后安排,陆风静静地看着她,待得她说完了,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着那双大眼,低声问:“非烟,回去后,我们做兄妹还是夫妻?”
“兄妹还是夫妻?”曲非烟茫然地看陆风:“只有这两个选择吗?我们□人,不结婚,不行吗?”
“不结婚?”陆风苦笑,把曲非烟揽进怀里,嘴巴在她耳边,以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非烟,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对柏拉图式的情人?经过这一世,你没有需要吗?”
她有需要吗?曲非烟脸腾地红了,别说这一世与朗润卿抵死緾-绵共享受极乐已识个中滋味,就是在前世,她也有过需要,不过不是生-理上的需要,是心-理上的需要,她想要全身心地奉献,让萧然整个得到她,她也想从身到心得到萧然。
“非烟,我们不回去,你明白拒绝朗润卿,好么?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我们成亲。”陆风松开她,柔声问。
曲非烟呆呆地看他,好一会道:“萧然,你别生气,这身体,真的不能接受你,如果与你好,我会觉得自己很脏……”
她说不下去,明明自己应该是属于萧然的,朗润卿才是过客,可是她无法做到离开朗润卿,投入陆风的怀抱。还有,她觉得自己就这样嫁给陆风,以后漫长的生活中,陆风对她曾经的过往会有介蒂的。
“非烟,那如果换具身体呢?比如,让你和兰陵公主灵魂互换?”
换魂?曲非烟看着陆风的黑眸不语。既然她能够穿越,换魂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她觉得脑子里很乱,她与兰陵换魂?继续生活在这一世?她实在不知如何作出抉择。
她在矛盾,萧然对她的深情毫无疑问,可是,她与朗润卿之间发生的一切,换一个身体,陆风就能释怀吗?这会不会是他心尖上的一刺?
曲非烟不敢想象,要是嫁给萧然,以后他们每一次恩爱,都是在萧然心口扎一针,那跟把他推入地狱有差别吗?把如此深爱她的人置于那样的境地,她能开心吗?
“非烟,你回答我,你在这里不习惯,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这府里,少了一个朗润卿。”初到陆府那晚,陆风的质问在她耳边响起。
她长久地沉默着,陆风一瞬间觉得心灰意冷,其实无须再奢望了,非烟不仅仅是觉得身体脏了才不愿嫁给他,只要在这一世,在有朗润卿存在的这个空间里,朗润卿就比他重要。
门外朗润卿已经立了很久,静静地听完他们的所有对话,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发觉。
陆风黑眸晦暗无光,曲非烟痛苦地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默默流泪。
朗润卿却认为曲非烟答应了,那张脸一瞬间煞白,他抬脚要往门里冲,又很快顿住,一闪身,很快地离去,他朝皇奔去。
一个时辰后,凌帝召见了兰陵,提出让她嫁给顾唯昀。
“孩儿听父皇的。”兰陵低声道。
如果说先前她对于爱情还有过憧憬,那么陆风戳破了她对于郎情妾意的期待,陆风在她面前,失声高叫非烟,抱着曲非烟离开时,她在那一瞬便恍悟,那个谣言并不是为了促成婚事,而是在利用她。陆风如此不顾她的名誉利用她,那么自然不可能爱她。
“非烟,绯颜。”她也就在那一瞬明白,陆风的两次失态,只不过把她当成曲非烟的替身,他并不爱她,至于为什么会把她当成替身,原因并不重要了。
她接受了凌帝的指婚,就连凌帝以病重为由,想尽早看到她成亲,要她第二天早朝时与顾唯昀在金銮殿奉旨成亲,如此苍促草率,她也没有反对。
不能嫁给陆风,嫁给别的人,有什么样的婚礼,对她都不重要了。
凌帝顺着朗润卿的意思,曲意隐瞒了兰陵要成亲的消息。而这天晚上,镇南将军府半夜派人来请曲非烟,来人告诉曲非烟,裴若影上吊自杀,被救下来后仍一直寻死,将军没有办法,他家小姐只有曲非烟一个好友,请曲非烟前去帮忙劝解。
“非烟,不要去。”陆风坚决反对。裴旭是凌国高手,裴若影自己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把别院的所有护院都派上,也未必能护得曲非烟周全,他决不能让曲非烟以身犯险。
“不,陆风,我必须去。”曲非烟异常执拗地道。
“你会有危险,万一是她确定了你和朗润卿的事,要对你不利呢?”
“可是也不排除别的可能啊!更大的可能是谢欢威胁敏妃和朱明熙不得再对朗润卿不利,朱明熙急疯了,他手上什么牌都没有了,就铤而走险,告诉若影她的孩子不是相爷的是他的,想以此让若影嫁给他,挽回败局呢?”
这个可能的确存在。
“我陪你去。”
“不,我自己去。萧然,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若影现在肯定伤心欲绝,我自己过去。”
想起裴若影这段时间的泪水,想到初见时她的飞扬洒脱,曲非烟坐在镇南将军府的轿子里,一路默默流泪。
裴若影的不幸,一方面是因为裴旭的位高权重惹人窥觊,一方面,何曾不是她害的,若没有她的出现,朗润卿不管爱不爱,最终肯定会娶裴若影,两人平静地过下去。
“到了,曲姑娘,我们小姐在里面。”
曲非烟一路哭一路沉思,没有注意到轿子没有在府门停,竟是直接进了将军府,停在裴若影的闺房前。
“若影。”她推开门,开阔的一目了然的格局,并不见人。
寒气逼近,嗖地一声,曲非烟的脖子被鞭子卷住。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裴若影在门扇后出现,如鬼魂一般。
曲非烟凄笑着回头,她眼睛本来就弄了辣椒水哭得肿胀,刚才又哭了一路,更显红肿可怕,大眼肿成一条线,都看不到眼睛了。
“若影,要是杀了我,能让你解恨,你就杀了我。”她开口,声音嘶哑无比。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的,可你为什么要来?”裴若影抽紧鞭子,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血丝顺着下巴流下,那张美艳夺目的脸庞憔悴失色,平时明媚动人的眼睛与曲非烟一样红肿不堪,声音同样嘶哑失声。
“因为,如果我死,能换得你生,我心甘情愿。”曲非烟闭眼等死。
鞭子被收紧,可是很快地又松开了。裴若影哭着道:“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愚弄我,你与润卿,你们一早就做了夫妻之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相府里我们初见那次,你刚滑胎,那个孩子就是润卿的孩子。这些日子,你是不是明知我的孩子不是润卿的,却不告诉我?你看着我出乖露丑,你比谁都可恶……”
曲非烟失声痛哭,她扒掉脖子上的鞭子,泪眼朦胧地看着裴若影:“你告诉我,我有选择吗?我是在什么情况下与相爷有了夫妻之事?是五殿下给我下了药。相府里我们初次相见,没错,我是刚滑胎,孩子就是相爷的,可是,你知道这些,难道不知道当时我是要离开相府离开相爷的?半路上有人给我下了药,孩子没了,我差点丧命。我们初见那时,我也没想过要跟着相爷的,所以,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我后来也确实离开相爷了。我问你,那个时候,就算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会放弃相爷吗?”
裴若影怔忡无语,看着曲非烟说不出话来。
曲非烟冷笑一声,接着道:“你的孩子不是相爷的,可是你要与相爷成亲了,我告诉你真相,就是对你好吗?试问,如果你不知道真相,欢欢喜喜做你的新娘开心,还是现在开心?”
“我……我……”裴若影呐呐无声。
曲非烟接着逼问:“谁告诉你真相的?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之前你不是一直认为是相爷与你欢好吗?”
曲非烟如此咄咄逼人,其实也是想知道,裴若影口里那么真实的体验,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裴若影扔了鞭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后,又抬头急切地看着曲非烟道:“非烟,你帮我分析一下,会不会是他骗我的,我事实上是和润卿好,他只是偷听了过程。”
“好,你说。”曲非烟也非常想知道这其中的经过。
“润卿次在我房中歇息,我……我很快乐……可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床上……床上也没有落-红,我……我有些犹疑不定,细细地回想当时的情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很快乐很快乐。第二天晚上熄灯睡觉后,润卿又来了,我就问他……”
曲非烟明白了,天晚上,朗润卿用了销魂散,而第二天晚上前来的,却是朱明熙了,黑暗中裴若影也看不清脸,心中又认定是朗润卿,竟就这样上当了。朱明熙的声线与朗润卿接近,温雅清和,如果压低声音,又先入为主,倒是不容易分辩。
两人刚一见面,裴若影便开口询问,朱明熙本来只是怀疑,也一下确认了。
后来的许多个夜晚,朱明熙就这样一直顶着朗润卿的名义与裴若影恩爱,直到确认裴若影有了身孕。
“非烟,你说是不是天杀的朱明熙偷听了过程然后来骗我?”裴若影满怀期待地看着曲非烟。
“偷听来的,跟亲身感受是不一样的,若影,你自己的判断呢?”曲非烟把问题抛回。
裴若影苍白的脸更白了。
“若影,相爷既然不追问,你也不必再想这个问题了,后天的婚礼,如期举行吧!”曲非烟叹道。
“如期举行?”裴若影凄凉地笑:“我明白了,润卿明明需要搬进东的,可他却不搬,仍居相府,只为了在相府成亲,就可以不承认我是他的正妃。我嫁给他,以后不可能是皇后,甚至,也许连妃子的封诰都没有。”
“你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裴将军的地位摆在那里,你的容貌国中上下又有多少人能及得上?后中妃子再多,谁又能超越你?”曲非烟难过地劝解。自己要回前世,裴若影对朗润卿一片痴情,两人假以时日,想必也能培养感情出来。况且朗润卿手上虽然有两支军队和顾唯昀的御林军,勉强也能与裴旭对抗,可是内乱一起,外侮必定入侵,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裴若影与朗润卿的婚事没有如期举行,两人的婚约取消了。
高傲如裴若影,不屑于任何人的怜悯,也不能容忍自己带着污点嫁给朗润卿。
作者有话要说:怕有的朋友没注意到64章的作者有话说,再说一次。66、67、68章节是n/p结局,男主是陆风和朗润卿。69章开始是1v1结局,男主是相爷,朋友们挑自己喜欢的结局看吧,不喜欢的那个结局就别订阅了,因为1v1结局还没写完,所以只能两个结局同时连载,从下一章那里看不到后面已更新的章节,要从文章封面那一页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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