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太子道,“你想好了?”
史瑶摇头,道:“暂时还没想好,先记着,以后再告诉殿下。如果过了三年五载,殿下不会不认吧?”
“要不要孤写下来,再盖上孤的印?”太子问。
史瑶笑道:“这倒不用了。”
太子瞥她一眼,就往东南角看,一看二郎拎着一只基,忙喊道:“二郎,放下。”
“父亲,快看。”二郎说着话还晃悠两下,恐怕太子看不清楚。
太子忙走过去,“这孩子平时大郎打他都不敢还手。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
“基是死的,人是活的。”史瑶跟上去说,“二郎,把基放盆里,叫阮书领你去洗洗手。”
二郎非但没有放下,还对史瑶说,“母亲,两个基腿是我的。”
“你吃得完么?”史瑶问。
二郎迟疑一下,道:“有叔父。”指着身边的刘胥。
“你叔父不吃你剩的。”史瑶道,“你的基腿分他一半还成。”
二郎想一下,就说:“我吃一个半,叔父吃半个。”
“你真疼你叔父。”刘胥朝他脸上轻轻拧一把,“快放下,厨子要拿去做了。”
正在收拾洗基的盆的几个厨子猛地抬头,问道:“现在就做吗?太子妃。”
“你们几个跟孤过来。”太子道,“别在这边捣乱了。”
话音一落,史瑶就拍拍三郎的背,“快去。”说着话还轻轻戳一下他。
三郎瞬间明白,他母亲有话要对厨子说,就拉起二郎的另一只手,“阿兄,走啦。”
“好吧。”二郎扔下基,小手就往身上蹭。
太子眉头紧锁,朝他后脑勺拍一下,“往哪儿擦呢?”
二郎浑身一僵。刘旦扑哧笑出声,伸出手道:“二郎,我领你去洗手。”
“洗好手把衣裳换下来。”太子道。
二郎仰头看向太子,提醒他:“衣裳不在这儿。”
“不在就回去换。”太子道,“孤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往身上蹭。”
二郎苦着小脸,哀求太子,“父亲,永寿殿远。”
“你的意思是不换了?”太子板起脸,盯着他问。
二郎瘪瘪嘴,不敢再犟,“没有。”
“没有就去换。”太子道,“大郎,三郎,过来,孤看看你俩身上湿了没。”
三郎怕太子也让他去换衣裳,连忙说:“没有湿。二叔父,父亲给我们买好多木偶,我领你去看。”
“我也想去看。”二郎忙说。
三郎脚一顿,回头道:“你快去换衣裳啊。”
二郎看向太子,眼中写满,可不可以不换?
太子不为所动。二郎苦着脸,把小手递给刘旦。
叔侄二人从永寿殿回来,史瑶也交代好厨子该如何做五只基。
未时三刻,饭后,太子和史瑶把三个孩子哄睡,回到正殿卧室里,三个吃饱喝足的小王爷也回到北宫。宣室nei的刘彻也进入梦乡,整个皇宫安静下来。
翌日下午,申时一刻,从宣室nei传出来一阵大笑,对候在门外的小黄门来说不亚于昨天夜里的基鸣。
太子望着欣喜若狂的人,很是不解:“父皇,不过是一箱书写用的东西,父皇怎么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笑声戛然而止。刘彻看向太子,见他困惑不解,张了张嘴,不敢置信,“你说这只是书写用的东西?”
“是呀。”太子道。
刘彻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太子说的也是实话,“这么薄薄一叠就能写下整本《论语》。这么一箱就能写下四书五经,以后太学生再也不用挑着担子去太学了,你可知道?这只是其中之一。”
“父皇是说这些?”太子恍然大悟,“孩儿都想过。”
刘彻顿时没脾气了,合着不是太子不惊讶,是太子已经过了惊讶,“既然你知道,方才还为何说只是书写用的东西?”
“孩儿,孩儿一时忘了。”太子听史瑶说得多了,看到纸就觉得挺寻常的东西,惊讶不起来。可这话没法说出来,“请父皇恕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