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经理一路领着他去了顾眉生的专用套房。
史文云进去的时候,顾眉生是不在的。但客厅里的电视机上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
何美琪在白沫先身下受尽屈辱的视频。
顾眉生在不久前为了毁掉白沫先的名声而刻意编撰的视频。
一轮又一轮的刺激,不停地击打着这个被命运残忍玩弄着的男人。
天边月圆满星辰。
明月不知人世苍凉,星辰不知人心如鬼。
史文云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命运死死地掐着,捏着,他心中绝望地完全透不过气来。
他爱了大半生的女子——竟是如此人尽可夫的模样。
史文云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耳边是靡靡刺耳之音。恍然之中,他似看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个何美琪。
齐耳利落的短发衬着她尖细的脸容,一双眼妖娆地上翘。
她很睛明,她睛明地知道一个人喜欢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她拿捏着他的喜悲。
数十年来始终不曾变。
那一年,他们本来已经订婚。何美琪却在某一天突然对他说:“我是政府公职人员,是不可能与你结婚的。”
史文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他天真地对何美琪说:“那我随你一起入籍荣城。”
何美琪看着他轻轻摇头,残忍地对他说:“不,我们分手。”
史文云怎么肯。他求她不要走,他大胆地将何美琪压在身下,缠绵索取,无穷无尽:“小琪,我绝不会与你分手。”
史文云呆呆地坐着,脑子里忽然开始倒推,如果他与何美琪第一次的缠绵之后她就怀孕了,那……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
顾眉生就是在他思维最混沌迷茫的时候走进来的,她将一份dna报告的结果放在桌上:“你下午去过医院,是不是?”
史文云抬眸,盯着她,半晌后:“结……结果已经出来了?”
顾眉生表情浅淡望着他:“你希望顾礼墨是你的孩子?”
“他……是吗?”
顾眉生将报告推到他面前:“你不如自己看吧。”
史文云轻轻摇头。
顾眉生于是打开那份报告,“你与顾钰墨的dna匹配指数为:99。999%,鉴定应该是亲生父子。”
史文云震惊地看向顾眉生,连连摇头,“这不……不可能……”
“你亲口咬下了自己儿子的耳朵。”顾眉生脸上表情很淡,“你那天晚上突然失控,也是因为犯了毒瘾吗?”
“不是!”史文云眼神凶恶,“是蒋梨。”
顾眉生轻轻挑眉,“这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当年白沫先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在侮辱了何美琪之后又将她杀了。现在,蒋梨又用这样的方式来利用你对付你自己的儿子。”
她说完,淡淡看着史文云:“史教授,比起找我们顾家的人寻仇,你现在似乎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你吧。”
史文云紧皱着眉头,“白沫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如果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等着你为了何美琪去找他寻仇吗?”
史文云彻底沉默了,他抬眸凝视着顾眉生:“你想知道那笔钱现在在哪里?”
顾眉生静静看着他。
史文云拿着那份dna报告站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栾亦然转走了。”
*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秋波弄里,顾云礼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顾鸿华又病了。晚饭又只有张小曼和顾眉生一起吃。
要不是顾鸿夏一家中途出现,这个中秋节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顾鸿夏去水上居找顾鸿华去了,张小曼与贺英慧坐在院子里赏月,吃橙,聊天。
张小曼对贺英慧:“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老太太是在中秋节去世的,难怪秋波弄里从来不过中秋节。”
贺英慧很是意外:“竟有这样的事?”
张小曼:“难道鸿夏也从来没有与你说过这件事?”
贺英慧摇头。
张小曼轻叹口气:“老太太死的时候,老爷子握着她的手守了整整一夜。这是个很有福的女子,丈夫爱她,胜过爱自己的事业,更胜过爱自己的两个儿子。只可惜,她死后却连骨灰盒都被摔掉了,连一点点念想都没有给老爷子留下。”
贺英慧心中唏嘘:“鸿夏很少跟我提他们在葡萄牙的事情,偶尔握问起,他还会冲我发火。”
张小曼想起顾鸿华在凌晨时对她说过的话,轻声劝着贺英慧:“别移民了吧。美国有什么好的?人离乡剑。美国再好,每逢过年过节,家却隔了千万里那么远。”
“语言不通还是小事,咱们已经是迟暮之年,换个环境,等于什么都要重头来过。顾鸿夏少年时在葡萄牙已经吃了许多的苦,你又何必让他再去美国熬一次?”
“再者,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了。父母在,不远游啊。”
贺英慧长长地叹息,“我就是担心钰墨……”
“我又何尝不担心眉生》”张小曼说:“孩子大了,已经不愿意听我们做父母的话了。你可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个丈夫,你总得也替他考虑考虑。”
顾钰墨与顾眉生去步行街给老爷子买鲜肉月饼了,可惜去的太晚,隆记早就关门了。他们只得折返。
两人回到秋波弄,佣人们都坐在偏厅里热闹地吃着晚饭。
?
顾眉生微笑着走进去,问他们:“秋波弄里不过中秋节,你们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