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生和其他两人get到他的意图,率先走出会议室,其他高崎社的人,包括陆慧文,也只好先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丛嘉佑和高崎杰。
高崎杰似乎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先开口道:“我那天……”
丛嘉佑突然一把拎起他的衣襟,用力将他摁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半握拳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我学了四年泰拳,还从没真的用来揍过人,你别逼我破这个例。”
脖子被卡得太紧,高崎杰脸色涨红:“你……有话好好……说……”
“我没话跟你说,只想警告你,别去骚扰我的家人。太阳底下无新事,你在自己国家干些徇私舞弊的勾当以为日本那边就不知道是吗?”
所以才敢这么嚣张,这么肆无忌惮,公然挑衅他的底线?
他可以代表祖国收拾收拾这个假洋鬼子。
高崎杰张着嘴,呼吸急促地看着他。
陆慧文在外面,大概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墙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连忙推门进来阻止:“嘉佑,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他!”
他终于慢慢松开手,高崎杰似乎还想申辩:“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是你的家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朝门边一抬下巴,“还不滚?”
真等着挨揍是吗?
高崎杰狼狈地捂着脖子踉跄而出。丛嘉佑整理一下衣服,也抬脚往外走。
“站住。”陆慧文叫住他,显然也正在气头上,“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他回过头看她:“解释什么?你的老板现在应该是去叫保安了,难道我还要在这儿等着他们来?”
陆慧文拉起他走出会议室,然后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啪嗒锁上门:“现在可以说了,没人会来赶你走。”
她的办公室占了楼面位置最好的一块,是除了高崎杰的办公室之外,视野风景最好的。
她喜欢旅行,书柜里摆满专业书籍和整整一排孤独星球,左边的照片墙用旅行带回来的夏威夷土风饰品做了装饰,衣帽架上的大衣和手提袋都是明媚耀眼的红。
他之前也来过几次,从没像今天这样看得仔细----其实她的办公室也挺有女人味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你说不想去英国,才有了这个合并的计划。你知道我投入多少精力去促成这件事吗?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高崎社长也很欣赏你,为什么你像中了邪一样,要这么……这么……”
“这么鲁莽?”他冷笑着替她说,“到底是我鲁莽,还是你太心急?”
她一怔:“什么意思?”
丛嘉佑也厌烦了跟她猜谜,直截了当地说:“我家两个孩子和许怡江的事,是你告诉高崎杰的吧?以前你爱到我家里去,我只当你跟萧雅聊得来,肯定没少打听我的糗事,没想到你连我家里的事都了解得那么清楚。你到底是想促成他跟我合作,还是想促成他跟我家里人的合作,嗯?”
陆慧文睁大眼:“这件事……我不知道他会那么做。”
“你不知道,就可以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去跟许怡江说了什么,知不知道那对她是种什么样的侮辱!”
是,许怡江或许只算旧爱,但他就是有一场旧爱不容他人置喙!
陆慧文眼睛都红了,刚才还凌厉的气势一下子软下来,走到他身前拦腰抱住他:“对不起嘉佑,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把她当作家人。我只是想快点促成这桩合作,这样你不用去英国,我们的事业也会往前迈进一大步。我只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你别生我的气……”
丛嘉佑不动,任由她抱着,心里还真是除了生气,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在女人的眼泪面前会心软,原来不是,只有许怡江的眼泪,才让他无从招架。
他抬起头长吁一口气,慢慢掰开陆慧文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我走了。合并不成的事,你恐怕得自己跟高崎杰解释。万一他迁怒到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毕竟以你的本事,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他态度决绝,话中有话,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陆慧文齿关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你要分手吗……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你说这种话,就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女人吗?”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竟然抵不过一个出卖自己的女人?
“她不是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冷眼看着她,越看越感到眼前的人陌生,“你好自为之吧,以后……”
不,不会再有以后了。
他努力过,可是不对,无论如何就是不对。
这种感觉很差,像一道题干就出错的题,还非要他不停地列方程求解,怎么都算不出正确答案。
他从没对自己这样灰心过。
“嘉佑!”陆慧文仍不甘心,手紧紧攥着衬衫领口垂下的绦子,红着眼睛叫住他,“我们说好过年一起去北海道的,你不会食言的对不对?我想跟你一起去旅行……其他的,等旅行回来再说,好吗?”
丛嘉佑没再答她,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