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上下都湿了。”
……
从下车到进门,许妙芸便再也没有理沈韬半刻了。
他们一家本就是回来办丧事的,想起昨日还说说笑笑的韩氏忽然没了,许妙芸心里也不好受。路上又被沈韬这流*氓逗了半日,心里又是憋闷难受,眼泪也就忍不住更多了点。
沈韬下了车之后倒是一本正经,灵堂已经在正厅布下了。许家在清溪镇不算小户,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冯氏吩咐家里的下人将后面的一个小院子收拾出来,让下人带着沈韬和督军府的人去休息。
等沈韬领着众人在小院安顿好之后,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许妙芸已经换上了一套素白色的孝服。许妙芸长发及腰,发梢更是被烫得微微的卷,站在人群中招待往来吊唁的宾客。她刚刚哭过,眼睑还有一些红肿,抬起头看见沈韬从人群中走过来,便故意偏过了头去。
可那人却只当没有看见一样,仍旧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并肩站在那里,倒像是要跟着她一起迎客一样。
这样的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哪有不引人注目的道理,眼看着众人的目标不自觉地往这边扫过来,许妙芸也只好抬起头来,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看了沈韬一样,带着几分嫌弃道:“你又过来做什么?别人有正事呢!”
沈韬双手负背,左右看了看道:“我也有正事。”
“你有什么正事?”许妙芸不以为然。
“看着你呀。”沈韬凑到许妙芸的耳边道。
许妙芸顿时脸颊泛红,伸手推了沈韬一把道:“你快别处去吧,少在这里,别人都看着呢!”
“别人分明是在看你。”沈韬身材高挑,许妙芸退了他一把,压根就没有动。
这时候又有女客进来,许妙芸便迎了上去,沈韬在那里站着等了她片刻,见她同别人小声说话,说起她死了的韩氏,两人又擦起了眼泪。
韩氏的死是绝对有问题的,然而申城一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要知道是谁杀了韩氏容易,可背地里杀人的原因,却是更让沈韬警觉。
沈韬托着下巴想了片刻,许妙芸已经把人送进了大厅,仍旧出来,见他愣在那里,反倒问他:“你别在这儿站着了,人家是来给二婶娘吊唁的,你冲这儿一站,人人反倒问起你来了。”
沈韬便笑着道:“那别人问你我的谁的时候,你怎么说?”
“我实话实说呀!”许妙芸莫名被他问的有点心虚。
“哦?怎么个实话实说法呢?”沈韬仍旧故意问道。
“你真是烦死了!”许妙芸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又要着了沈韬的道了,急忙就打住了,同他道:“我们小镇风景还不错的,还有几家小店东西也好吃,你不出去逛逛吗?”
“你是想打发我走吗?”沈韬一句话就揭露了许妙芸的计谋。
许妙芸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继续说话,正巧这时候,周副官从门外进来,倒像是要找沈韬的样子。
周副官看见沈韬和许妙芸在一起就停下了脚步,结果还是被许妙芸一眼给看见了,指着他道:“周副官来了,你去找他吧!”
沈韬心里兀自笑了起来:周副官和你,能比吗?
……
督军府的车队到了许家老宅之后,沈韬便命周副官去镇上的邮政局给申城那边挂了电话。
从邱维安在巡捕房得到的消息,韩氏致命的伤处的确是她在左边太阳xue上的一处伤口。只是……按照韩氏自身的体重,就算她摔倒,也不可能会又这样大的冲击力,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有人在身后挟持了韩氏,用力猛击,才会造成这样致命的伤口。
可那日在“鱼真仙”到底有哪些客人和韩氏有仇,实在不好查实。邱维安看过那些服务生的证词,上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么说,那个凶手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韬蹙眉问周副官,那人见他神色冷郁,并不敢造次,只点头道:“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沈韬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去给邱少爷再挂个电话,让他把那天服务生所记得的,那个时间段在‘鱼真仙’的客人名单调出来,我们从客人里头找找看。”
“鱼真仙”是日本黑龙会在申城的一处暗哨,能成为这里的常客,大约也都不是一些简单的人。
之前被青帮砸了的那两家烟馆已经在虹口继续开门营业了。砸烟馆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日本人吃了亏,但实际上,对于申城的百姓来说,其实并没有占到一星半点的好处,而唯一得到好处的,反倒是以前被老百姓所深恶痛绝的青帮,因为这事情,反倒成了申城百姓心中亦正亦邪的英雄。
事后沈韬派出去的便衣被日本人抓了几个出来,都受了不小的伤,而作为主事者的宋家,却反倒没有听说有被日本人寻仇的事情,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周副官已经离开,沈韬端了一杯清茶慢慢的喝,五姨太张茉莉那天也去了“鱼真仙”,她到底去做了什么,又见了谁?
沈韬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