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几分羞愤。
……
“沈少帅,花某不喝酒。”
戏目休场,花子君只有片刻的功夫休息,他是特意来向沈韬致谢的。
“这是上好的金银花茶,可以润喉清嗓,花老板不妨试一下。”
沈韬挑眉看着眼前人,视线的余光却瞟到不远处的窗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正带着几分怨恨看过来。沈韬觉得自己没有会错意思,许妙芸看他的眼神中,确实藏着几分怨恨。
可她为什么要怨恨自己呢?就因为上回撞了她吗?
花子君已经喝完了一盏茶,厚重的容妆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修长的手指托着白瓷杯盏,淡淡道:“金银花确实可以清热解毒,但有一种跟它长的一模一样的植物,却可以毒死人。”
沈韬淡笑:“没想到花老板涉猎甚广。”
两人彼此相视一笑,以花茶代酒,缓缓细品。
沈韬喝完茶,忽然就站了起来,走到包间的窗口。中场休息的时间,堂客们叽叽喳喳,甚是吵闹,许妙芸见他走到窗口,吓得急忙收回了视线,等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包间的窗户却已经关上了。
那双如小鹿一般楚楚可怜的眸子实在勾人,让沈韬心猿意马,没有办法安心谈正事。
“佐藤死了,日本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查到你们戏班来。”
“所以沈少帅让人拍照登报,想借督军府的势力保我?”
沈韬不羁一笑,靠着背后的椅子伸了个懒腰,笑道:“反正外界传闻我沈韬风流浪荡,男女通吃,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即使是化了妆容,花子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片刻才淡淡道:“这一回,就让你占这个便宜。”
外面的戏又要开场,跟班的喊了花子君下楼,沈韬推开窗户,见许妙芸已经没坐在窗口了。
……
冯氏和吴太太相谈甚欢,喊了许妙芸过去见人。
吴太太最喜欢漂亮女孩儿,尤其是许妙芸这样,从小看着长大,却还越长越漂亮的。只可惜自己的儿子吴德宝却一般,虽说摆上家世,配许妙芸也够了,但两人站在一块儿,总少了那么点金童玉女的感觉。可再这样,也打退不了吴太太一心想把许妙芸娶回家的心思。
况且,这次是许家先投出的橄榄枝,她不过就是顺杆爬而已,害怕将来许家后悔吗?
许妙芸低着头,卷卷的发丝垂在胸口,一排错落的长睫忽闪忽闪,让吴太太越瞧越喜欢。
“我家德宝也不知道哪一世修来的服气。”吴太太感叹了一句,拉着许妙芸的手舍不得松开。
冯氏也跟着自谦道:“是我们妙妙的福气,德宝为人老诚可靠,对我们妙妙又尽心,这样的后生去哪儿找。”
许妙芸听着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心里终究是如一团乱麻一般。前世她喜欢沈韬,可嫁了他才知道所托非人。前世她不喜欢吴德宝,可今生若是不嫁给吴德宝,她还能嫁给谁呢?可若就这样从了父母之命,嫁给了吴德宝,那她白得来的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外头的戏忽然停了下来,吵吵嚷嚷的,吴氏推门进来,皱着眉心对众人道:“也不知道那花老板犯了什么事儿,让巡捕房的人带走了,跑堂的说今日的戏散了。”
许妙芸听了这话心怦怦的跳,有人推开了窗子,她看见几个穿制服的巡捕正押着一个人往外走,那人看上去是很是斯文儒雅、肤色有些苍白,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
“那就是花老板?”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卸了妆倒也一般,只是当戏子的偏有一股风流别致在里头,怪不得连沈少帅都被他迷住了。”
许妙芸听了这话颇觉刺耳,在坐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太太乃乃,虽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究竟不好意思开口。
吴氏便笑着道:“今日真是不巧了,我看我们就这样散了吧,改日我再做东。”
来的都是陪客,也没什么损失,见下次吴氏还要请客,纷纷就起身告辞了。吴氏亲自送了吴太太下楼,才去隔壁通知韩氏母女,那韩氏还在跟人聊天,听说要散了,颇觉得有几分失落,笑着跟人招呼告辞。
冯氏见了她那样子就郁闷,索性偏了头不去理她。
巡捕房的车刚刚就从鸿运楼的门口开走,许妙芸和冯氏众人站在台阶上等黄包车,忽然看见一辆黑色福特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沈韬扫横了周副官一眼,蹙眉道:“你停车做什么?”
周副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踩了刹车,愣了片刻才道:“三小姐出来了。”
沈韬横便偏过了头,看着许妙芸就站在自己一窗之隔的边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好像也看见了自己,抓着她母亲的手臂紧了紧,一双黑漆漆水汪汪的眸中带着几分防备,不自觉的咬了咬唇瓣。
又恨又怕?沈韬摸了摸下巴,相信自己绝对不可能长的那么面目可憎。
许妙芸隔着车窗看见沈韬,心下顿时漏跳了一拍,还以为沈韬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