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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2章节
    ,却只有清郎啊……”

    她终于走到甄珠身前,居高临下地、泪流满面地俯视着甄珠。

    “所以,我真的,好恨你,也好羡慕你啊——”

    她说着,然后微微弯下腰,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

    就是这时候——

    甄珠双手用力一挣,最后一根细小的绳子猛地断开。

    第169章 期待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紧紧勒着一截枯黄消瘦的脖颈,另一只手则牢牢捂住了脖颈上面的嘴巴。

    “别动,别叫,不然,在护卫来之前,我就会要了你的命。”

    清冷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崔珍娘呆呆地眨了眨眼,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这一瞬间颠倒的局面。

    然而禁锢住她的甄珠已经不再等她回应。

    确认崔珍娘无力反抗后,她小心地腾出一只手,捡起地上自己刚刚挣脱的绳子,麻利地反将崔珍娘的双手捆了起来。崔珍娘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张开口,似乎想要说话,但甄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快速从崔珍娘腰间扯下一条帕子,绑住了她的嘴。

    行云流水般地做完这一切,她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崔珍娘被帕子绑住的嘴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仍旧没有放弃说话的意图——但看眼神,她似乎并没有慌乱的意思,反而神情很是平静。

    的确,她没必要慌乱。

    就算被反制住,只要还在这相府,局面就仍然对她有利,虽然刚才说得斩钉截铁,但两人都明白,为了自救,甄珠绝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而只凭甄珠一个人,想要挟持一个人质就安然走出这相府,还是太困难了——计都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崔珍娘有恃无恐。

    叹了口气,甄珠目光瞥向呜呜着想要说话的崔珍娘,按了按眉头:“不管你想说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说的已经够多了,说她的痛苦,说她的可怜,说她的求而不得……然而,说得再多,又与甄珠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很痛苦很可怜很值得人同情,然而,与人何干,再多的痛苦也都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能,也没有义务代她受过。

    冷声说罢,甄珠便不再看崔珍娘,目光投向仍旧紧闭着的房门。

    外面很安静,然而她知道,只要一出去,面对着的必然是相府密密麻麻的守卫。

    还真是个无解的死局啊。

    除非——

    甄珠又叹了一口气,双手不由抓住衣角。

    局势并非完全没有转机,被抓来之前,她还是留下了一丝线索的,而现在,只看有没有人能发现那个线索了。

    方朝清啊……

    可以,对他抱有期待吗?

    ——

    方朝清面沉如水,目光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房间是普通的客栈客房,只是多了些女儿家常用的什物,床前的梳妆台还被腾出来一半用来看书写字,上面摆放着纸笔和书卷,笔上的墨还润湿着,书卷也是摊开的,显然,人是匆匆离去——或者说,是匆匆被掳去的。

    “客、客人,要、要不再等等?兴许……甄姑娘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呢?”小二在一旁擦了擦冷汗,有些战战兢兢地说着。虽然他没看见那姑娘出门,但……兴许是他没注意到呢?不然的话,人好好一个大姑娘在他们客栈里没了,眼前这个贵族公子哥模样的男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发难。

    说罢,小二忐忑地等待对方回应,却见对方没听见似的,目光死死盯着梳妆台上摊开的那卷书和写了一半的白纸。

    小二伸头看了一眼,一个字也不认得,倒是看出最后一个字只写了半拉,简直是完美地戳破了他“只是出去玩”的说辞——再怎么也不会字写一半就出去吧,登时心虚地缩回了脑袋。

    方朝清却还在看,目光从摊开的那卷书到摊开的白纸,最后死死地落在最后那个才刚刚起笔的字上。

    那摊开的法帖集子,收录了历代多位书法大家的著名字帖,翻开的那一页是东晋王珣的《伯远帖》,而桌上摊开的白纸上,赫然也是在临这一帖,《伯远帖》不过寥寥几十字,纸上正临到“自以羸患,志在优游”这句,而接下来“始获此出意不克申”这句则只写了“始获此”三字,“出”字则只起了一笔,也就是第一笔竖折。

    方朝清紧紧盯着这笔竖折。

    相比前面轻松随意的笔迹,这笔竖折从落笔时就明显重而沉,墨迹甚至渗透了纸背,尾端划出长长的尾巴,显然是仓促之际写就,更加佐证了她是被掳走的猜想。

    可是……为什么被掳走之际还要继续写下这一笔?

    方朝清看着那笔竖折,目光忽然落到起笔处。

    他的瞳孔猛地紧缩。

    这个竖折要写的字——不是“出”,而是“崔”!

    崔相的崔!

    ——

    甄珠的书法底子并不好。

    小时候基础没打好,养成了许多坏习惯,就比如笔画顺序经常不按正确的顺序写,而是按着她习惯的路子来,就比如“山”字,正确的笔画顺序应该是先写“山”字中间那一竖,而甄珠,却是习惯先写竖折,这个习惯也同样适用于带有“山”的字,比如“崔”。

    后来跟着方朝清习字,方朝清发现了她这习惯,纠正了好几次。

    “反正写出来都是一样的嘛。”第一次被纠正时,她还信誓旦旦地狡辩。

    “怎么会一样呢?”方朝清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