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名就,我就给你功成名就,你要良宅美人,我就给你良宅美人!”
——
甄珠接到阿朗的第三封信,便是他的脚踝接受手术后的一个月后写的。
那时,他已经能够两脚着地走路,而那只原本跛了的脚,赫然已经看不出丝毫跛的迹象,周先生说,等伤处的骨头完全愈合,他便能像常人一样,走路不再跛,脚踝也能正常使力。
这封信走了官驿的通道寄出,又加上太师府的印章,因此虽然比前两封晚寄了一个多月,最后却竟然同时到达了甄珠手中。
甄珠对什么贵人什么太师不感兴趣,但阿朗的脚竟然还能治好,这个消息却叫她不得不高兴。
当即,白日里在悦心堂所受的那一丁点儿算不上郁闷的郁闷,顿时更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日,甄珠便给府里下人们每人发了一百文的红包,连萍儿都没落下,顿时便叫整个宅子都立时喜气洋洋起来。
甄珠坐在蔷薇架下的矮塌上,榻前摆了矮几,几上摆着一壶黄酒,一口瓷杯。
小口啜饮着温热绵柔的黄酒,看着欢喜的下人们,她嘴角也勾出笑来,看得小丫头萍儿都两眼一呆。
直到萍儿蹬蹬蹬跑出去,又蹬蹬蹬跑回来,噘着嘴道:“小姐,那个公子又来啦!”
那个公子,自然是方公子。
方朝元,阿圆。
甄珠放下了酒杯。
昨夜他等到夜深,今日一早便来了,她都没有让人给他开门,中午时他走了,谁知现在又来。
是不等到她见他不罢休么?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对萍儿道:“叫他进来吧。”
也好,总要说清楚的。
第47章
得了允许,老老实实地跟在守门人身后走着,没过多久,阿圆便看到了蔷薇架下的甄珠。
暮春早已经过去,盛开的花朵都不见了踪影,一架蔷薇只剩下绿叶,风吹来便水波般婆娑起舞,“沙沙”地响着,响声里赫然已经带了些秋意 。
架下的矮塌还在,只是榻上柔软的春被换成了沁凉的湘妃竹席,他知道那竹席有多么凉爽,因为就在前天,他还亲自在上面体验过,当然,是与她一起。
而此时,她就坐在竹席上,面前支了小几,自斟自饮着,白皙的面皮被酒染得绯红,眼波里也浸了水一般,黑眼珠格外地水润清透。
她抬头,用那水润清透的黑眼珠看他的一刹那,他便立刻像被定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
守门人极有眼色地离开了,留下一站一坐的两人,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远远地对望着。
她放下酒杯,招了招手。
他便像被丝线草控的木偶,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她给他倒了一杯酒,“坐。”她说。
他端起酒杯,看也不看,一口饮尽。
本做好呛喉的准备,不料入口却是温温的绵柔,入口还有悠长的回甘。
——怎么不都像借酒消愁的人会喝的酒。
若为消愁,便合该喝最浓、最烈、最辣的酒,最好一杯下去,人事不知,才能忧愁全消。
他愣愣地看向她,便见她也正端着酒杯,杯中酒液澄黄清亮如琥珀,如蜜汁,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红唇一嘬,酒液入喉,她便陶醉地双眼微眯,身子轻轻后仰,像饱餐一顿后餍足的猫,在太阳下伸着懒腰打着盹儿。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一副自得其乐,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不出一丝丝的伤心难过。
这叫他之前窝在肚子里准备了一天一宿解释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来。
他不说,她便问。
又轻啜几口,她放下酒杯,单手撑着下颔,微微侧着脸看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有话对我说?”
他愣愣地点头,她便一摊手,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说吧。”
端的是落落大方,坦荡无忌。
然而她愈是坦然,他却似乎愈说不出口。
好在她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等待着,眼神也无丝毫压迫,只是似乎等待地久了,无聊了,她又想喝酒了,便不经意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了下红唇。
樱红的唇本就被酒液沾地水润晶亮,被那香舌一舔,酒液被尽数舔去,口津却又沾染了唇,倒叫那唇瓣更加樱红娇嫩。
明明是不经意的动作,却好似在勾引人。
若是在往日,看了她这番动作后,他定然会直接扑上去,狠狠地亲那张樱红的唇,酒液也好口津也好,通通掠夺过来,再压住她,一起颠倒,一处销魂。
然而此时,没有人阻止,他却一动也动不了,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阻止着他,叫他不能妄动。
过了许久,她依旧安然闲适的模样,且又端起了酒杯,将那琥珀色的酒液小口啜光,又舔了舔蜜色的唇,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放入茶盘里,似乎是不准备再喝了。
阿圆才终于终于开了口。
只是开口说的,却不是早就准备好的解释。
“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他问道。
虽然并非心底最想说的话,却也含着三分真心。
他极少见她喝酒,准确地说,是只见她喝过一次酒,那还是在五月节,按习俗要饮雄黄酒,他记得那天她喝了两杯,喝地醉颜酡红,双眼微醺,然后便再不肯喝,倒叫原本打着灌醉她好为所欲为主意的他好生失望了一下。
正是因为她极少喝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