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棠单手撑地支起上身,紧张又无措地问:“你、你没事吧?”
珞珈睁开眼睛,看着他说:“我没事,你的腿怎么样?”
卫燕棠咬着牙从她身上下去,背靠着床坐在地上。
珞珈跟着坐起来,见他额头上全是汗,忙看向他右腿伤处,虽然是黑裤子,看不出血色,但还是能看到一块明显的洇湿。
“你流血了,我得帮你清理伤口,万一感染就糟了。”珞珈急忙去桌边拿了个四方形的铝盒回来,她跪坐到卫燕棠身边,打开盒盖,里面装着医疗用品,“你躺下来,我帮你清理伤口,诊所的大姐教过我。”
卫燕棠震惊地看着她:“你……帮我清理过伤口?”
珞珈说:“只是看诊所的大姐草作过一遍,还没实际草作过。”
卫燕棠心情复杂到无法形容,他觉得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他既想醒来,又不想醒来。
“燕棠哥哥,你快躺下来。”珞珈催促。
“我、我自己来,”卫燕棠哑声说,“你出去待一会儿吧。”
珞珈笑了下,说:“我忘了,你家就是开医院的。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帮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卫燕棠说:“什么都行。”
珞珈站起来:“旅馆门口就有好几家饭馆,那我看着买了。”
珞珈开门出去了。
卫燕棠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他僵坐片刻,额头的汗都被风扇吹干了,他背抵着床稍微坐起来一点,艰难地把裤子褪到膝弯处。
虽然大腿根处已经被血染红,所幸缝合的线并没有崩开,他把被单抓过来塞进嘴里,然后用酒睛棉擦洗伤口,疼得他闷吼出声。
伤口处理好之后,卫燕棠整个人都虚脱了,他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却倏地闪过珞珈方才的睡颜,他悚然一惊,慌忙睁眼,然而脑海中的浮想却并没有因此终止,她微仰着脸说话时的神情,被他压在身下时紧抿的唇和蹙起的眉,他甚至想起昨晚她趴在车头上时雪白的臀和修长的双腿……
“啪!”
“啪!”
卫燕棠用尽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用手抓住腿间的隆起,下死手攥紧,因为剧痛而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他一定是疯了。
不管她多么与众不同,不管她如何令他心动,他都不能肖想她,因为她是徐孟钦的女人,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
他终于明白,徐孟钦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
她太不一样了,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既清纯又魅惑,既自私又坦荡,既娇柔又勇敢,这些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杂糅,让她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不到一天时间,就让他克制不住地动了心。
他从来不是一个滥情的人,理智永远先于情感,却在珞珈这里破了功,冲动得像个禽兽。
但他必须克制,用尽一切办法克制,她不属于他,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不可能属于他。
昨天一起吃饭时他就看出来了,徐孟钦已经爱上珞珈,徐孟钦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正在爱着这个女人,因为这是他的第一次。
徐孟钦是一个占有欲强到可怕的人,他一旦爱上一个人,就绝不会放手,任何人都别妄想染指。
“燕棠哥哥,”门外响起珞珈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卫燕棠低头审视自己,衣裤整齐,欲望的猛兽也已被击退,他哑声说:“进来吧。”
珞珈推门进来,一手提着打包的饭,一手提着半拉西瓜。
“伤口没有开裂吧?”她问。
“没有,”卫燕棠说,“不要紧,别担心。”
珞珈把吃的放在他面前:“你得吃得清淡点,所以我买了地瓜粥和凉拌豆腐,还有半个西瓜。已经过两点了,等你吃完饭估计我表弟就来了。”
卫燕棠喝粥,珞珈就坐旁边吃西瓜。
西瓜已经切成一块一块的,只有底部连着一点皮,轻轻一拽就下来了。
“也不知道奇致怎么样了,”珞珈边吃边说,“昨晚实在太混乱了,天又那么黑,从车厢里游出来后就没看见他了。”
卫燕棠说:“他如果活着,会自己回京州的。”
珞珈点点头:“希望他还活着。”
卫燕棠看见她左手小臂上有几道长短不一的伤口,便问:“你的手怎么伤的?”
珞珈偏头看了一眼,说:“昨天在水里被玻璃划的。”
卫燕棠问:“擦药了吗?”
珞珈笑了下,说:“没有,忘了。”
卫燕棠没再说什么,低头喝粥。
珞珈吃了两块西瓜,起身去卫生间洗手,洗着洗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卫燕棠刚才到底解手了没?还是说一直憋着呢?
洗完手出去,卫燕棠已经吃完饭。
卫燕棠说:“过来。”
珞珈听话地走过去,跪坐在他面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