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节课下,苏小穗去热水机边打热水,正巧与杨贝达迎面撞上,她往旁边让了让,低头加快步伐,没想到杨贝达居然追上来拦住她,还是那种很熟稔的语气,惊讶道:“你看看你,这个刘海,怎么跟马桶盖似的……”
苏小穗胳膊被她掐得生疼,没法再漠视她,只能恼火的甩开她,回了一句“神经病”。说完就匆匆跑进了教室。
结果就是这句“神经病”,让杨贝达下课后追着她跑了两层楼。追上来后,杨贝达狠狠搡了苏小穗一把,恶毒的咒骂,“你说谁神经病呢?”
“你看看你,满脸痘印痘坑,丑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出门?……活得跟个蛆似的,又丑又脏……”
她推搡着苏小穗,纠缠不休。
很多路过的男生见到这一幕都惊到了,怔愣着在一旁围观。苏小穗被同学惊诧的眼神看得脸红,把袖口从杨贝达手中抢回来,不轻不重的反问,“我认识你吗?”
杨贝达显然没想到苏小穗会这么说,一时语塞。
趁着这个功夫,苏小穗退开几步,“满嘴喷粪。”
杨贝达听清她的话,扑上来要抓她的脸。苏小穗抢在她发作前拨开人群快步离开了,她惹不起这种人,至少还躲得起。
就当是被疯狗咬了。
这之后,杨贝达有很长时间没有找她的麻烦。苏小穗一颗心也慢慢放下来,就在她以为和杨贝达再不会发生什么交集时,杨贝达又开始犯病了。
这天苏小穗一进教室,就敏锐的发现以前天天都和杨贝达坐在一起的,一个叫王佳的女生没有再和杨贝达坐在一起,而是坐到了离杨贝达最远的那个角落,两个人呈对角线分布,隐隐有种势不两立的感觉。
她有点奇怪,就向坐在身边的同学打听了一下。结果同学说,王佳早就和杨贝达闹翻了,句末还特地强调,整个班近八十人,没一个想和杨贝达接触的。
苏小穗很惊讶,她记得以前杨贝达和班里好几个同学玩得很好的,而且前几天,王佳还和杨贝达坐在一起的。
听完苏小穗的问话,同学面上的厌恶更明显了,她见苏小穗不明所以,就热心的帮苏小穗科普了下杨贝达招人厌恶的发迹史。
王佳大二的时候就和杨贝达掰了,起因是广播电视学的期末作业。
广播电视学是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所以任课老师并没有采用传统闭卷考试的测试方式,而是要求同学们自行组合为三四个人的小组,共同协作完成一个五分钟的采访视频。视频最后的质量,就是期末考试的成绩。
这个作业听起来很简单,但采访前期的大纲准备,采访期间与被访者的沟通,采访后期视频的剪辑,都很费功夫。要在课业繁忙的两周nei,完成这样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视频的时间是很近紧的。
王佳也意识到了这点,每天都催促杨贝达快点行动起来,早点将作业完成。但杨贝达不当回事,还让王佳不要担心,并拍着胸脯说她有个专门做视频的朋友,到时候让那个朋友帮忙,一定可以完成的。
王家半信半疑。
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杨贝达那边还是没动静。王佳坐不住了,一连给杨贝达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她视频的事情。结果杨贝达又改口说她那个朋友不太会弄。王佳很生气,说了杨贝达几句,杨贝达当场就在电话里对王佳破口大骂,言语恶毒。王佳气愤的挂了电话,一个人扛着相机出去采访,熬夜剪辑,总算在最后一刻将作业交了上去。
仓促完成的视频质量肯定不会太好,王佳的期末成绩也就可见一斑。
至此之后,王佳就不再理睬杨贝达了。
其他几个同学厌恶杨贝达的心路历程也都大差不离。
苏小穗听完班级同学与杨贝达的爱恨情仇,有些唏嘘。像杨贝达一样,被全班同学讨厌,还觉得全世界就属自己最无辜的人,还真是罕见。苏小穗感慨了几句,突然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昨天上课,王佳不是还和杨贝达坐在一起的吗?”
同学很不屑,“我就没见过杨贝达这么恶心的人,前几次她逃课,刚好老师点名,班里每没一个同学通知她,她就被记了旷课。后来没几天,她就主动来找王佳了,可怜巴巴的说什么‘佳佳,你最近怎么都不和我一起坐了啊?’之类的话,想和王佳和好,让王佳以后在老师点名的时候通知她。”
同学越说越激动,“我呸,人家为什么不和你坐了,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还用得着问?真恶心……”
这事也只有杨贝达能做得出来,把话骂得那么难听,最后还装作被伤害的无辜模样来找别人和好……
苏小穗摇头无语的笑,不经意间一个侧脸,正好对上杨贝达怨毒地眼神。苏小穗心猛地一沉,敛了笑坐正身体,认真听课。
课间休息的时候,苏小穗觉得手掌黏糊糊的,就起身去厕所洗个了个手。洗手的时候,苏小穗瞥见杨贝达走过来的身影,她也没往心里去,匆匆洗完手就往教室跑。
谁知杨贝达用矿泉水瓶接了满满一瓶水,随手就浇在了苏小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