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宋振骐当即回绝,起身道谢,亲自将人送上车:"您能把俊英带回来,宋某感激不尽,他日必有重谢。"
黄志雅将左腿收进车厢,笑道:"不用,我很喜欢她。"
宋振骐起先还是节奏有序的抬腿踱步,不知不觉的脚下步子越来越快,及至门口遇到副官端着木盘,上面隔着消毒水和纱布,他将东西接了过来,指节单扣一声木门推门而入。
俊英没地方坐,卧室里家具太少,一张黄铜铁床,一个桧木双开门衣柜,再加上一套黑色铁质办公桌椅。
她只得拉开办公桌后的木椅坐在那里发呆,忽见大哥端着盘子进来,连忙起身。
宋司令望去的目光又是一顿,曾几何时,或者说在他的脑海深处,俊英一直都是十三岁,白白嫩嫩的脸,过于活泼跳跃的性情,有时会显得有些虎头虎脑,群陆叁伍肆捌零玖肆零整理有时又像是骄矜宠坏的小少爷,挨起打来会找援兵,会嚎啕大哭。后来调至平津,同她见面的机会基本以年为单位,他去圣约翰远远的看过这个孩子,那时她的骨骼已经抽条,不过仍旧十分稚嫩幼瘦。
此刻俊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开领的绸制衬衣,绸料贴在起伏的胸口上,衬衣下摆扎进裤腰,衬得那腰圆又细。
她又长高了,也长大了。
她长得像是自己印象中的小妹,可是神态举止全然像是一个新新小女人。
这位新新小女人满含着微弱浅薄的笑意看着自己,明亮的眼睫中再次挂了水珠。
俊英不自觉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什么都怕,一直以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
如今,她的信念就在眼前,她还怕什么呢?
俊英从桌后走出来,立到宋振骐身前,接过他手上的盘子放在桌上。
她轻咳一声,担心说出的话会有颤音,于是再咳了一下,勉力的扬起笑脸朝大哥望去,深吸口气道:"大哥...对不起。"
宋司令胸膛一震,她不该,对自己说对不起。
宋振骐克制着情绪,单手拢住俊英的圆润的肩膀,压着她重新坐下:"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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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静谧的相处了一会儿,药水擦在手背上有些刺疼,俊英抽了抽眉梢。
宋振骐低头望去,复又专注的处理手背上的伤痕,俊英的手指纤细,指腹带着肉感,粉色的指甲盖上一弯弯的新月。
就是中间破开的皮肉太过碍眼。
"疼吗?"
俊英摇头,这些对比起月前的伤,实在是小儿科。跟那位陈师长比起来,更是汗毛般微小不值得一提。
痛苦,只有在比较之后,才会显得微不足道。
这个道理,谁都懂,更别提行伍队列中的宋司令。
他的大拇指摁住伤口,加大力道的摁下去,脸色森森:"真的不疼?"
宋振骐心下骇然地翻涌着怒气,手下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这几个月,你都去了哪里?"
他端详她的脸,等着她对自己袒露,如果遇上什么人对她....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奉送回去。
然而俊英让他失望了,俊英朝大哥俏皮的眨眼睛抽回自己的左手,漫天胡说,说自己拿了他抽屉里的钱,去山东玩了一趟,又结交了几个"好友",所以迟迟未归。
俊英反拖住宋振骐的右手,殷切快活道:"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这么任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你肯定担心我了,对不对?"
她捉住大哥的五指拽到胸口,殷殷的看着他,哥哥,我可以处理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我已经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收场了,不用你再为我善后啦。
宋司令冷着脸给小妹包扎了左手,又问她关节处有没有受伤。
"要是累了,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
晚上,冷肃的大厅里亮起黄色的电灯,灯下摆满吃食,虽说比较简朴,也算是有鱼有肉的。
中间一大砂锅的基汤,散发着浓厚诱人的气息。
兄妹二人对坐两边,副官和参谋在营房帐篷下另开一桌,外面热热闹闹的,里面倒是清清惨惨戚戚。
俊英心头美滋滋的,给大哥舔了汤,又瞅着眼风去帮他添饭夹菜。
宋振骐心下不是滋味,小混蛋变成了懂礼节的摩登女青年,到底哪个更坏?
晚上睡觉又是一大问题,除了宋司令是单独的房间,其他的营房全是集体宿舍。
俊英无所谓,大哥怎么安排她就怎么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