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这个。”叮咚摆摆手,“重点是昨天晚上主任医师值班。”
“那……是多少钱?”
“这么说吧!以我的积蓄,我只能够给你出一个零头。所以,最后我就一分钱没出。”叮咚说得大义凛然,末了,对她又是安慰又是叮嘱,“没事,那位罗先生既然这么好心送你过来了,应该也会宽限我们几天再把钱还给他,是不是?回头我给我妈打电话,你不许着急啊!”
“不会要好几万吧?”
“十几万!”叮咚说这话时拖长了音,几乎能从牙齿呲出风声来。
“啊?”江离这小心脏果断有些受不了了,说话间,连带着气息都有些喘。下意识就哼哼,“那还不如没救过来呢!”
“呸呸呸!”叮咚瞪她,转而又是不得不继续感慨,“哎!你说他怎么就有孩子了呢?明明看着挺年轻的。啧!”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叮咚琢磨着是请假还是彻底辞职照看江离一段时间,就有人捧着一束花进来了。
叮咚瞧着罗安身上平整的深蓝色西服,和鼻梁上不架黑框眼镜的英俊,愈发受不了现实的戏剧性。可终归是她昨天的请求,当下只好笑着上前,“罗先生您还真的来了,我就是一句玩笑话。以后就不麻烦您了,我来照顾江离就行。毕竟,您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没关系。”罗安仅有一瞬的错愕,却也明了叮咚这般反应的缘由。“我只是带小愿出去玩,小愿……是我哥的儿子。他工作忙,所以常常由我带着。”罗安本不想解释的,可被逼到当前,竟是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口。
叮咚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三个人随意聊了几句,叮咚便利落的翻滚了出去。
“你朋友比你聪明的多。”罗安顾自做了结论,“情商高且漂亮!”
“她单身,要不我……”江离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说道一半却又察觉不妥,整个人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你总有把自己的东西推给别人的癖好?”他笑她,却又不等她答便伸手戳着自己的鼻梁根问她,“我不戴眼镜如何?”
“很帅,很阳光。像太阳。”
他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笑着追问,“戴呢?”
“呃……”
“你可以实话实说。”他听过最多的评论是斯文。然而,那又是让她对他产生一种“临死前可以发求救信息”的形象,他想知道那是什么。
江离稍稍有些难以启齿。转而又想,她自己作死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当下就低声道,“很像教书先生,或……变态杀手。”
罗安扶额叹息,“你对教书的人感兴趣?”只当他没听见后面那几个字吧!
江离轻微的晃晃脑袋,“当时你带着一个孩子,加持了父爱形象,削弱了你本身的颜值。”
“呃?”罗安略有疑惑,正要开口偏巧手机铃声响起,只好出门接听。
江离凝着紧闭的门,想起,她还有一个最重要也最不紧要的问题忘记问他。
人说临死前生前种种会在眼前回放,她却总记得她突然决定离家那天。在家里掀起的不小的动静。
她打小软弱乖巧,长大以后才被祖母喜欢,因为,相比较哥哥,她是听话的那一个。哥哥江东,一事无成的仗着祖母的宠爱父亲的无能,一面叛逆,一面啃老。
彼时,祖母拍打着床,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毫不迟疑的流下来。“小离,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父亲蹲在一旁,不看她,也不说话。
江离看一眼外婆浑浊的双眼,心里颤颤的,但又硬撑着不作声。
祖母无奈,只好接着说,“你也不小了,自己想好了就行。”
江离点点头,“我想好了。”她的声音略有些打颤。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被反对。因为她知道,在年迈的老人面前,她会妥协的。
离家。
是她长大以后真正做主的第一个决定。从此以后,她不再需要做决定。异地而居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有一个对她不错的男朋友。只是半个小时路程之外的实习医生赵博文,对待一个仿佛刚刚逃出牢笼,想要依赖他的女人,愈发冷淡。直到那天,她接到一个搔扰电话转而向他倾诉,他的不耐烦略有些明显。江离第二天提了分手。他说以后你要好好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剧情和通常情节里的一点都不一样,赵博文根本就是在告诉她,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她如许多失恋的女生一样,哭,闹,低声下气的想要和好,电话、短信缠得人心烦闷。逼到最后,赵博文说,“你的家庭太复杂,负担太重。正好,我也不喜欢你。”
罗安推门进来的时候,江离的脑海里还一遍遍回响着赵博文那一句“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
那为什么我们曾经在一起?
因为我曾试图喜欢你。
罗安一个电话打得不久,却也是乍然间想不起出门前聊得话。倒是江离看着他似有些为难,“你有用我的手机打给别人吗?”
你终于问了。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