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吓得她不轻,慌不择路地在他脸上留了一口。
却不及他凶,早就看不出痕迹了。
她往下蹭了一点,把脸埋进衣领里,外套帽子上的绒毛花边似有若无地贴着她的脸,柔软极了。
她左手边是墙壁,右手边是少年,纵使是坐在椅子上,也显得挺拔高大。
手指上搭着他的手指,也不是牵手,只是这么互相搭着。
这片黑暗里,她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没来由觉得安心。
光明令她恐惧,黑暗却反而让她感到宽慰。
一切都颠倒了。
神游间,似乎有旁人的目光掠过,又离开。
舒盈懒得去探究,只是半阖上了眼睛。
台上兀长无聊的总结陈词还在继续,他无聊似的,手指在她掌心打转。
眨眼的间隙里,她忽然觉得生活确实是开心的。
不开心的,难过的,总会过去的。
有个盼头,就不那么难熬了。
卑微仙女在线暗恋
30
原来,人是能够变成透明的。
舒盈看着窗外想。
当一个人消失在旁人视野里时,自然就透明了。
十二月的天色已经深重,不再如九月份时的晴朗辉煌。
但舒盈还是习惯闲暇时一个人看天空,脑海里飘着一片软绵绵的云。
总看天也不是正经事,于是舒盈就拿细细方方的格子纸,在上头凌乱地写字。
课间时,她正握着笔乱涂乱画,胳膊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
笔在纸上画出一道深浅不匀的弧度,紧跟着,本子飞到地上。
两个女生打闹间,不小心撞着了她。
她也不说什么,正要起身去捡落到自己课桌边的方格本,两个女生却已意识到自己玩闹间撞着了人。
女生回头,一声对不起正卡在第一个字上,随即,迅速僵了脸。
另一个女生一边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们赶快离开,一边小声道,“算了啦,跟这种人有什么好道歉的……”
也不晓得是故意一说,还是没控制住音量。
舒盈坐在位置上,捏着拳头慢慢缓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捡本子。
另一只手却先她一步。
有人刚巧从门口进来,刚巧路过,弯腰捡起那本方格本。
舒盈来不及出声,眼看着那只常年撑着篮球的手,流畅地捡起她的本子。
顾冕刚从外面回来,额头上还挂着一点汗,敞着迷彩外套的拉链,扬了扬手里的本子,“这谁掉的?”
舒盈沉默了一下,小声道,“我的。”
她没看他,顾冕却顿了一下。
视线里方格纸张物归原主,她说了一声,谢谢。
*
下节课是数学,大部分学生的噩梦时间。
数学老师走上讲台,平稳地向台下几十个学生宣告,下一堂英语老师请假,还上数学。
两堂数学连堂,噩梦中的噩梦。
一时间,一群人叫苦不迭。
顾冕看着隔壁组男生愁眉苦脸地嚎叫,忍不住乐了一下,“你怎么叫得跟没吃饱的猩猩一样?”
男生痛苦之余不忘翻他白眼,“连堂啊!数学连堂!你开心吗?”
顾冕胳膊往课桌上一撑,托起腮帮,“还好吧,没什么太大感觉。”
反正英语数学,哪一门都是他不听的课,不打紧。
满室抱怨声,夹杂着老师努力镇压的敲黑板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里,顾冕瞥见前排的女生。
他和她邻组,她在中间,他在最后。
像是习惯,她背挺得直直,那句话怎么说……哦,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几行潦草的字迹。
他见过她的字,语文老师夸奖过,虽说他一向不大管这些事,但见的次数多了,也记得她的字是秀气而工整的,印刷出来似的。
以至于早晨他捡到那个本子时,一时间没想到会是她的。
那上面写胡乱写了几串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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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过的一部电影里,小姑娘问过杀手一个问题。
而这个杀手给出回答是,always like this。
——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如此?
——总是如此。(1)
*
班级的板报又要更换,舒盈字迹漂亮,板报上的文字,被班主任指派给她。
舒盈不好再拒绝,于是应下。
一天中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她应付板报,只有晚自习前有四十分钟空闲。
舒盈索性嚼了点饼干,留在班里写字。
学校指定的板报出题是元旦。她握着水粉笔,站在班级后头时,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了。
宣传委员设计的板报,文字版面并不多,只有两块。
临近晚自习十分钟,舒盈其中一个板块还剩了两三百字,班级里人陆陆续续吃完饭回校,教室又再次热闹起来。
顾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