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昊答应过陈婉初二就回,却被他妈勒令多留几天,本就不耐。吴乐雅坚持要一起回济城,他更是黑了脸。“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天天念着玩?”她比陈婉还大几岁,论起斯文娴静差的多了去了。“一年学费加生活费几万英镑,你也不替你爸想想。老老实实早点回去读完你的硕士不行?”
吴乐雅撇撇嘴,“你不老实下来,我怎么老实?我一年才回来两三次,和你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我容易吗我?”说着扭过脸望向窗外白絮丛丛的云层,“济城能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因为你在那,谁爱去?何况是妈妈请我去的,我也不好推辞。”
“打住,您别拉我下水。我说过一万回了,咱俩没关系。”往日没牵没挂的时候就不愿被她套上,更不用提现在了。“还有,我妈是我妈,你也有你自己的。别张开嘴乱叫,给人听见误会。”
吴乐雅嗤之以鼻,“误会?叫了十多年了,现在误会?秦小五,你什么时候开始变正经人了?道貌岸然的。”
“和你说不清。”秦昊头疼。在称呼的问题上他不厌其烦地纠正过吴乐雅无数次,屡教不改的错误最后仍然着落到他身上。女人大抵是如此,所以孔老二说唯女子难养。也就只有他家陈婉,懂事知分寸,没人比得上。他若有所思地微笑,看在吴乐雅眼里,又是重重一声冷哼。
秦昊想告诫她女孩温柔点娴雅点,欲言又止。猛然醒悟在他的理念中,陈婉已经成为衡量其他女性的一把标尺,温柔的娴静的独立的傲气的,说的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
他脸上笑意愈深。
吴乐雅眼底音云密布。
在父母家吃了晚饭,秦昊冒着小雪溜出来。倒后镜里是吴乐雅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追出来在门廊处不停顿足的身影,他狡黠一笑,油门直踩到底,把她甩在夜色里。
老旧的印染厂家属楼在雪夜中看起来不似平日里那般丑陋,层层灯火点燃的是各家平实安稳的幸福。看见一抹灰色从楼道里拐出来,四下张望了番才急步走来时,他扬起嘴角。几乎能听见她脚下踩雪的簌簌声,能体会到心脏在等待许久之后,因为她的出现而缓缓松弛舒展的愉悦。
“不带手套。”他低声责备,说着将她两只手揣进怀中,“捂捂。”
他贴得太近,胸口太烫。陈婉忸怩着,想抽回手又被他强按回去。“不知道雪下大了。你才回来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想你了。”他的视线停驻在她发红的耳根上,亲吻她的欲望鼓噪着,跃跃欲试。
陈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抽回手。听他含笑戏谑说:“才多少天没见就生分了?和我说,想不想我?”陈婉白他一眼问:“你好好说话行吗?”
“行,知道你面皮薄,想我想得心都疼了也打死不说的脾性。”他厚颜调侃。“去哪儿?去小环山看雪好不好?”
陈婉为难,“我偷偷溜出来的,不能太久。”
“那好,我们就在这儿看雪。”他欠身把她座椅放低,脸凑近她的,数着她忽闪的睫毛。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真的不想我?”
“就一点。”陈婉拧头躲避他火辣辣的眼神,犹豫着抬手伸出小指,比划着第一个关节位,“这么点。”
他佯怒,鼻孔里冒着粗气瞪视她数秒,眸中怒色渐渐消散,化作两团喜悦,突地咬住她小指,含着细细吮吸,舌尖轻轻打着转。陈婉如同被下了定身咒,傻傻地看着他戏弄自己的指尖。
目光摩擦处,便是旖旎乡。她醒觉而收回手的下一秒,再次于他唇间迷失。
十指相扣,坐看翩飞的雪片染白了马路,涂抹上老树。静谧无声中有暗流缓缓涌动。
他坚持送她回家,昏暗的楼道里陈婉尴尬地解释:“都不肯分摊共用电费,从搬到这来,楼梯没亮过灯,你小心。”
秦昊心中一紧,“以后晚上我都送你到家门口,没我在的时候喊你舅下来接。这半夜藏个人……”话音未落,已经踩着什么,一声闷响,接着又是呼啦啦一片。身边楼道拐弯处堆得高高的黑影坍塌一角,定睛仔细看,蜂窝煤半拉半拉地躺了一地。
陈婉更加尴尬,“用煤比较便宜,煨汤烧水都划算,这里的住户几乎……”
“没事没事。”秦昊迭声说,握紧她的手迈过满地残骸拾级而上,“小声点,我出门急没带钱包,等会谁来找我赔钱,我没钱给。”陈婉抿嘴浅笑,两人做贼般悄悄走过。
上到顶楼转角,秦昊停下来。“这两天我家应酬多,过几天给你电话。”她在他难隐歉疚的语声中微微点头,上去又折返,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