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情急之下说错话,赤颜赧面懊恼不堪。却听他闷笑出声,笑声未逝突然把书丢到墙边一角,掀起上衣脱下来,睛赤着上身扬着嘴角说:“报酬已经付了,我们要有职业道德。你叫没叫都要做的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婉羞恼难抑地站起来,却被他长臂伸来拉回去摔在他身上。“神经了,又开始发疯。”说着用力撑开手将他推去一旁。
他长笑声起,双腿叠住她的,身体再次袭压而至,“快点,我还要赶下一场,对面1802房的梁太太等着我呢。”
陈婉躲着他凑近的唇,好气又好笑地骂:“神经,你正经点好不好?”
四目相对,他倏然止笑,眼底的促狭被专注与严肃取代,“我很正经,很正经的想亲你。”他的唇浅浅地印上她的,“猫儿,”他再次浅尝而止,“和你在一块很快乐,说不出的快乐。”
她心弦颤动,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双手犹豫了数秒,终于还是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膊。
日子沉实而平静,或有争吵或有摩擦,但是依然依循着惯有的轨迹,平滑地向前流逝。
陈婉感觉自己真正成了大人,似乎是安然与以往了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却又似乎在簇新的自己心灵最深处,潜埋着原来的陈婉。
大二多了专业课,她仍旧是两份兼职,去他家时多数是看书。经常在抬头揉揉发胀的眼睛时捕捉到他关注的目光,他会对她扬起一缕笑,回头继续看电视。而她,则要凝视他的背影思忖许久。
她依然会半夜不自觉地滑向另一头,但总被沉睡中的他捞回去,裹紧。有几次梦见爸爸妈妈,或许是她的低泣吵扰了他,他半梦半醒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他习惯晚睡,却努力配合着她的作息,早上惺忪着眼爬起来送她回校。他不知怎么弄到她宿舍所有室友的手机号码,知道她在校nei的行踪,甚至知道她在图书馆时又收到一封夹在书本里的表白信。
他经常两地奔波,她从不问他在忙什么,但是每次下飞机一定会给她电话或短信,每次回来也是。
他们也吵架,为她不肯动他的钱、为她不穿他送的衣服、为她不肯见他的朋友,他说他也有他的骄傲,却会拿那种无奈而疼爱的眼神看着她,主动和好。
灵魂似乎分裂,一半会在独处时提醒她:不要被虚假的温柔剥蚀磨耗掉你的自尊,陈婉,记住你受过的伤害!一半会在对上他邪魅的笑眼时诱哄自己:只要一点点,只要在脑海里浮光掠影地留下一点点记忆的碎片和温柔的幻像就好。
第51章
倚着厨房外小阳台的栏杆,能看见人民广场上萧索的草坪。天很高,在这个角度看来苍穹宏阔,不象从朱雀巷重重的马头瓦间透出的一方淡蓝,只见其空朗,不见其广博。
广场一角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玩滚轴旱冰,银铃般的笑声隐隐在风里。陈婉看一眼料理台上摊开的书,“青春是冰做的风铃,只听见清脆的声响,却看不见正在渐渐消融。”记得书里有这句话。
她若有所思地淡然一笑。
昨天和秦昊去参加叶慎晖父亲的葬礼,她静伫在一侧,细细打量主人家的一个女孩。与她相仿的年纪,隐没在人群音影中,黑色的衣服愈显肤白如纸,眼神空洞。她细细打量,象是独立于众生外凝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数年前,她应该也是如此,人在、灵魂却飘摇至某个遥远处,与自己,与自己的痛苦和悲怆对抗。
总要经历这些的。她在心中默默说。成长总要付出代价,总有无奈、苦闷、哀伤、绝望之处,总有青春被岁月消融殆尽的那一刻。
厨房门推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瞬际将视线投向玩旱冰摔倒于地仍旧嬉笑着的孩子们。那一眼已经将他的疲态纳入眼底。
昨天从殡仪馆出来又赶去医院。六指电话里说方存正后背被砍了一刀。“正哥躲得快,不然被开山刀劈开两半了。”她心胆俱裂,六神无主。
秦昊却说:“他有兄弟有家里人照顾,你去能帮得上什么忙?摆明了借机赚同情分。”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当时声色俱厉。
秦昊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不发一言。
去到病房前顾不上他与六指大眼瞪小眼,眼红颈粗的对峙,望着病床上俯趴着的方存正,听见他平顺的呼吸,陈婉一颗心总算归于原处。
“贺疯子眼红咱们场子生意好,打开张起一直鼓动正哥和他合伙在场子里卖药丸。正哥说我们不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