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君嘁了一声,还不太甘心,一嗓子吆喝那边的梅逐雨,“梅郎中,有空去咱们营里玩玩啊,兄弟们都佩服你这把力气呢!”
梅逐雨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早就听到武祯的回应,这会儿扭头说:“多谢好意,但我不会去。”
武祯那边是怕她的小郎君被一群不要脸的汉子给欺负,而梅逐雨这边,纯粹是因为听到武祯不愿意,所以不去。说到底,他日子过得平淡,不喜欢参与这些,若武祯没有要求,他是不会主动参加的。
黄郎君没约到人,失望的垂头走了。武祯拉着梅逐雨的袍子将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对意犹未尽仍在兴奋的梅四等人道:“你们自己去玩,我和郎君先走。”
梅四诶了一声:“怎么又要先走,你们去哪啊,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玩,往年都是一起的,今年多了大堂兄就更热闹了。”
话一说完,旁边崔九就敲了他一下,让他闭嘴,接着挥挥手笑嘻嘻的说:“祯姐你们去玩吧,我们自己找乐子去。”
等武祯和梅逐雨走远了,崔九这才放开梅四,对着他茫然不解的表情道:“祯姐这是新婚呢,人家爱在一起单独处着,你上去凑个什么热闹。”
梅四额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就好像被放了气似得整个人都萎了,“祯姐嫁人了,不还是我们祯姐吗,为什么不能一起玩。”
赵嵩岩同样一脸的复杂感慨神情,拍了拍兄弟的肩,“我知道你的心情,感觉像被抛弃了,这些日子,祯姐跟咱们一起出去玩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不过,往好里想想,以往祯姐管着我们,但现在祯姐一门心思在梅大郎身上,不会来管咱们啦!”赵嵩岩突然话音一转眉飞色舞起来。
梅四一怔,接着也膨胀起来,“对啊,咱们可以去玩点新鲜的东西了!”
一群突然失去了老大的崽子们乍然感觉到了自由的快乐,很快将那点被抛弃的怅惘扔到了脑子后面,各个鬼叫呼喝着跑远了,他们要尽情的去玩耍啦!
刚奔出去没多远,少年们遇上了天敌,以柳太真为首的一群贵族小娘子们。其实郎君堆里不少人以后的结亲对象,很有可能会在这些娘子里面挑选,毕竟门当户对的观念在这时是很被推崇的。可惜梁子结了几年,没那么容易解。
郎君们按照以往的习惯,故意晃荡过去,一位郎君故意折了根柳枝扔过去,砸中了一位身穿粉衣的小娘子,那小娘子脾气也爆,扭过头见是他们,立刻气呼呼就开骂了。其实这扔柳枝的郎君,与那被砸中的粉衣娘子,家中正说着亲,可两人这会儿也吵得最厉害。
梅四在这种时候向来是作为主力军的,别看他平日对武祯和小伙伴们和谐友好又无害,但对其他人,很有几分傲气骄矜,那下巴也能扬上天去。可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发现那位柳太真柳娘子,朝他多看了两眼。
柳娘子一贯不管她们吵闹,只端坐巍然不动,连眼皮都不掀,可这回竟然盯着他看。更奇怪的是,梅四感觉被她看了两眼,心里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腿软还心慌气短,扬着的脑袋慢慢往下垂,最后整个脑袋都低下去了,脚步往后挪,挪到了崔九身后才觉得安全了一点。
梅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慌,还有一种好像溺水的可怕感觉。
一群精力旺盛的郎君在这边和小娘子们打嘴仗的时候,武祯和梅逐雨在花台底下看杂戏。
龙舟赛结束后,这曲江池边的热闹才刚开始,人群就像水流,会不断的聚集在各个好玩有趣的地方,像是这个演杂戏的台子,现在上头是两个身穿长裙舞剑的娘子,身姿袅娜十分好看。与这个台子相对的,还有城中一个乐坊搭的台子,有两个胡姬在跳胡璇,一左一右两个台子都拥簇者甚,还有人站在中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眼睛都忙不过来,因为太过热闹,将这一条路都给堵住了。
武祯看了一会儿,拉着梅逐雨挤出人群,江面上有人拉上了手指粗的绳,从江对岸的大树上系到了这边的大树枝桠,拉出一条弧线。而手执长杆的百戏人就轻巧的走在绳子上,在那么一根细细的绳子上表演着渡江,其中惊险刺激之处,令两岸围观百姓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特别是当走到中间,那绳子几乎挨到了水面,一阵风吹过来,绳子晃晃悠悠,踩在绳子上的人也晃晃悠悠,让人看着就感觉提心吊胆。
除了这个还有大树下系的秋千,有妇女娘子在比赛打秋千,看谁荡的高,树顶上挂着红绸扎的花,荡到最高处一伸手就能摘到那些绸花,所有参加的娘子们都以拿到红绸花为傲。不过这事只有胆大的娘子敢上去,胆子小些的娘子们只能站在下面瞧着,瞧见秋千被荡到高处,还有不少娘子都遮着眼不敢看。
武祯对这个有点兴趣,也上前去玩了一把。她的胆子向来很大,先前最厉害的一位娘子也才摘到第三根梢上的绸花,可她上了秋千,越荡越高,几乎快要齐平,引得树下一阵惊叫。梅逐雨在树下看的紧张不已,双手都不由得微微往前伸,想着万一她不慎掉下来,该如何第一时间接住她,不让她摔伤。
但武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