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绿竹指挥着其他人将在外面晒着的房,麦芒跑进来将窗户紧紧地关上了。
这些日子都是晴朗的天气,自豆蔻来窦府之后就没有下过雨,结果现在天色一变,大片的乌云黑压压地压了过来,雷光闪烁,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这时候窦明璟也从大书房那边回来了,跟豆蔻说了一个噩耗。
每到这种天气,窦明璟的身体就会特别脆弱,极容易生病,所以这次被老师提早放回来了,窦母不放心,叫窦明璟去她院子里住,将张贤都请了过去。
这样的春雨较去年已经晚了很多了,窦府上下这般紧张也不是没有原因,窦明璟的身体总有一段时好时坏的时期,好的时候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坏的时候就能马上衰败,命悬一线,这种时候通常和天气有一些关系,不能受风,也不能受寒,这种天气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也无怪窦母紧张。
窦明璟没有拒绝搬去窦母院落住的要求,美芙过来给他捡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低眉顺眼地出去了。
屋内气氛一片低迷,窦明璟垂着眼,对豆蔻说:“听人说这雨要下一个多月。”
豆蔻沮丧得不想说话。
窦明璟等了等,没见她有反应,轻声问:“一个多月,你不会想我?”
豆蔻嘴唇动动,说:“不想,要走就赶紧走,我才不想你。”
窦明璟声音低了下来,好像很失望,“真的不会想我?”
豆蔻没说话,窦明璟又问了一遍,豆蔻忍不住跺脚,急道:“干嘛要过去?这里哪里不好了?我也可以照顾你,绿竹还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你舍得走?”你舍得我?后面一句话她没说出口,一想到要那么多天不能在一起,她就烦躁,焦虑,难过,她已经习惯了窦明璟在身边,没办法忍受没有他在的时间。
窦明璟叹了一口气,随即唇角一弯,笑了起来,“你舍不得我走?”
豆蔻眼眶一红,声音里带了哭腔,“干嘛要我说出来,当然舍不得啊,我们是新婚诶?结婚才——”她扳着手指数了一下,“才一个月零四天,没理由分房睡那么久。”
窦明璟的脸上也泛起了愁容,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擦了擦她眼尖,低声说:“别哭,又不是见不着了,还有,你记得给我做荷包,答应给我的不能忘了。”
“我……我不想给你做了。”豆蔻心情不好,不太想和他说话。
窦明璟幽幽道:“希望这雨早点停。”他拍拍豆蔻的手背,随即松开了手,“我过去了。”
豆蔻见他要走,大声叫住他,“你真的要走?”
窦明璟见她漂亮的小脸满是急色不舍,这才笑了起来,他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笑眼清亮,声音温柔,“你舍得我,我还舍不得你呢,放心吧,我跟娘说过了,我不走,哪有成亲了还住娘屋子的儿子。”
豆蔻愣住了,半晌,才呐呐道:“你都叫美芙把你的衣服拿走了。”
窦明璟说:“吓吓你。”
“...………………...”
豆蔻还真情实感地流了几滴眼泪,听罢,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坏!居然骗我!”
她劲不大,窦明璟也不疼,顺着她的动作低下头来,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脸,“你真好骗,就算真的走了,又不是见不着面。”
豆蔻好骗也好哄,有气也消得很快,她担心地问:“那娘会不会不高兴?”
窦明璟笑道:“这倒不会,不过最近芍药她们要过来。”
豆蔻也不意外,窦明璟不走,自然那些人过来,她想了一下,说:“那我叫绿竹把西边的房子给她们住。”
芍药是窦母林氏身边的丫鬟,年纪都偏大,照顾窦明璟也是熟手,有经验,比美芙精细了许多,一到静云苑就将给窦明璟煮药的差事接了手,对饮食也变得更加严格,还有张贤大夫在隔壁院落住着,来看窦明璟也很方便。
这次的雨下得很大,倾盆大雨也不为过,同时伴随着轰鸣的雷电声,时不时来几下,睡眠浅的人几乎都睡不安稳。
晚上芍药进屋子将两个人的被褥换了一床厚的,又时常备着热水,将窗户关着不说,还时不时地给窦明璟送药汤过来。
喝完一轮,窦明璟脸色都青了,本想着吃几块绿竹做的奶糕解解苦,却被芍药制止了,窦明璟知道她们谨慎,没说什么,倒是豆蔻不解,问:“她为什么不让你吃?”
窦明璟推她进了门,说:“喝了药再吃别的,怕解了药性。”
豆蔻对这个也不懂,问:“你以前这个时候经常生病吗?”
窦明璟点头,轻声说:“我比常人更容易生病,受一点点凉都不行,记得有一年,就这个时候,生病了,咳了很多血出来,手脚冰凉,脉搏虚弱,张大夫都说我熬不过去,结果还是让我熬过来了。”
豆蔻听得揪紧了胸口,她感觉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有点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