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时糊涂,恐怕也不会放他们进来。
洞口有条垂下的绳索,白潜提起来看了看,发现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块木板,用来向下延伸。禾蓝走到他身边,也蹲下来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能看到?”她问白潜。
“习惯就好。”白潜抱了她,抓着绳索就向下攀爬下去,利落地盖上了盖子。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地视物,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到了下面禾蓝紧紧抓紧了他,白潜反手把她拉住,对她说了句,“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
禾蓝还没有应声,他已经贴着墙壁向前面摸索过去。走了几米,转了个弯,甬道尽头才发出了一点光亮。白潜的步伐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也是寂然无声,禾蓝看他脸色,也完全没有和她一样的紧张,心里莫名地平静下来。
沿着甬道走了很久,前面的光线越来越亮,白潜在洞口的拐角处停住,对她抬了抬手,禾蓝在他的暗示下蹲□子。
甬道尽头是个地下室,摆着一些杂物。头顶有一盏昏暗的吊灯,是最老式的那种黄色白炽灯,只用一个暗蓝色脱了漆的盘形灯盖罩住。里面飘出一阵阵恶臭,顺着气息,禾蓝发现了边缘处地上的两个大坑,里面都是些黄白的粪便,上面飘着些白色的草纸。
她差点吐出来。
最边缘靠墙的地方有张铁床,塞着些稻草,里面露出一些碎花褶裙的布料。仔细一看,才发现有十几个被绑住的少女塞在里面。
甬道另一边传来脚步声,禾蓝心里大惊,白潜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在甬道壁上探了几下,下/身发力,几步攀了上去,撑住了头顶的墙壁挂在那儿。禾蓝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松了。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洞口出现了四个男人,一高一矮,还有一个面色蜡黄、左脚略跛的枯瘦男人。最后一个,居然就是那个旅馆老板。他现在哪里还有之前的谄媚,两只眼睛在镜片后发着精光,查看了一下稻草后面的“货”。
“操!有没有搞错,才这么几个,这次怎么交差?”高个子一脚踢在木板上,从脏兮兮的裤兜里掏了根烟出来叼上,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货不在多,最重要的是质量。”讲起这个,旅馆老板就一肚子气,一脚踹在他身上,“之前那个可是好不容易从云南来的好货色,还是个来支援的小护士,都被你们弄死了!一帮精虫上脑的白痴,就那一个就可以抵掉这里这些妞一半的价钱了!”
高个子大叫着躲开,“那妞生了病,是绝症,活不了多久了,送过去也活不到目的地,还不如给大家乐呵乐呵,免得送个死人过去给力哥招晦气啊!”
“那你他妈的还在我的地盘上干,今天差点出事知道不?操!”旅馆老板一脚把他踹翻,大力扯开领口,叉着腰在地下室里走了几个来回,“这批货是用来换那些东西的,知道不?你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了?上面特地交代了下来,不能出差错,你们倒好,连个妞都看不好,还给我出这种乱子!回头我怎么跟力哥交代?”
矮个子道,“人都死了,总不能给他弄活吧?”
“好了好了!”旅馆老板烦躁地挥挥手,“路上再说,见到好货就捎上,没准运气好能抵上。到了那边,要是因为这个约定的东西给少了,你们几个蠢货就自己补上。”
三个男人点头哈腰,把几个还在昏迷中的少女抱出来,沿着上面垂下的一条绳索攀爬上去,开了上面一扇木质的天窗,把人一个个运出去。
终于把“货”都弄了出去,三人在上面松了口气,旅馆老板留下善后,收拾了一下就沿着甬道走回了旅馆。
等人都散去,白潜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再进来后,才抱着禾蓝跳到了地上。
他在这个地下室略微观察了几下,就抱着她快速地攀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野外的荒地,四周是半人高的杂草,被夜晚的风吹得东倒西落。左边不远处是条坑坑洼洼的公路,靠近公路的地方种着些高大的铁杉,夜色下叶片微微泛红,四周安静、死寂,透着种诡谲。白潜按着她的头,和她一起伏在草堆里。过了会儿,一辆破旧的大卡车摇摇晃晃地从杂草堆旁边的灌木丛里开出来,慢慢向公路上驰去。
卡车的门已经坏了,堪堪挂在车框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矮个子和高个子男人在前面开车,留着那个跛脚的枯瘦男人在后车厢守卫,手里抱着把akcУ-74式冲锋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等车上了公路,高瘦男人拿出工具,把车门用蛮力扣在了一起。
白潜拉了禾蓝,滚过地面的草堆,一个跃身勾在了车底,抱着她帮她固定。
禾蓝把他们之前的对话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似乎觉得不是贩卖人口那么简单。什么货必须要交换,买都买不到?难道是毒品?还是别的?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颠簸,卡车在一个小镇停下来。
三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商量了一下,留矮个男人守在车上,其余两个去镇里买点东西,留做路上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