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三娘似不想看到叶楠夕,叶楠夕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好转身走开。只是临走前,她却跟萧玄说了一句:“你欠我……”
这句话,叶楠夕就只听到前面三个字,后面的内容,凤十三娘故意放低了声音,因此叶楠夕就只看到她朝萧玄露出一抹笑,看起来既亲切,又甜蜜。年轻娇俏容颜,在初春阳光的照s下,宛若凝结在hua叶上的一滴晨露,甚为赏心悦目。
叶楠夕在离萧玄约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神色淡淡地看向他。
此时园中的寒雾已散去,淡薄的阳光洒下,在她身前寸许之地照出点点浮尘,如飘忽不定的碎金,衬着她j致淡雅的裙装,异常炫目。旁边的繁枝树影投在她身上,为她的容颜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往前一步是明,后退一步是暗,她就站在那光和影的交界处,淡然浅笑。
萧玄忽然想起那日,他喂她喝下解药后,她醒过来的那短暂一瞬,也是对他露出这样的一抹笑。当时明明是抱在怀里的人,却因这样的笑,似再与他无关。往日的时光在眼前飞过,x口处莫名地就遭了一记重击,身体瞬时有些僵硬住。
她依旧站在那不动,两人就隔着一丈的距离默然相望。
叶楠夕转身,他下意识地就抬步跨过来。
手臂忽然被抓住,叶楠夕一惊,不及转头,那拉住她胳膊的手就往后一用力,她的后背即撞在他的x膛上。萧玄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已将她带入怀中,刚刚那一瞬,似真的怕她就此从他眼前消失。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两人都有些愣住,叶楠夕先回过神,就偏过脸道:“夫君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放开!”
他怔了一下,却并未松手,而是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他低声说话时,那嗓音听起来低沉却不浑浊,特别是此时靠得这么近,他从嘴里呼出的气差不多喷在她的耳朵上,有种说不出的x感。
叶楠夕转回脸,靠着他的x膛低低笑了起来。这样闷骚的男人,生得这样的一张颜,又有这样的一副嗓音,再做出这等暧昧的动作,还常常一副对她欲罢不能的样子,真令人恨不得将他扒光了狠狠蹂躏一番。
似的这样的念头一起,心底那等邪恶的就翻涌上来,竟真有几分期待看到他欲死不得,欲仙不能的样子。这样一本正经,冷峻淡然,又笨拙可恶的男人……
见她竟笑了起来,萧玄愣了愣,便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点有趣的事罢了。”叶楠夕收了笑,摇了摇头,却因这个动作,她的发髻在他下巴处蹭了几蹭。萧玄觉得有些痒,就微侧过脸,垂下眼不解地看着她道:“什么事?”
“日后,若是有机会,再与你细说。”叶楠夕想了想,便又笑着道了一句。却因她说这句话时,心里带着些许恶意,于是面上的表情随着她眸光一转,妖娆之色即从眼底漫溢出来。
靠得这么近,她面上的表情神色自然是皆数落到他眼中,萧玄只觉得呼吸一窒,抓着她的手也跟着一紧。
可这会儿叶楠夕却又接着道:“我要去跟夫人告辞了,夫君还要拉着我到何时?一会有人过来瞧着你我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样子,可不是又给人添新的谈资。”
“我随你一块去。”萧玄说着就放开手。
叶楠夕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欠凤十三什么了?”
萧玄微顿,随后淡淡道:“没什么。”
叶楠夕似笑非笑地道:“没什么就好。”
俩人还未行到hua蕊夫人那,就看到丁四nn带着几分焦色从里头出来,瞧着叶楠夕后,还掩饰的一笑:“夕娘这是要回去了?”
叶楠夕若无其事地点头:“是。”
“还想找你陪我逛一逛这园子,只是既然三爷找你来了,倒不好硬拉着你陪我。”两句话功夫,丁四nn面上的神色也已恢复正常,叶楠夕心里不禁暗叹,若非她早知道,此刻怕是完全看不出来丁四nn藏在眼底的焦虑和愤怒。
都不是简单的女人啊,只是不知今日之事后,丁家和侯府会出个什么样的结果。
瞧着丁四nn远去的背影,叶楠夕才道了一句:“十五那日的百善宴,说不准会有什么变化呢。”
……
客人陆续告辞离开,宴席随着夜幕的落下而宣告结束。
个白天的热闹想比,此时的公主府即便是灯火通明,却冷得让所有当差的丫鬟都禁不住打着哆嗦。特别是在正屋伺候的丫鬟,一个个都打着十二万分的j神,直到康嬷嬷进来,开口让她们都退出去后,她们才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时间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傍晚时分,公主府将最后一位客人送出去后,hua蕊夫人即下令杖杀了两个丫鬟。一开始她们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后来听闻事因后,皆吓一跳,恐慌的情绪即在众丫鬟间蔓延。但无论她们任何惧怕,或者有任何不解,却都不敢道出一句不满。就算有新进来的,不懂事的丫鬟想要多嘴什么,也都被一下年长的丫鬟给即时喝止住了。
不是因为公主府里的丫鬟没有好奇之心,而是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们,无论她们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有可能被传到hua蕊夫人耳中。没有人知道谁会巴巴地告密去,但这样的事情却是一直存在。
“查出来了?”康嬷嬷进来后,倚在美人靠上的hua蕊夫人便问了一句。此时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尽心,似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一般,康嬷嬷却知道,这恰恰是夫人盛怒的时候,于是回话愈发恭敬小心起来。
“回公主,是薛夫人身边的丫鬟,今儿她过来,特意穿的跟咱府里的丫鬟一样颜色的衣服。所以蓉姐儿一时没察,就着了道。”
“薛家!?”hua蕊夫人抬起眼,薛家一直就站在她这边,如今要反过来算计她吗?hua蕊夫人沉吟一会后,就皱着眉头问:“确定?”
康嬷嬷点头:“确定,那丫鬟已经在薛家三年多了,叫如意,一直就在薛夫人院里当差,去年才提升为一等丫鬟。不过今儿原本是另外一个随薛夫人过来赴宴的,只是临出门前,那丫鬟却闹了肚子,所以才换上她。”
hua蕊夫人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弹了几下,然后问:“如今那丫鬟何在?让她来见我。”
康嬷嬷垂下脸低声道:“她一回薛府,就上吊自缢了。”
hua蕊夫人手指的动作倏地停下,然后坐起身,冷声道:“薛家怎么交代?”
“薛夫人如今正在院外等着。”康嬷嬷说到这,就微微抬起头“刚刚一直就说她完全不知道这事,也不明白如意为何会这么做,又说可能是误会……”
“误会?”hua蕊夫人冷笑“让她进来,我倒要听听,到底是怎么个误会!”
康嬷嬷点头,只是将要出去时,又忍不住道了一句:“公主万万要息怒,此事老奴觉得疑点颇多,依老奴看,薛家做这样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利处。”
“一颗棋子藏在身边三年都不曾察觉,就已是不可饶恕的错!”hua蕊夫人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康嬷嬷心头微凛,点头应声。
薛夫人进了正屋后,看着座上冷色如霜的hua蕊夫人,便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曲膝道:“表,表姐,这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贱人一回去就上吊了,我也来不及审问……”
“蠢货!”hua蕊夫人忽的一声喝,搁在旁边的茶盏即摔到薛夫人脚边,滚热的茶水泼洒到她脚上,即便她今日穿的鞋子够厚,却还是被汤得惊叫一声,差点就瘫到地上。
瞧着薛夫人这等吓得似快要晕过去的样子,hua蕊夫人却连眉毛都不见动一动,依旧冷着脸道:“当日那丫鬟是怎么进你府里的,又是怎么到你身边当差的,这中间都经了谁的手,给我一个一个查出来!”
“我,我已经让人去找那个牙婆子了,只是,那牙婆子似乎已经回乡去了,也不知具体是哪个乡镇,这一时半会怕是查不到。”薛夫人说话时,因害怕的关系,x口剧烈地起伏着,似随后都有可能因缺氧而晕过去。
“找不到牙婆子,就找牙行!”hua蕊夫人恨恨道“我知道你心里还以为今日之事多半是个巧合,不想拿这事搅得你整个府飞狗跳,不得安宁。”
薛夫人慌忙道:“没有没有,之前推荐那贱人到我身边的人,我都让人绑起来了,原是要好好审一番的,只是暂时还审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需知今日之事,一开始只有你知道,可结果却是有人借我之手反过来算计我,偏弄出这事的人,又是你身边的人,而如今更是死无对证。”hua蕊夫人冷笑,缓缓道“找出那个人,否则你来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