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联邦?你的意思是她跟着我们出来了?她就是追兵之一?”兰妮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是推测,但是可能性也不小。总之,你父母亲那边也会继续去找,我们这里,也会去留意一下追兵那边的情况。其实本来接下来的首要目标就是摸清楚追兵的那边的情况,你父亲也是顺带让我排除一下这边的可能性。你不要着急,你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安德烈斯家族与我们之间尚未上升到残害彼此家人性命的程度,你哥哥是下一任盖亚驻守大将的继承人,身份很重,对于这一点他们自有考量。”
“嗯。”兰妮轻声应道。
虽然牧心的安慰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仔细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联邦是安德烈斯家族的沉重包袱,只有联邦越稳固,安德烈斯家族才能永远维持着他们的崇高地位。一旦未来的盖亚大将继承人没了,彻底激怒弗里斯曼家族,整个联邦就要陷入内乱了。这显然不是安德烈斯家族心目中最理想的结局。他们确实想要踢走弗里斯曼,但却只想动用政治力量,在可控的层面上进行彼此的争斗,不到万不得已,武装力量决不能动,和联邦智将直接开战,是极度愚蠢的行为。
除非,一切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忍痛割肉,也要取出毒瘤。
和牧心的通讯结束,兰妮安静地靠在车窗边,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去思考,该如何探清身后追兵的情况,是当务之急。但是大脑仿佛不听使唤,从前轻而易举就能想出大量的策略和谋划,现在思维之泉却仿佛被榨干了一般,难以为继。
兰妮现在并不是坐在头车之中,而是坐在大巴之内。现在队伍处于1号阵的状态,是前进速度最快的阵列,兰妮在此阵中的位置就在大巴车内,而牧黎此刻正在大巴车顶。她们两个总是不被安排在一起,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兰妮在犹豫该不该把哥哥的事情和牧黎说,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决定暂时保密。兰妮不知道牧黎对自己哥哥的感想如何,但其实差不了多少,她一定会觉得哥哥和父亲是一类人,是迫害她的帮凶。每次和牧黎谈论起自己的家人,兰妮心中其实都很难受。她知道牧黎心中也不好受,只是强作镇定无谓。这总给她一种,和牧黎之间隔了一层模糊不清的障碍物的感觉,很不舒服。因此到如今,她都尽量避免去谈论那些问题。
她和哥哥索纳的感情很好,小时候虽然经常被哥哥欺负,什么事都输给他,不甘心过,委屈过。但是索纳真的是个好哥哥,什么事情都挡在自己前面,出了问题永远是哥哥帮着想办法解决。其实哥哥对她很温柔很包容,难过的时候、孤单的时候,都是哥哥陪在她身边,安慰她时喜欢伸手摸摸她的头,这是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她对父亲的那种畏惧之情,也只有索纳才能理解。兄妹俩,心灵相通,也很有默契。
在她心目中,哥哥大约比父亲的形象还要高大,她觉得哥哥是不可战胜的,即便中学开始她的成绩就反超了哥哥的记录,但实际上她明白,哥哥从中学开始放在读书学习考试上的精力估计已经不足十分之一。她赢不了哥哥的,永远都是这样。
好像被什么驱使着一般,队伍以惊人的速度穿越匈牙利东北部的国土,可能是受灾比较轻的缘故,这一段的路途十分顺利,高速公路保存得也比较完整。在这段路途之中,有一件喜人的事发生,那就是昏迷许久的仇争终于苏醒了。只是她腰椎的伤势还未好,暂时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了床。不过她还是在医疗车里听艾丽塔说了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期间,贺樱宁一直坐在她身旁,却并未说话。仇争似乎也就当她不存在了,除了苏醒时和她对视了几秒,之后仇争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仇争的视线甚至穿过贺樱宁的身侧,关心了一下躺在她隔壁床上的朵拉,这种把她当透明人的态度,让贺樱宁内心十分的难受。
“这么说,三架飞机都毁了,咱们的回程就真的成问题了。”仇争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雪山上,车辆根本上不去,只能靠双腿。一想咱们要翻越喜马拉雅山脉,我就头疼。”艾丽塔抱怨。
仇争沉默了片刻忽的哂笑:“前一秒还在飞机上打架,后一秒醒来就告诉我飞机没了,还真是难以置信的感觉。”
闻言,艾丽塔不禁吐槽道:“是啊,你打架打到差点把命给丢了,要不是牧黎,你也不会躺在这里。”
仇争:“”
“我说阿争,牧黎这次舍命救了你,你就没点表示?”艾丽塔不满地抱着双臂看着仇争,“傲娇也要够个限度啊,不然会惹人讨厌的。”
“我知道啊!”仇争的口气不是很好,“反正反正我会去谢谢她的。”她别扭地说道。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跟个熊孩子似的。”艾丽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反正我又不需要你爱我。”仇争没好气地回道。
“哦~~”艾丽塔忽然荡漾起来,挑眉,将视线投向一旁的贺樱宁。贺樱宁发现艾丽塔在看她,白皙的脸蛋唰地就红了,低下头揪着自己的双手,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