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他,严曙却没有看著我。
从那天起,严曙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
就像沈青风这个人是透明似的,严曙完全陌视我的存在
於是我开始百般的想惹他注意,就算是他骂我也好,就算是他怒目相向也行。
我只求他看我一眼,只要一眼,那怕他的眼里对我毫无爱怜,只有恨意。
我砸烂了王府里所有的瓷器古董,珍奇宝贝能砸的我就砸,砸不坏的我就摔,摔不坏的我就扔进大厅前的鱼池里,像疯子似的在王府里到处撒野。
不知道是不是严曙特别交代过的,府里的每个人都眼睁睁的看著我乱来,却没有人上来拦我。
敢情是严曙要他们也将沈青风视而不见。
我坐在大厅,等著严曙回来对我大发雷霆,现在就算他气的扇我巴掌把我赶出王府,也是好的。
可我的如意算盘总是打错,严曙回府看了这一团的乱七八糟,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下人把东西收拾收拾。
我这个罪魁祸首,严曙依然是错身而过,不屑一顾。
他看一眼,能改变什麽,我不知道,就如同我不知道为何我如此渴求严曙看我一眼。
积压了太多苦,我的心快负荷不了,身体却先一步不行,终於我病倒了。
原本只是轻微的伤风,我却整整几天高烧不退,烧的我的脑袋也昏沈昏沈,迷迷糊糊中似乎有许多人在我身旁来来去去,有人替我把脉看诊,盖被换衣。
严曙,你真不理我死活,又何必要遣这些人来照顾我。
严曙,你真要在意我,又为何连探都不来探我一回。
严曙严曙...我真是无可救药了,连病的只剩半条命了我还在念你。
灌入我口中的药,才进胃里不到一刻,却又都被我故意全都呕了出来。
气的那个胡子花白的大夫直跳脚道:“没见过像你这麽不要命的,大夫治病,病人不想治,就算华陀在世也没得医。”
我说“我想治,心病有没有得治...有没有药喝了就能让沈青风不爱严曙,有没有药喝了就能让严曙爱沈青风,有这种药我就喝。”
大夫叹道“年轻人,你这病根深重,无药可治。”
我冷冷而笑道“有药治的,可惜那味药,沈青风永远求不到。”
眼前一黑,我又昏了过去。
再睁眼,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就在眼前,覆在额上的是他那双温暖的大手。
“青风,你病了,病的这麽重,为何还不肯吃药,要这样折磨自己。”他的语气多麽温柔,好像昨日以前的无情冷漠,都是我的南柯一梦。
我说“见我难过,不正是你的人生乐趣,现在我这副样子,看了是不是让你觉得心情大好,放心我看来也再拖不过多久,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夙愿得尝,青风在这先向你道声恭喜了。”
他沉默了一会道“我没想过要你死,真的,你死了我不会快活。”
我听了,一股忽生的怒气直冲上脑门,也顾不得现在嗓子就像乌鸦沙哑的难听,我扯开喉咙大叫“你没想要我死,你却要把我弄得生不如死!”
我像一只愤怒的狮子,气势十足。
不争气的眼泪划过颊边才发现,沈青风,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的猫。
我胡乱的抹去这丢脸的眼泪,却不知怎麽的越抹越多,我把脸埋进双手,颓败的大吼“严曙你走你走...我再不要见你,再不想见你...”
我希望严曙看我一眼,却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丑样。
无药可救...
沈青风你真是无药可救,无可救药。
搭上我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揽我进他的怀里。
在那个熟悉的胸膛里,我痛哭失声。
睡梦中,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靠,突兀的冰冷触感惊醒了我。
一张眼,床上那里有严曙的身影,顿时我像挨了记闷棍,愕然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愿想这是严曙另一个欲擒故纵的残忍把戏。
可是显然我又上了一回当。
正当我暗骂起沈青风愚蠢,眼角瞄过旁边放著的琴,熟悉不过的乌沉木色。
那是哥哥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