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陈颖摇头:“吃一碗就走。”
她说的是吃一碗,可不是“再吃”一碗。不过没人听懂就是,老板抖着手给陈颖下了一碗,配上浓香的大骨汤,翠绿的葱花、点缀着细碎的辣椒沫。
其他人等着瞧呢,他们看刚刚这小姑娘都吃到想走了,肯定这碗吃不碗。
偏生陈颖饿了好一阵,很快吃完一碗,还嫌肚子没饱。
张开想再来一碗吧,嘴才张到一半,馄饨店的老板已经开口劝陈奇才了:“那个小老弟,你快别让你家这闺女吃了,回头真吃坏了!这不是我不卖,你说你把孩子吃坏咋办?回头你媳妇不得扇你?”
陈奇才也是无奈,双眼求救一般看向陈颖。
陈颖摸摸肚子,有些委屈地站了起来,这是可以走的意思。
陈奇才立马去付了钱,带着两小走得飞快,生怕陈颖还回头去吃。
陈颖走路的时候,陈铮伸了个手,一定要扶着,就怕他姐给倒了下去,被陈颖拍了一下才老实歇下心思。
接下来,陈颖带着陈铮一路买东西,羽绒服还是没有长辈的份,不过陈飞那份给买了,剩下的同辈孩子也没有比陈颖还小的,也就没准备别的。吃的、喝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多买了一堆,紧着段淑芬和陈铮的口味。
钱花的张建国提前给的一万,都是现金用了也没来处和去向,放心得很。
下午还没转完商场,那边张建国尸.已经被找到了。
红衣女鬼吸干了人,破门而去,而去衣服和别的饰物并没有动。
加上副市长正在玉溪到处检查,张建国的尸.被检查一番,偷偷地处理了。这种邪门事,也不敢多查,尤其是调查到前些日子张建国欺负了个女工,人从高楼上穿着红衣一跳而来。虽然没有证据,大家也脑补出了动手的人。
而红衣女鬼离开那屋子,沿着音暗处飘到自己家。她过世有一段日子,家里父母瞧着老了些,往日里不懂事的哥哥好像一瞬间懂事了,平日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现在也会挑水了。
购置完东西,或者说花了一笔钱,陈颖才坐在陈奇才准备的车上回家。
两小到家,提着大袋小袋,被段淑芬瞧见了,念叨他们两道:“怎么瞎花钱?又买这么多。”
“没多少。”陈颖笑笑,不怎么舒服的心里因为这句唠叨舒服了不少。
陈飞见了买东西就喜欢,想上来帮着提东西,还围着问:“姐,买吃的了吗?四叔做了米糕,给你留了哦。”
陈铮从自己提的袋子里挑了一个出来,拿着撞撞这假装没看见自己的小布丁。
“衣服,自己拿。”
陈飞瞪圆了眼睛,看着没什么表情的陈铮,有些傻乎乎地问:“我的?”
“不是我买的,姐给你买的。”陈铮没好气道,觉得小孩子的表情真是欠揍。
陈飞抢过袋子,哼哼两声:“我就说你怎么会给我买衣服,你也是穷光蛋。”
“你再哼哼,下回我就让颖姐不给你买,陈小猪!”
两个人经历了几个小时的互相学习,虽然同受苦,但没有养成很好的革命友情。并且因为陈飞嘲笑陈铮认识的字少,导致小破孩差点又被揍了一顿。
两孩子闹着,大人们看着终于露了个笑,面色从沉重里解脱了出来。
陈颖觉出不对劲,趁放东西时没人,偷偷问她妈:“大伯一家回来了?”
段淑芬点点头:“嗯,回来了,给老太太送了一盒茶叶。然后你三叔说起开春想建房子,又说到咱家,再说到小铮的事,你大伯一句话说小铮是外人,就把你爸、三叔、五叔都给得罪了,饭没吃就甩手走人。”
“那我四叔呢?”陈颖听着漏了一个。
“你四叔被小飞闹了弄吃的,没管。不过你四叔和你爸最好,两个闷葫芦心里都有数。”段淑芬想着手艺好的小叔子,觉得腰上都轻了一些,不用做菜了,打打下手就成。
陈颖道:“哦,没什么新鲜事。那我先睡会,回头吃饭再叫我。”
“路上走累了?那去睡吧。”无视了闺女回来坐的车,段淑芬还贴心地给铺了被子。
躺在被窝里,陈颖有些发愣。
她在想她在玄学这行里,人命好像很轻,动不动就是善恶生死。像今天这种,因恶而恶的,也有。很多时候,都没办法说个正确与否,只能自由心证。
但证得多了,矫情的时候也迷茫。她的干预有用吗?
假如今天她没干预,张建国也是死,只是问她好不好看的红衣女鬼会杀孽过重,来生难捱,或许就没了来生。但来生也是缥缈的东西,回头谁知道来生什么样。她干预的意义,顶多就在于止住了红衣女鬼杀红了眼的后患,乱来破坏秩序。
有些人更惨了,有些人更好了,有些人觉得这辈子和下辈子没干系了,而有些人就像奇怪的乱入——比如她。
她回到1992,除了自己这些事,是不是也能做一些别的事?
在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