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你说是生了场大病,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皱着眉。
“那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对啊,这些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温浅早就忘了这一个认知到底是何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却又好像根深蒂固了一般。
教授的声音不紧不慢,“再想想,是从哪里听到的。”
她紧蹙着眉头,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有人……有人告诉我的。”
“很好,你再看看,告诉你的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呢,又是谁?”
“我不认识他……”
“那有你认识的人吗?”
有……
霍家老宅里的人,熟悉的佣人,司机,管家。
从霍家老宅那栋熟悉的小楼,画面最终的停留,是医院。
温浅的身子开始痉挛,浑身轻颤着呓语,那种身临其境的绝望夹杂着当初的画面,如朝水一般蜂拥而至。
……
那一年,她叫霍如愿。
如愿在睡梦中被惊醒后,害怕到几乎忘了反抗,覆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力气很大握疼了她的双手,不耐烦地撕扯着她的睡衣。
“你放开……”她的声音颤抖,却被那人伸手捂住唇。
“别出声。”男人嗓音暗哑带着稍许凌厉,浓烈的酒味伴随着睡衣被撕裂的声音,让她彻彻底底慌神哭了出来。
害怕,恐惧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后来的一切,她不大记得清楚,恐惧让身体上的疼痛无限放大,只能凭着本能不断地挣扎,而那一声声叫喊伴随着窗外的风雨声,无任何人听到。
她抽噎地哭着喘息,狠狠地咬住了男人捂住她唇的手掌,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儿也不曾松开,似要将自己所受到的疼痛数倍还给这个疯子!
那一夜那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原本平静的生活,从天堂至地狱。
那天很多人安慰她,让她就此将那件事忘却。
而不谙世事的她只知道一个劲的哭,躲在爷爷怀里哭得声音嘶哑。
后来,五个月之后,爷爷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她在葬礼上哭到晕厥。
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医院的一片死白。
医生说,她怀孕了,那天医院在场的人看她的眼光瞬间都变了味儿。
她本就身型瘦弱,却也没想到,一直等到了这么大的月份才知晓。
后来,霍家来了人,开始井井有条照顾她,从饮食起居到每一次医院的检查。
五个月后,她在安都住着的第三个月末尾,她生下了那一个孩子。
这快一年来的时间,感觉就像做了场梦,当她接连着两天不曾见到孩子的身影,心想看来是霍家人抱走了。
生完孩子的一周后,正午,阳光最暖的时辰。
一个年轻男医生出现在如愿面前,伸手覆着她的眼睛,而她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反抗。
“别碰我!”
是那件事情后留下的音影。
年轻男人生得温润俊朗,打量着她戒备紧张的神态,缓缓启唇,“别怕,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慢慢听。”
男人的嗓音像绽放于夜色的罂粟,诱人沉沦。
“你叫霍如愿,十三岁那年霍家的管家领养你做孙女。十八岁的时候,你的父母找到了你,以后就回自己家里生活,和霍家再无一切关系。高三这年,你只是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休学,很快就好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渐渐放空,好像只要听着这声音睡上一觉,就能彻底将那些烦扰忘了。
只是生了场大病……
从今往后,霍家的一切和她再无关联。
第58章 逃离
温浅消失的第三天。
深夜,周衍正出现在半山别墅nei。
霍聿深满身音郁地坐在书桌前,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般,迫人的气场带出一阵阵低气压。
“霍先生,人在三天前似乎就已经出了青城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周衍正是胆战心惊的,他在霍聿深身边这么多年,他了解这位霍先生真正动怒的样子是什么。
若是像现在这般的平静,那明显就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霍聿深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书桌上的一个角落,深邃狭长的的眸子孤傲的微眯起,如同古井一般幽沉。
“许秘书,你说。”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许青,语气不咸不淡,教人捉摸不清。
这下周衍正才松了口气,好歹这股子压力不是在他身上了。
许青把下巴垂的很低,“对不起霍先生,这次是我没看好温小姐,她离开的时候我没收到一丝消息。”
“她去哪了?”
许青愣了愣,如实回答:“在火车站找到了温小姐的车票信息,她并不是一个人走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或许就是单纯地出去旅游了。”
霍聿深的眸色转冷,“不是一个人?那还有谁?”
“从火车站的监控记录,还有调取到的车票信息,是……”说着,许青抬眼看了下霍聿深,那余下来的话莫名的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