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上面果然在贴近叶青微时留下了一股清淡微苦的香气,像是一种药味。
“她病了吗?”卢况忧心忡忡。
卢庸却道:“原来那香囊送给了她。”他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
“走吧。”
卢庸走了两步,却发现卢况并未跟上。
“嗯?”
卢况正想要用什么借口留下来。
卢庸却了然笑道:“你好好表现,爹在这里等你。”
卢况仔细观察他父亲的神情,只见卢庸半张脸都隐藏在银面具下,幽深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还在等什么?”卢庸道:“我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若是能在重重竞争者中获得美人青睐,也算是你有本事。”
“爹,你……”
卢庸淡淡道:“卢家的主母之位应该留给心爱之人。”
卢况面露吃惊,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卢庸是如何得知他心中有爱慕之人,又不知道卢庸怎么知道他情敌很多的。
不过,卢庸的一番话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叶青微再见卢况的时候,发现他的脚步都飘了起来,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
叶青微将之前藏起来的药渣给卢况看,卢况随意扒拉了一下,一一指明药材的名字,这些药材的组合治什么病,卢况心中了然,又是一个大麻烦。
卢况翻拣药渣的手突然停住了:“这是……”他捏着一个黑乎乎的残梗。
叶青微探头望去:“什么?”
卢况道:“虽然看上去像是金银草,但是这不是,你看这里。”他将这黑乎乎的草梗捻了捻,残梗中显出一条黄色的芯儿,像是一条金线。
“这不是金银草,而是金线草,”卢况目光渐深,“阿软,你可是惹上一个大麻烦了。”
叶青微道:“两种有什么区别吗?”
卢况淡淡道:“一句话,对于痨病病人,金银草是能救命的良药,金线草则是杀人的毒药。”
卢况转过脸,唇几乎挨上了她的脸颊,他这才注意到原来两人距离如此之近。
叶青微同样转过脸,镇定地看着他。
这样的神情简直是在诱惑他。
卢况攥紧拳头,哑声道:“你听我的,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将药渣重新包好,揣进怀中:“这东西由我来处理就好,你现在转身回到屋子里睡一觉,一觉醒来全都忘光,什么也不要记着。”
“那你怎么办?”叶青微指着他揣进怀里的药渣,“这么要命的东西你也敢乱动?你们家中庸的祖训呢?”
卢况挠着头发,忧心忡忡道:“暂且顾不了这么多了,你的背景太过单薄,受不了此事的冲击。”
“若是被陛下知道,无论多么大的背景都没有用。”
叶青微的手覆在他的手掌上:“只要不被陛下知道,不就好了吗?”
卢况一愣。
叶青微道:“失去了皇后的陛下对于其他世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李爽宠爱崔皇后,爱屋及乌,以至于清河崔氏一时之间风头无两,五姓七望的其他世家早已经不满已久了。
卢况眸子一转,低声道:“你说得对。”
“你父亲那么厉害,你若是带回去,他未必不知道。”
卢况定定看着她:“那你说怎么办?”
叶青微带着他来到小寒池前,将药渣全都扔进池子里,池子里的鱼凑上来,将这些药渣吞掉。
叶青微拍了拍手,笑道:“完美的处置。”
卢况突然问道:“你刚刚有担心我吧?”
叶青微笑而不语。
“阿况,可以走了吗?”
一个陌生又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青微下意识回头,风扬起她的碎发,她伸手勾住,眼底映入一灰衣男子,他脸上带着半块银色面具,面具边缘斜切在他的脸颊旁,将除了唇上外所有伤痕都遮住了,但仅仅显露出来的下颌和唇形,便却仍可窥见他容貌之盛。
卢况低声道:“这是家父。”
他又对卢庸介绍道:“这位是nei学士崔采薇。”
卢庸淡淡道:“原来是崔先生。”
叶青微忙道:“不敢当,采薇早就听闻过卢大人的名声,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卢庸道:“我多年不曾出家门,如今天下也少有人会提起我,你是如何听说的?”
卢庸说罢,才意味深长道:“你姓崔?”
他双手负后,侧身而立,面色几乎与银色一同化作了霜色,薄唇一抿,薄红色宛如红霞映在霜色上。
醉了烟霞,倾了霜雪。
即便叶青微自己就是绝色,对美色也不怎么入眼,却还是被眼前的倾城色所摄,她实在好奇,他面具下的面容是什么模样?若是他的脸没有受伤,他又该是何等绝色?
叶青微转头去看卢况,可卢况根本跟卢庸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