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青微扫过众人的神情,坐到正盯着河水发呆的卢况身旁。
卢况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
叶青微又靠近。
卢况捂脸道:“阿软可饶了我吧。”
听他求饶,叶青微才笑着直起了身子,她压低声音问:“你以为这件事如何?”
卢况侧着头道:“白先生办事如此体贴周到,怎么可能会让王子夏轻易脱逃?大概王子夏此人还是有些城府,说动了白先生。”
“他是如何说动的?”
“阿软是在考我?”
叶青微点头。
卢况一时脸热,偏过头道:“还能如何说动,双子的流言又不是没人记得,王子夏即便回到王家,怕是也无法坦荡出现在人前。”
是啊,谁愿意一辈子生活在暗地里,永远见不得光?王子夏回到王家,倒还不如自己在外来的快活。
卢况露出谦逊的笑容:“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叶青微歪头笑道:“我觉得你们卢家人都聪明的厉害,为何非要有中庸这样一条祖训。”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过犹不及,不如中庸,不过——”卢况笑容浅淡,“阿软是如何见到除了我之外的卢家人的?”
叶青微笑盈盈道:“在书中见识过。”
“如何?”
叶青微捧着脸,柔声道:“当然是一见惊鸿,犹记多情。”
卢况背脊一僵,脸色也有几分复杂,他吞吞吐吐道:“你该不会是……”
“嗯?”
喜欢家父吧?
卢况抿住嘴,淡如鸽子尾羽的眼眸中荡开一些难明的情感,他张开嘴,却发现叶青微正在捂着嘴偷笑,他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故意逗他。
“阿软!”他板着脸。
这种事情也是能用来开玩笑的吗?
“抱歉,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有些走神。”
卢况忍了又忍,忍不住暗暗嘀咕道:“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
“那阿尚没有关系吧?”李行仪向叶明鉴追问。
叶明鉴笑道:“他当然是一路上都在闹,不愿意回家,不过白术说他都弄丢一位郎君了,可不能再弄丢另外一个了。”
崔澹即便现在晕船晕的厉害,也忍不住扬起幸灾乐祸的笑容。
正在这时,又一浑身雪白的鸽子朝船头飞来。
叶明鉴和崔令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莫非又有了什么变故?”崔令问。
叶明鉴摇了摇头,举起手,想让鸽子降落在上面,那只灵气十足的鸽子却理都没理会,一扭屁股蹲在了崔令的头顶上。
崔令失笑:“这只鸽子莫非是来找我的?”
鸽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众人一惊,竟然真有这么聪明的鸽子。
崔令将手搭在额头处,白鸽子纡尊降贵地落在了他的掌心,崔令小心翼翼地将鸽子放在眼前,那只鸽子“咕咕”一声,张开翅膀拍了拍,一阵风袭上崔令的绿鬓花颜,也将鸽子自己腿上的纸卷显露了出来。
“看来这次的书信是给阿令你的。”
崔令也微微诧异,他抬手取下信,看罢后,嘴角却勾起无奈的笑意。
“何事?”叶明鉴询问。
崔令抖了抖书信,笑道:“这封信是目先生送来的,我曾经求目先生做过一些事情,他如今便要我回报了。”
“是令你为难的事情?”叶明鉴直接了当道:“若是有需要我帮助的,直说便好。”
崔令笑道:“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目先生只是希望我能带带他的两个弟子,他信中说他算过,我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他的弟子就该到寂城了。”
叶明鉴道:“他又如何知道你到寂城?”
崔令笑道:“这便是目先生的神通之处了。”
崔澹一向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嗤之以鼻:“可惜了,他这回可弄错了,若是他弟子真在寂城,那可就见不到我们了。”
叶明鉴问道:“要不我们转头去接他们?”
李珪抵触道:“整个寂城都是米筠的耳目,咱们回了寂城岂不是又落入了他的掌中?”
崔令拍了拍叶明鉴的手臂,低声道:“无需担忧,我相信目先生。”
叶明鉴诧异地看着他,低声道:“你以往可并不会信这些东西的,莫非真的是年纪大了。”
站在叶明鉴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澄娘,伸出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间软肉。
叶明鉴差点叫出声来,好在他还记得千万不要在学生面前丢脸。
崔令笑呵呵地一拱手道:“多谢。”
澄娘莞尔一笑:“何需如此?若论来,我倒是要喊你一声兄长。”
崔令笑呵呵道:“多亏了阿明,我才能有澄娘这个好妹妹。”
偷听了一耳朵的叶青微,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澄娘很有可能原来并非是博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