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是你吗?你原谅我了吗?”
她恨得牙痒痒,只想大声问他,蒋之香重要,难道她就不重要?他没有任何话要留给她吗?
可是她说不出口。
面对将死之人,除了回他一句:“是我,是阿香。”还能说什么?
温文到死都没能见到他最想见的人。
不知道蒋之香是否好运,能见到她最想见的人。她那么多情人,天南地北,寻人是件大麻烦。
金发碧眼的护士出来喊:“谁是olive蒋的女儿?”
温欢:“我是。”
“病人情况不稳定,你快过来。”
温欢站着不动。
护士:“不想见吗?”
窦绿白推温欢:“欢欢。”
数秒。
温欢低下头,快步跟上护士。
房间nei很暗。
进房间之前,护士交待:“病人现在意识不清,求生欲望很低,如果可以,请你尽量鼓励她。”
温欢脚步沉重,缓步走近。
病床上的人全身上下插满管子,瘦骨嶙嶙,完全不成人形。
她瞪大眼,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蒋之香吗?
三个月前,她们最后一次视频,蒋之香虽然有些憔悴,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这不是她的母亲,蒋之香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个下场。
仪器的催命滴答声中,蒋之香的呼唤再度响起。
喉头里挤出来,含糊不清。
温欢扑过去听:“你想见谁?慢慢说,不要急,无论是谁,我都会替你找来。”
“欢欢。”
“我在。”
“欢欢。”
“我在,我在啊。”
蒋之香仍在喊。
温欢忽然意识到什么,问:“你想见的人,是温欢吗?”
蒋之香停止呼唤:“欢欢,原谅妈妈。”
温欢愣住。
不是别人。
蒋之香最想见的人,不是情人,是她这个女儿。
“我不原谅你。”
“你要是死了,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不能再丢下我第二次。”
护士冲进来。
温欢跌跌撞撞被推着出了病房。
窦绿白上前扶她,问:“怎么样?阿香怎么样?她想不想见我?”
温欢双手捂住脸。
三天担惊受怕的情绪爆发开来,强忍的眼泪再也憋不住涌出,她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直至声线嘶哑。
温欢哭着喊:“我不能没有妈妈,我需要她。”
窦绿白抱牢她,双眼全是泪,安慰:“我们都需要她。”
或许是上天垂怜。
三天后情况有所好转。
蒋之香的生命迹象越来越显著。
到第十天,她已经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姗姗来迟的律师找上门。
以防万一,律师提前告知遗嘱事项,蒋之香名下所有财产皆由温欢继承,当年蒋之香出走蒋家时,已经成年继承属于她的那部分财产,加上这些年的理财策略颇有见效,数目可观。
“完成财产继承手续后,你将成为城里最富有的年轻女孩之一。”
温欢看都没看文件,毫无兴趣,将文件递回去:“我暂时不需要它。”
律师不解:“蒋之香女士有过交待,只要她的生命陷入危险,不管她是否逝世,你可以立即接管她的财产。”
温欢:“她已经脱离危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温欢走进病房。
蒋之香闭着眼。
温欢在她身边坐下,凝视:“妈妈,别装睡,我看到你手动了。”
蒋之香睁开惺忪睡眼,发声仍然有些困难:“你真不好玩。”
“你也不好玩。”
蒋之香发怔,继而笑了笑:“对,我们都不有趣。”
母女俩对视。
沉默片刻。
温欢开口问:“疼不疼?”
蒋之香别开头,许久,她轻声吐出一个字:“疼。”
第84章 甜啊(68)
门被敲响,到打针换药的时间了。
护士上前,温欢准备走开,余光瞥见蒋之香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她不喜欢打针,蒋之香也不喜欢。
讳疾忌医,母女俩对于生病的态度出乎意料一致,宁愿痛死也不要挨针。
蒋之香咬牙瞪着那根即将扎进她身体的针,仿佛与它有不共戴天之仇。
温欢叹口气,重新走回病床边,手缓缓覆上蒋之香的眼睛,哄小孩一般,“不疼。”
蒋之香哽咽应一声:“嗯。”
打完针,温欢满手全是泪,她拿纸巾替蒋之香擦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