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算之人还真是可恶,卖主求荣之辈,人人得而诛之。老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能想到自己亲近之人会突然对自己下手?那伤的课不仅仅是身体,还是那颗本就脆弱的心。
“可是,杜老爷子,那位大阁领既然和□□一起打天下,为什么不入朝封侯拜相,却要远遁于江湖呢?”杨靖烨听得莫名,既然一起打天下,就当共享富贵才是,何以远去?难道是□□要杀功臣?杨靖烨赶紧摇摇头,甩开这大不敬的想法。
“这个,六百年前的事儿,老头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杜伯贤温和地答道,刻着岁月的脸上,满是慈祥。
或许厅中众人本是江湖豪杰,不拘小节,也或许是误会尽除,前嫌冰释,总之这一餐吃得是宾主尽欢。
唐礼乐没空去关注沧州其他武林人士的动向,只偶尔瞄楚梦寒两眼,所以还不知道现在正有人合计着算计她呢。
第三十六章
沧州城中一栋豪华宅院里,初春的寒风中,春梅俏丽,暗香袭袭。如此静谧优雅的环境下,正堂中四人却是恍若未见,面色各异:凝重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暗喜者有之。
正堂中央主位上的人开口道:“若此事属实,便可确定此人正是我天涯阁的叛徒,为人奸猾,心术不正。盗走了药堂的洗髓丹和药园中我辈守了近六十年近年才成熟的朱果。本来碍于大阁领之命,不得太过插手俗世,未曾追去。但近日夔龙佩现身,武林中又频现乱象。所以大阁领派本座与二位护法前来,一来平定江湖风波,二来捉拿叛徒,清理门户,最后协助夔龙佩持有者完成心愿。如今有尉迟公提供线索,倒是帮了本座一个大忙,本座在此代表大阁领谢过尉迟公了。”口里虽说着感谢的话,但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态,却没有丝毫感激之意。
被称作尉迟公的褐色长袍的老者,却是没有丝毫不满,神色恭敬地抱拳道:“二长老客气了,在下何德何能,敢当此谢意?能为二长老和大阁领尽微薄绵力,也是在下的荣幸。这夔龙佩已然给二长老查验无误,那么……”
“你放心,我天涯阁言出必践。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区区庆国皇位,不过探囊取物。如今武林大会在即,先要灭了那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的死亡林,再说其他。”那二长老阴测测地掀了掀嘴唇,做了个貌似在笑的表情,那模样别提多怪异了。
“是是是,在下太过急躁,长老恕罪。”褐袍老者被这诡异的表情一惊,迭声赔礼。
这人的行事气度,哪有半点仙灵之气?倒是有几分邪气。相比之下,那唐礼乐倒更像是上界谪仙,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若是无事,你且自便吧,我等先去休息了。”说完也不管面前这人有何反应,便带着身边的两个蓝衣少年施然离去,徒留褐袍老者敢怒不敢言。
不远的客房里,水雾缭绕之中,一道倩影映在房中的山水屏风上,时而仰头时而低首,仅仅是个影子,都有万种风情,引人遐思。
看那倩影除去身上层层衣物,优雅地跨进屏风后的浴桶。那倩影矮下去的同时,桶中水位猛涨,不时听得“哗哗”水声传来。
尉迟漓兰眉头深锁,心烦意乱。
爹爹与那人如今仿佛势成水火,非要置那人于死地。自己要如何是好?
爹爹为了大业策划了近十年,不允许有任何不安定因素存在。这唐礼乐却是固执得很,不愿助爹爹一臂之力,以爹爹的性子要杀之以绝后患也是正常的,以前自己从旁协助除去障碍,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可是,面对她,自己怎么就下不去手呢?
“哟,小妞,看上本公子了?也是,想本公子貌比潘安,才逾子键,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哈哈……”
“扑哧……这人,怎么这么调皮。告诉人家她是个女的,还调戏人家,真是坏透了。”当日唐礼乐轻佻的话语尤在耳边,此时想来,让尉迟漓兰忍俊不禁,不觉间,便已笑出了声。
“洗髓丹,洗筋伐髓。”那么珍贵的东西,江湖中人引为至宝,她却拿出来给两个小丫头,真不知是个什么怪人。
“凌波微步,哈哈,怎么样,这名字好吧?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名字。”那献宝的表情,就像个孩子。
门外守候的丫鬟听得响动,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洗好了?要奴婢伺候您能更衣么?”
尉迟漓兰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想得出了神,不由得俏脸一红,朗声道:“不用了,你下去休息吧,不必管我。”
“诺!”小丫鬟领命退去。
尉迟漓兰掬起一捧清水敷脸,让自己清醒些,不再去想那个惫赖的家伙。
一天后,武林大会如期举行。
这天同样迎来了这一年的场春雨,细细密密的雨,飘飘洒洒。
有道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些跟在场的江湖中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关心的是:死亡林这个组织,这三个月里,派人四处截杀武林同道,在今日武林同道齐聚一堂之时,定要想个法子,灭了这狗,日的狗屁林。
所以,在这天一大早,便有成百上千的武林人士向陇山山脉的主峰---天擎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