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熙杉躺下,忽然有一个手臂伸了过来,把她抱到了怀里。
“熙杉,别离开我,我只爱你一个人。”
熙杉泪如泉涌,耳边的发丝都被流下来的眼泪打湿了几缕。
十年的孤独,临到头来,竟然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另一间屋子里,同样有一个人,在辗转反侧。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俊逸潇洒的父亲,丝毫不理会小儿子的烦恼,顾自在一旁看着杂志。
卓卡丁最初是脑袋对着卓陆,后来换成了屁股,再后来换成了脚。一个小时内,卓卡丁顺时针绕了大床一周。
终于把杂志放下来,卓陆一双大手把卓卡丁搂抱到怀里。
“折腾了这么久,还不困么?”
“你都不帮我排忧解难,还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我看都是狗屁。”卓卡丁说完,眼皮朝上翻了翻,重重地叹了口气。
卓陆不怒反笑,对于儿子这种无病呻吟的情形,他是见多了,所以才这么镇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卓卡丁肯定又在为那些无厘头的事情瞎操心。
果然,没过一会儿,卓卡丁忽然闷闷地说道,“我大概是谈恋爱了。”
相对于上次暗恋那两个美女,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不然也不会让这个快七岁的小朋友翻来覆去睡不着。
卓陆只当是玩笑问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是个未婚妈妈。”
“。。。”
“我觉得她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才二十几岁,就要单独拉扯一个孩子长大。我现在觉得自己好无用,为什么我不能快点儿长大?我想用我的肩膀为他遮挡风雨啊!!”卓卡丁说着就激动起来,用小拳头砸着自己的胸口。
“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网上认识的。”
“他知道你现在多大么?”
“不知道,我和他说我今年三十了。”
卓陆闭目想了想,貌似比自己的年龄还大了5岁。
“她相信了?”
“她不相信。”
“那她还会和你谈恋爱?”
“她觉得我像四十的,认为我瞒报了十年。”卓卡丁用手托着下巴,一脸的发愁表情,“怎么办呢?四十岁相对于三十岁,梦想又离我远了一步。”
貌似三十岁的时候,梦想就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吧……
“爸爸,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实情?我不想欺骗她,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要坦诚相对么?”
卓陆现在无比可怜那个女人,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精神依托又是一个累赘,该是多么伤心。
“我决定了,以后不和你睡了,也不花你的钱了,我要开始独立。我相信她会等我的,我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证明给她看,让她明白我是唯一能够保护她的!”
说着,卓卡丁还真像模像样地收拾了一下被子,拍了拍巴掌下了床。
“我走了,不要留我,我不会再赖在你的床上了。”
说完,卓卡丁静静地等着卓陆的回复。
卓陆却把壁灯一关,淡淡回道,“我休息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真不留我了呀……卓卡丁吞了吞口水,貌似有点儿黒呢。不知道自己很久没有睡过的卧室里,会不会藏着白面小鬼……
卓卡丁走后没有二十分钟,外面开始掉雨点,没过多久,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卓陆在为卓卡丁计算着时间,看看他能在自己的屋子里待多久,门根本没有锁,他准备着随时迎接跑回来的小儿子。
一道闪电将外面的天空照亮,随后一声霹雷就这么落了下来。
对门哇呀呀几声叫唤,紧跟着一个小肉球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飙到了卓陆的屋子,又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卓陆的大床,钻进了卓陆的被子里。
卓陆用手摸着儿子的小脸,一片冰凉,小身子还在不停地抖着。
“爸爸呀……雷……都劈到……我的……窗户上了……我我我我……都给吓死了……”正说着,又是一阵雷声,吓得卓卡丁又把小脸埋在了卓陆的胸口。
卓陆笑着挑起卓卡丁的小下巴,问道,“你不是还要保护那个苦命的女人么?这么点儿雷声就扛不住了?”
“我……”卓卡丁语塞,而后急喘了几口气,趴在卓陆的胸口闷闷地说,“激将法也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回去了。”
卓陆就这么抱着卓卡丁,直到他完全睡着了,才把他轻轻放到床上。
第 74 章
梁苑辉清晨醒来,习惯性地伸出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很少睡到这么晚。一边想着,一边环视四周的墙壁,我竟然回到家了?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了,感觉这个屋子还没有办公室让他觉得安心。
扭头看看身侧,被子已经叠整齐,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墨绿色的小方枕。这个枕头熙杉已经用了好几年,仍旧素雅如新,熙杉是个干净朴素的人,她连昂贵的衣服都没有几件。
梁苑辉伸了个懒腰,刚要穿衣服下床,忽然发现被子里抖落出一封信。
看到信封的那一刻,梁苑辉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看完了里面的内容,感觉头嗡的一下就大了。
梁太太正在院子里散步,忽然看到自己的大儿子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
“早饭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厨房的碗碟里,还热着呢!”梁太太笑得十分温柔。
梁苑辉用手举着信,双目充血地看着梁太太,语气不稳地说:“昨天你和熙杉说了什么是不是?”
梁太太眉头一皱,拿过梁苑辉手里的信,一句一句仔细读了起来。
“苑辉,谢谢你在昨晚醉酒时说的那番话,作为你身后的女人,我从未起到过应有的作用。婆婆是个好母亲,她深知你需要什么,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个家。原谅我昨天说了违心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忍受,除了与人分享你,对我而言,不如永远失去。珍重,熙杉留。”
“她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么?我说了什么?我无非是谈论了一些孩子的问题,难道身为长辈,连说这些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梁苑辉一把抢过梁太太手里的信封,“告诉你,别想再把任何一个女人娶进来,门也没有。除了逢场作戏,任何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你要是一心想要个孙子,就把熙杉请回来,小心调养。随便找个野鸡生出来的野种,我他妈的不稀罕!”
“你这是和妈妈说话的态度么?”梁太太激动得双唇抖动,“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何况我再次挑选出来的女人,绝对不会比熙杉差,至少不会让你每天晚上都不回家。”
梁苑辉忽然冷笑了几声,眼睛直直地盯着梁太太,“梁苑杰的母亲,除了身份比您低,其他的也不差吧!她生出来的儿子,你会正眼看么?”
一句话,让梁太太瞬间哑口无言。
进了办公室,梁苑辉一直在琢磨熙杉去了哪里,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喂!”一个曼妙女郎的手搭上了梁苑辉的肩膀,“梁董,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梁苑辉没有一丝兴致,将女郎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划了下去。
女郎看不穿梁苑辉的脸色,又把手伸到了梁苑辉的领带旁,一边挑逗着一边问道,“梁董,昨天晚上没留下来陪我呢!”
“滚!”梁苑辉语气淡淡的。
女郎一愣,手僵在梁苑辉的衣领旁。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么?”梁苑辉忽然大吼出声。
女郎花容失色,赶忙从梁苑辉的腿上离开,看了一眼刚进门的杜衡,脸色复杂地走了出去。
杜衡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梁苑辉在里面发火,走进去的时候,梁苑辉侧卧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大少爷,你身体不舒服?”
听到杜衡的声音,破天荒的,梁苑辉忽然觉得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没什么,昨晚没休息好。”
“那您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吧,上午基本上没有什么事。”
“等一下,你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梁苑辉话音刚落,杜衡已经坐到他的身边。
“熙杉离家出走了,你想尽办法帮我打听出她的下落。她娘家就不要去打扰了,她不可能回去,不要惊动了那边。至于我爸那里,能瞒一阵是一阵吧,我是懒得去和他解释了。”
杜衡一惊,“少奶奶离家出走了?”
“别问我详情,我现在不想说。”
“哦,我知道了……”
正说着,杜衡的手机响了起来,起身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梁苑辉继续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脸上难以遮掩的疲倦之态。
走回办公室,杜衡的声音变得异常慌乱。
“大少爷,徐鹰……徐鹰……那边……要和我们协商收购的事情……”
“收购?”梁苑辉脊背处一阵发凉。
“对,他们那边说……现在握有港运集团……40的股份,打算高价收购我们手中剩余的股份,然后……”
“40?”梁苑辉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们手里握着港运58的股份,他怎么可能达到40?港运集团的股份都分散在小股东的手里,这些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徐鹰,他……他分明是在胡扯……”
杜衡脸色煞白,“我们前段时间为了集资,又将手里的一部分股票高价卖给了一些股东,我不知道徐鹰是不是暗中联系了这些人,又把股票暗中归集到了自己的手里。”
“你转让出去多少股份?”
“大概……有25……”
“为什么转出去那么多?你没有脑子么?!”
看着梁苑辉脸色发青,杜衡战战兢兢地说,“本来我觉得剩下33的股权,足够安全了,因为这在之前第二大股东也只握有10的股份。谁想……谁想徐鹰趁机钻空子。大少爷,没关系的,我们驳回他们的收购协议就是了,现在我们只要高价收回一些散股,还是有希望夺回控股权的。”
“你觉得现在谁的手里还有足够多的股票让我们回收?如果人家提出不可理喻的价位,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出得起么?”
梁苑辉的两句话说得杜衡一阵一阵心凉,是啊,他们现在正处在资金紧张的时期,去哪弄那么多钱?前段时间投入大把大把的资金,就是为了弄垮卓陆,不想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难道这就是报应么?
梁苑辉气得连杯子都握不稳,他现在的心情与看到梁苑杰得势时的嫉恨不相上下。在他眼里,徐鹰比梁苑杰还不如,梁苑杰虽是女星所生,可在豪门长大,身上带着贵族的标签。可徐鹰完全是个土匪,他就算穿着西装,开着豪华车,也永远是不入流的小混混。他凭什么要蛇吞象?凭什么要掌控港运集团?
“大少爷,您别着急,我去给姜少爷打个电话,他那里有一部分港运集团的股份。”
“你就在这打吧。”
“是。”杜衡哆哆嗦嗦地按了姜颜棋的号码。
过了好一段时间,姜颜棋才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困倦,像是还没睡醒。
“姜少爷,现在我们想高价购买你手中持有的港运集团的股份,但是可能不能立刻兑付……”
“我这里的股份转让了。”
杜衡一惊,“转让了,您……也……也转……转给徐鹰了……是么?”
梁苑辉的脸再次难看了几分。
那边沉默了半晌,打了个哈欠说道,“不是,全部转让给卓陆了,怎么了?”
“。。。”
“大少爷,剩下的……大部分……都在……在卓陆手里……”
梁苑辉如遭雷劈,身形巨震。
杜衡深吸了一口气,惨白着脸看着梁苑辉,安抚道,“大少爷,我们还可以想些别的方法,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也不一定能占到绝对优势……他现在不足50,我们还可以考虑反收购,把他挤出股东行列。”
“梁苑杰那里持有多少股份?”
“大概……没有超过10。”
“不用再安慰我了。”梁苑辉忽然露出几分悲凉的笑容,“他既然从姜颜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