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遇到了那些身强力壮的乞丐,她只有挨打的份。
她每每被打伤后,只敢蜷缩着身子卧在巷子的一角,白茫茫的雪花铺落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冰冷的不带一丝怜惜。
她冻得直打哆嗦,却还是紧紧地护住自己刚刚抢来的食物,忍着全身的疼痛,她嘶着牙用力地啃了一口手里的热包子。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其他人那里抢来的粮食,一个包子就可以够她吃上一整天的了。
“爹爹,我要吃这个!”一个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她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只因为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正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宝儿,而在她身旁的两人除了她的父母又是谁呢?
“爹!娘!姐姐!我是拾儿啊!”她匍匐着身子,朝着那笑得灿烂的一家三口慢慢爬去,身上的疼痛一直在提醒着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是
“哪里来的臭乞丐!快放开我!爹爹这个乞丐欺负我!”宝儿扎着可爱的辫子,此刻去委屈地撅着小嘴,泪水即将破堤而出。
“姐姐!我是拾儿啊!爹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小手松开了扯着小女孩的裤脚,转而向着一旁的男人爬去。
“住口!小怪物!我们一家人更本就不认识你!你把手给我放开!”狠厉的声音响起,女子朝着小女孩伸出了脚。
“啪!”的一声,女人用脚狠狠地踢开她的手腕。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将头抬了起来,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再看到令他心疼的画面,他也就不会心软了。
“姐姐,姐姐!你帮帮我!”她低三下四地乞求着身旁的小女孩。
宝儿皱起眉头,厌恶的避开了再度伸向她的手掌。冷冷地道,“我没有妹妹!更不认识你!”
这街上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围聚在那里看着热闹,有些人心生不忍,忍不住出来劝说这一家三口。
女人不高兴了,冲着那个说好话的夫人一声大吼,“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们瞎管闲事!”
“既然你们都不认她了,又怎么还是你们家的事呢?”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身上的穿着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那一双睿智威严的眼眸却让人觉得不容小觑。
“你”女子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你们不如将她交给我吧。”老者看着倒在地上的瘦小身体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对中年夫妇。
“爹爹!爹爹!”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到自己的爹爹朝着那位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就拽着娘亲离开了。
“爹爹”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了,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只知道喃喃的唤着爹爹,直到有
一双宽大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冷的早已没了知觉的手。
那人威严却又不乏慈爱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从今往后,你便随老夫姓,做我的女儿,可好?”
“嗯。”
老者扶起瘦弱的小女孩,带着她一同离开喧嚣的人群,而那位老者正是昔日的墨太守。
栖云寺的一间禅房里,相对坐着两位老者,他们正是墨太守以及墨太守的好友栖云寺的方丈大师觉明。
“方丈,潇儿脸上的面具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取下来吗?难道她也要像我那苦命的子书一样被那张面具操控着吗?”
“时机未到。潇儿这孩子本性不坏,若是以佛法加以引导,定然不会堕入魔道。”
“那么潇儿这孩子就有劳方丈大师多多操心了。”墨太守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容,曾经他也想过要亲手毁掉那张害死他爱子的面具,可是现实又令他寒了心,那张面具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他的潇儿,还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那个惹人怜惜的孩子,这样就足够了。
方丈大师亲自为他们父女二人在山下挑了一件屋子供他二人住下。
每天天一亮,小女孩便要上山接受佛法的洗涤,她仍是作男子打扮,这样上了栖云寺也就不会招来非议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小女孩消失了整整三天,奇怪的事情却开始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章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哎!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虐啊!),不过我还是坚持着把它码出来了。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
最后讨要一下花花!(于是乎,这篇文也终于变成了日更吗?)
以上over
☆、第 6 章
“主人,饕餮前来拜见。”苍老的声音在墨潇的心底响起,她狐疑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想,莫不是它在说话?
“你到底是谁?”心里的害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个声音陪伴了她多少个夜晚,可是每每当她想要醒来看看那说话之人,却是没有一人。
“饕餮正是主人脸上的面具。”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歉疚。
面具?对了,原来是这样啊!该哭吗?若不是因为这张面具她本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一直陪伴着爹爹一家人。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得知自己的身世了,更加不会遇到现在的爹爹和方丈伯伯了。
心里的复杂情感令她心头一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人,你的化形期快到了,请您务必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安心化形!”
化形?化什么形?她本就是人又不是爹爹书本里的那些妖怪又何须化形?
“主人,你戴着我已经有三年了,我原本存在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女儿身不被泄露出去。所以除非你戴着我很长一段时间,我就会慢慢改造你的身体,而再过三天,你就可以化形了。”
“方丈大师,我有一事不明。”
“哦?墨施主但说无妨。”
“潇儿脸上所戴的面具不是一直择男子为宿主的吗?为何此番却是选了潇儿这个孩子为宿主呢?”
“墨施主,你有所不知,潇儿这孩子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命,合该如此。”
“方丈大师,此话怎解?”
“怕就在这几日了吧?墨施主没有看出今日潇儿身体的一些异常吗?”觉明大师双手合十,轻叹了口气道。
“什么异常?啊,对了!她倒是和我提过她的身体最近总是生疼,像是什么东西快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一样,莫非”
“正是此事,恭喜墨施主了,潇儿那孩子脸上的面具终于可以摘下来了。”
“此话当真?!”
“自是不假!那张面具已经正式认潇儿为主,而不再是它的宿主了。”
“那么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切有待天意。”
三日后,消失的墨潇终于现身了,她除去了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有些苍白的面容,却也不失俊美,灿若星辰的双眸中满是欢喜,她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你你可是潇儿?”墨太守有些激动地捧着墨潇的小脸蛋,喃喃道。
“爹爹,是我,潇儿回来了!”墨潇喜极而泣,朝着墨太守直直跪了下去。
“潇儿,我的好孩子。”墨太守将跪着的墨潇扶起,很是感慨的摸着她的脑袋。
“潇儿,你的身体可还有不适?”觉明大师走出屋子慈祥的询问道。
“没有,只是我”墨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呀。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觉明也不多说,只是将手指抚上她的手腕处,“潇儿,你且将那张面具戴上一试。”
“嗯。”墨潇听话的将那面黑色的面具从怀中掏出,缓缓朝着自己的脸上戴去。
“等等!方丈大师,这若是又”
“放心好了,不碍事的。”
墨潇的手一顿,但又很快将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觉明大师再将手指探在她的手腕的脉搏上,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个传言原来是真的!”
“方丈大师,什么传言?”墨太守有些不解,他疑惑地望着墨潇脸上的面具,却没有看出任何不同之处。
“你还记得世人是如何评价兰陵王高长恭的吗?”
“自然是骁勇善战,俊美不凡。”
“错了!我们一直都被骗了!”觉明松开墨潇的手腕,仰头激动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还是让潇儿来揭秘吧。”觉明指了指墨潇,示意让她直言。
“爹爹,我现在是男孩子。”墨潇低垂着头,声音有些诺诺的。
“男孩子?什么!你不是女孩子吗?怎么又变成了男孩?”墨太守先是一愣,后是一惊。
“这就多亏了她脸上的这张面具了。”觉明缓缓说道,接着又道,“现在墨施主可是知晓老衲所言之事了?”
墨太守的心里难掩惊讶,原来这张饕餮面具的秘密就是这个呀!
那青史留名的兰陵王高长恭原来竟是,竟是个女子!
怪不得有人称他貌若妇人了,却是为了这般。
徐州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江湖名望徐承鸿一家三十八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鬼面公子灭了口。
徐承鸿金盆洗手之后经常与官府有交往,如今他一死,官府也不敢就此罢手啊,只是现在鬼面公子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一件事情闹得江湖人士人人自危,因为谁也不知道鬼面公子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何人。
谈及鬼面公子,自然是有着许多不同的猜测,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有人说他残酷无情,更有一些知情人认出他脸上所戴的面具正是当年扬州墨太守已故之子墨子书死前佩戴的面具。
所以,不少人纷纷猜测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当年的墨子书回来复仇了,对!当年死的那个定不是墨子书本人!要不然就是他更本就没有死,只是身负重伤偷偷躲起来养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手刃仇人。
若非如此,墨太守为何会忽然告老还乡,并且至今再无消息?
而且惨死的徐承鸿正是当年参与诛杀墨子书的同伙之一,这不是墨子书回来报仇雪恨了,又是什么呢?
为了维护治安,附近的杭州更是加大了排查,以免鬼面公子混进城去。
守城的士兵见到那些戴有面具的怪异人士不问缘由,一律逮捕归案!
离杭州城门还有二十几里路程的地方,一位全身包裹在玄色长袍的男子缓缓地行走着,他的脸上赫然戴着一张泛着暗红色光芒的诡异面具,那面具上的狰狞面容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遥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停下了脚步,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摘下了脸上的诡异面具,只见红光一闪而过,又露出了男子异常白皙的面容,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身体也跟缩了水似的,跟着小了一号。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男子的脸庞由于长期覆盖在面具之下,显得面白如纸,高挺的鼻梁之下镶嵌着两片泛白的唇瓣。一双眸子古井无波,若是细看的话,偶尔可见其中淡淡的光芒。
那件原本合身的玄色长袍愣是直直地挂在了男子的身上,再配上他一脸的肃穆,倒是显出了几分滑稽来。
这样的他,像极了一个错穿了大人衣服,故作深沉的顽皮孩子。
若是让人们见到这样的鬼面公子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是他的。
为什么呢?不为什么,只因为鬼面公子是一名神秘的男子,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是女扮男装的她。
她的步履不急不缓,大大方方的在守卫面前转悠了一两圈,就毫无疑问的放她入了城门。她略带讥讽地瞟了一眼城门,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城门上的两个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眯眼看去,正是杭州二字。
“两位姑娘,在下倒是比你们先到了这杭州城呢。这算不算是一个惊喜呢?”她低声喃道,嘴角划过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