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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红红的,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七奶奶她,七奶奶她……自缢了!”

    “你说什么?”父亲睁大了眼睛,笑容僵在他的脸上,“你说谁?谁自缢了!”

    “七奶奶,七奶奶……”俞嬷嬷哭着,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七奶奶自缢了……”

    窦世英茫然四顾。

    看见了像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边的女儿,这才有一点点的真实感。

    “怎么会……刚才还好好的……”他喃喃地道,高大的身子骤然间很矮了几分,面如金纸,嘴唇发白,颤抖不停。

    窦昭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脑海中如万马奔腾,隆隆响个不停。

    母亲为什么还要死呢?

    王映雪不是成了小妾吗?

    就算她生了儿子,也是庶长子……

    母亲为什么还要死呢?

    那她回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窦昭倔强地抿着嘴唇,小小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春日的阳光和煦而温暖,静静地照在一大一小两个泥塑般的人儿身上,只有那秋千,依旧晃动不止,引来数只彩蝶围着它翩翩起舞,一竞芳菲。

    ※※※※※

    窦昭穿着粗麻孝袍,表情呆滞地跪在灵前,随着唱喝声木然地磕头回礼。

    母亲是自缢身亡的,算不得福寿全归,又有长辈在堂,最多只能做五七三十五天的法事。

    家里没有主事的人,祖父请了三伯父和三伯母帮着操办母亲的丧事,还把给自己准备的楠木棺材拿出来给了母亲。

    来吊唁的人敬了香,不免要问一番死因。

    窦家的人对外一律称是暴病而亡,听者无不落泪:“……还不满二十岁呢!”

    窦昭的眼圈就跟着红了起来。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母亲虽然是她的母亲,可还不满二十岁呢!

    她三十岁才懂的道理,怎么能指望二十岁的母亲就想明白呢?

    有些伤,埋在心底,纵然是血肉模糊,表面上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母亲,从来不曾真正地放心,从来不曾真正地释怀吧?

    窦昭朝对面望去。

    一身素白的父亲面色发青,眼窝深陷,显得非常憔悴。

    他正跪在孝盆前,一张张地给母亲烧着纸钱,表情认真又虔诚,仿佛手里拿是一张张符表。

    眼睛通红的王映雪走了过来,她并肩跪在了父亲身边,默默地从旁边拿起一叠纸钱,一张张撕开,和父亲一起往孝盆里丢。

    “七爷!”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哽咽,“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拖垮的……姐姐的丧事还指望着您操办呢!”

    父亲没有吭声,轻轻把纸钱从王映雪的手中抽走,继续烧着纸钱。

    王映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跪在那里良久,父亲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眼神微黯,悄然退下。

    六伯父走过来挽了父亲的胳膊:“万元,你别这样。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应该保重才是。”

    父亲不肯起来。

    在自己的好友和从兄面前,他低声哭了起来:“我和谷秋说好了,要生五男三女……她如今走了,却连个摔灵的人都没有……你就让我给她多烧几张纸钱吧……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六伯父跺着脚,眼中却泛着水光:“你就是伤心,现在也不是时候啊!”他说着,声音渐沉,“睿甫回来了!他没有参加庶吉士的擢选……”

    窦昭抬起头来。

    睿甫,是她舅舅赵思的表字。

    “算算时辰,他应该就快到了。”六伯父声音苦涩,“等会见了睿甫,你想好怎么说了没有?三哥他们都在小叔的书房。这件事,我们得事先商量个说法才行……”

    “说法?什么说法?”父亲喃喃地道,心神显然还游离太虚,“都是我不好……那次俞嬷嬷说她要自缢,我还以为她是为了要挟我……原来她是真的对我伤心绝望了……我却一无所知,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赢了……她说,等着我给她赔不是,说要我承认,我离开了她就过得一点也不好……”他伏在妻子的灵前大哭起来了,“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答应过舅兄,会好好照顾谷秋的,会一辈子对谷秋好的……我言而无信……她说我龌龊……一点也没有说错……”

    “万元,万元!”六伯父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使劲地拖父亲起来,“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给睿甫一个交待。你不能意气用事。”

    父亲摇头,心灰如死地道:“是我对不起谷秋,等我把谷秋的丧事办完了,他想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吧!”

    六伯父气极,喊了两个小厮进来,把父亲架去了鹤寿堂。

    窦昭跑了出去。

    王映雪正站在灵堂外的玉兰树下望着父亲和六伯父远去的背影发呆。

    窦昭喊她:“王姨娘!”

    王映雪回过头来,眼角瞥了瞥灵堂外面的仆妇,笑容得体地走了过来:“寿姑,什么事?”语气温柔。

    “你很想生个儿子吧?”窦昭抬头,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不过,很可惜,你这一胎生的是女儿!等守完孝,新主母进门,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母亲一样好说话?”

    “你……”王映雪悚然,惊恐地连连后退,望着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个怪兽。

    窦昭很满意。

    冷冷地撇了撇嘴,身姿如松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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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紫20_九重紫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章 逝水更新完毕!

    -------------------【第二十一章 争论】-------------------

    九重紫21_九重紫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一章 争论  鹤寿堂里正争论不休。<b></b>

    窦昭赶过去的时候,听见三伯父道:“……这件事是由七弟纳妾引起的,怎么也称得上是‘善妒’了。这样一来,赵家也不好说什么。算是顾全了两家的体面。”

    她顿时气得发抖。

    死者为大!

    就算如此,你们也不应该为了推卸责任而让母亲死后还要背负这样一个恶名!

    难道你们不知道“善妒”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母亲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死后是这样一番光景,不知道还会不会那样毅然决然地自缢?

    难怪前世那些仆妇私下提起母亲都是一脸的不屑!

    可见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办法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可能有希望,有未来。

    窦昭撩帘而入。

    可惜厅堂空旷宽广,大人们个个心情沉重,门外又有人守着,谁也没想到有人会无声无息地闯进来。

    小小窦昭的到来,如飘落在河边的一片叶子,没有激起一个涟漪,。

    她捏了捏拳头,正要开口,独自一个远远地坐在旁边的父亲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行!不行!”他神色激动地大声嚷着,“谷秋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能这样说她!不能让她死了还背上这样的恶名……”他说着,神色骤然间显得有些颓败,声音也低了下去,“她,她是我害死的……”

    窦昭长吁了口气,看见坐在上首的二太夫人脸色一沉,厉声低喝了句“胡闹”,眼角眉梢变得十分冷峻难堪,“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说这样的话?你今年都多大了,说话怎么也不仔细地想想!你是不是想看着赵家和窦家撕破脸、打起来才好?谷秋是你害死的?你倒说说看,你是打她了?骂她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驳了她的颜面?她的死难道就和你纳妾没有一点关系?”

    父亲语塞。

    “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窦昭突然有点明白。

    如果不是父亲纳妾,父亲和母亲之间不会闹成这样。说到底,窦家的人还是认为这件事是因王映雪引起的。

    若是父亲不承认,这话说不过去。若是承认,却正好坐实了三伯父那句“善妒”的指责!

    舅舅是不是因为这样在道理上站不住脚,有苦难言,最后只能忍气吞下这枚苦果呢?

    窦昭神色恍惚。

    二太夫人的面色却慢慢有所舒缓。

    她怅然道:“谷秋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年纪轻轻就去了,难道我就不心疼?”说着,眼眶一红,“可心疼归心疼,却不能因为心疼她就儿女情长……”

    “可,可也不能这样说谷秋啊!”二太夫人向来严厉,家里的人都怕她,见她示弱,父亲不敢再顶撞,但还是心有不甘地道,“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您让别人怎么看待谷秋?”

    “这话不会传出去的!”二太夫人警告般目光炯然地把在座的人看了一遍,斩钉截铁地道,“法不传六耳。只要我们不说,赵家的人难道还会到处嚷嚷不成?赵睿甫可生了三个女儿。”

    “是啊!”三伯父接过话茬劝着父亲,“这句话传出去了,我们面上也无光。睿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待人最为赤诚,也是最为认真的。他若是闹起来,你纳妾的事一样会被弄得人皆尽人,七弟妹还不是一样要背上‘善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