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她哪种都想过,就不曾想这庄子里的人竟是这般变态——这那里是给人吃东西,这简直是让是渴求绝食!
耳朵里传来的嚎叫简直跟魔咒似的,她还得端出一幅王公贵族的波澜不惊——此刻她是真恨死了自己这身份——下一刻,却真是受不了的把手抬起搁耳朵上了——
却未料,她前一刻才将耳朵给堵起来,后一刻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忍不住转头过去——因为那场面太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她早早就扭过头去不看——却看那叫做束游的女子单手提刀,一脸抱歉的样子……
“抱歉,没做过厨子,手太生被我给宰了。”
丝毫没有半点抱歉的调子,配上一副极是抱歉的样子——看着人有种想扁的冲动。
东雅邕淡定的站在边上,没出声,但心头却很很的吐了口气——这魔音穿脑,总算是停了。
夏满的脸色有些不好,望着束游的样子像是连表面的客气也没了——不过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她便又还是那副温和的总管模样。
“既然如此……诸位夫人没意见的话今日的就餐便就此结束吧,待会儿会有小厮将早餐送到各位房里……”
说着,也没管她们是如何表情,便命人收拾了极快的离去——背影看上去有些怒气冲冲的。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就剩了一滩血,外加四个已经没了胃口的女人。
薛琼苦笑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乐食庄,这简直是乐死庄!让我吃这玩意儿,还不如让我去吃个鸿门宴呢!”
霍婷没说什么,只是冷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手中还提着把刀立在一滩血边上的束游,反倒是东雅邕开了口。
“昨儿个咱们就没吃上什么,待会儿的早餐这么一来,谁还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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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雅邕的话做了结尾,一行四人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说什么,又或者是前来带她们回自个儿房间的小厮们速度太快了,她话音刚落便来了人领她们回屋里,美其名曰早餐。
可她的话,就跟诅咒一样,让另外三个人安安稳稳落座,边上两个貌美白嫩的小厮伺候着用餐时……怎么的也生不起半点食欲……
束游忍着反胃的情绪,硬是塞了些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嘴巴里。
但结果是,她刚把东西放到嘴里,门口抬进来的那个小孩儿大小的鸡样的东西却让她一口喷了出来——
她现在还是在那个酒池的屋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的,她竟还真的得住这里。
那东西让两个小厮抬着,却似乎有些重了,两人都是副哼哼唧唧的模样,而束游喷出来的东西她自己还没怎么着介意,边上伺候的便急急忙忙的张罗了起来。
可她一双眼睛却像是犯傻了似的定在了那东西上——直到这东西上了桌,边上一小厮拿着刀将这玩意儿上的缝线给拆了,露出里面那睡的香甜的光溜溜小孩儿——
‘砰’
束游身后的椅子倒了。
这是她儿子!
第七十五章 过渡过渡
这……是她的儿子!
贞离与她的……儿子!
倒下去的椅子弄出了声响,但束游的眼睛却瞪着那塞在鸡肚子里的孩子有点发傻……虽然霍婷说了她那边是因为追着丢了的这孩子才到这里的,可是——
小家伙没长大多少,距离自己上次见他几乎差不多,只是此刻束游的心情却不比以往,她曾经恨极那背叛过自己的男子,连带的,对这孩子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说到底,这世上无爱哪来的恨?
而离去……就恍若恨的消亡,她知道自己心底某处因为松动而破堤的角落里深埋的感情,正汹涌着,于是几乎是有些颤抖了,束游抱过这小子。
悠悠睡得正香,半点也没察觉到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不过这光溜溜的小身子上因为黏着动物的内腹部而沾染上的油渍却让这小家伙摸起来滑滑的……
束游心头升起一股闷气——她的孩子,这些该死的人竟然敢将她的孩子给缝进动物的肚子里!
可此刻不若寻常……这些人手里还有她的人,唇齿略动,隐隐有些磨牙的趋向,束游却在一屋子惊恐看着她的小厮眼里缓缓坐了回去——那摔了的椅子早就被人扶了回去。
“和你们主子说一声,束某谢他。”
扬起笑意的面孔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过去应该都是一副极真诚的模样,但不知道怎么的,看在伺候的小厮眼睛里皆是一阵惊恐——
这位看来文质彬彬的小姐该不会……下一刻便会忽然暴跳起来挥刀砍人的吧?
众人互看一眼,心中没了底……一双双眼睛却不有志一同的望向了门外头——总管,夏总管可是……还有东西要送进来的啊……
胆战心惊的望着这又坐了回去,似乎回归了平静并且吩咐弄些干净水和小孩子的衣裳的女子……等待着屋子外头的敲门声……
束游没带过孩子,清洗这小家伙身上的油渍时虽然极力的轻柔了,却还是弄得这他醒了过来。
微张开眼睛的胖小子有一时半会儿迷糊,下一刻却忽然像是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的样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还边呜咽着叫着——
“哇……娘,娘娘……呜……”
或许是心态的改变,又或者是别的,束游从前听到这小鬼哭的时候那种无奈何厌烦的情绪却在这会儿像是打从骨子里心疼了起来——
这小子,从小便是没有娘的孩子,跟在贞离身边虽然衣食无忧,可即便是他能给予所有的疼爱,没有母亲便总还是可怜的……她怎么会,竟然舍得将他丢给姑姑?!
抱着哇哇直苦的小家伙,束游生硬的哄着,但她的麻烦还不止这个。
正当她似乎、可能要将这小家伙给哄得安静些了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应了声,那门便自然而然的打了开——
束游有些傻眼的望着门外的几个女人,五大三粗的那种,抬着一个无论在哪个地方看来都是有些巨大的床——大红的颜色,走了进来!
床被放到了屋子当中,厚实的帘幕遮掩的严严实实,半点也不让人知道这到底是张空床呢,亦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在里头。
但这床却一定是有些重量的,因为在放下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重重的‘砰’的是声音。
而这‘砰’的一声,便像是某种信号似的,在发出之后整个屋子里所有人便齐齐退了出去——剩了束游、她儿子、一桌子菜、还有一张巨大的床。
悠悠似乎被这巨大的红色所吸引,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忘了哭……
“娘……那是什么?”
乖乖趴在自家老娘身上,前一刻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家伙这会儿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
小孩子的脸本来就是易变的,是以束游只是庆幸这小东西终于不哭了。
抱着孩子上前,束游并没有多担心的拉开这红色——如果是要杀她,根本不必搞这么多的花样,她身边的人几乎被在这里,让她去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束游有想到这红色里面,可能是韶儿或者谭叹,哪怕那个小鬼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当她真的拉开帘子,露出里面跟悠悠一般光溜溜却在腹部有一道一根手指长短伤痕的少年时,怔了怔……
韶儿……
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沉沉的睡着,光滑的肌肤虽然白皙却显然的带着一股苍白……手指缓缓摸到那道伤痕,还有从前因为从楼上跳下来而落下的极浅的痕迹……
束游没出声,怀中的孩子却怯生生的唤了声:
“娘……哥哥睡着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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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束游屋子外头又来了人,说是请去赴宴,然后在束游预备抱着孩子一道去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拦人的小厮看着这张似乎应该是平静以及温和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打着鼓……鼓点敲得轰隆隆的响,响得他几乎要一下子跪下去——
奇怪了,明明这位夫人看着很是温和的啊!
束游却在下一刻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他,随着另一位前来的小厮一道走了。
不得不说这乐食庄可能真是很有些背景的,不然也不至于每吃个东西就得换个地儿,更莫说,胡乱的将人给安置在酒池边上,更甚者是在一池子好酒里寻欢作乐也成——
带路的小厮不怎么说话,束游也懒得开口,一路九转八弯,最后到的位置竟然是某栋屋子地下的地下室——很大,非常的大——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橘色的光一片片的,但里面站着的与她一道的人却只剩了另外两个——薛琼和东雅邕,霍婷没了踪影。
“束夫人”
脸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挺足的,夏满微笑的看着束游踩着阶梯走下来。
“夏总管,”
于是束游也很上道的你来我往一番,但是接下去的话就有点直截了当的意思了:
“霍将军退出了吗?”
没有来的人自然是有理由的,而束游说出口的理由也是一说一个准的。
“夫人说的没错,霍将军有些私事要处理,中午的时候便到夏某处告辞了。”
东雅邕呆在边上,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往——忽然有种被忽视的感觉——莫不是……人选已经确定好了吧……
“夏总管说的盛宴在哪儿呢?”
于是明知道这所谓的盛宴不可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东雅邕却还是开了口,她人都已经到了这儿了,怎么可能再去退却?
如果,她能够得到这个人选的位置……东陵的皇位……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皇女说的是,夏某这就将美食素材给打开!”
说着,夏满唇边露出了个笑花,带些奇怪的意思,人却转了个身朝着地下室的最里面走了过去。
呆在原地的三个人视线都跟在她身上,于是便看到她不知道是在哪里摸了摸,最里面的位置便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声响——一扇巨大的石门,由下自上开启,里面传出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幼嫩声音……
薛琼额上冒出冷汗,望了眼束游,却见她一双眼睛盯着夏满,半点也没有变化。
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太熟悉,熟悉得让薛琼胃部有些翻滚……
在她们老家哪里,有一道能吃的人头皮发麻的菜——刚出生的小老鼠,洗洗干净就丢到盘子里,活生生的,嫩嫩的,边上放个调料的碟子,食用的人将这小东西用筷子一夹,它便叫上一声,声音小小的,弱弱的,然后放碟子里沾沾调料,它又会叫上一声,最后入嘴,你咬下的时候,它又会叫上那么一声——所谓‘叫三叫’
她幼时便因为吃不下这东西被家里姊妹嘲笑过好久——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每次只单单是看着那幼嫩的小东西被端上桌子,看着它们粉嫩粉嫩的身子颤颤的打着哆嗦,她心头就是一阵抖——更莫说是听上那叫——
她都能连续做上好几夜的噩梦!
浑身发麻的站在那里,薛琼觉得自己怕是石化了,可耳朵边上却传来了站在里面开了石门的夏满的声音,而身边的人,似乎也开始了迈起的步子……
东雅邕先走了过去,束游走了两步,薛琼却还站着没动。
直到束游又一步走回来,拉了她一下,她这才像是回了神,但整个人却咻的一声向后窜了出去……
束游看着自己抓空了的手,吐出一行字:
“看来便只剩你我了。”
说完便走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逃,离之,惑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角落,方才落座的两个人此刻都瞪着桌子上那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小小老鼠们,一只精美的巨大碟子装了它们,有些甚至连眼也没张开,柔柔弱弱的就那么蜷成团儿。
角落里很安静,这是自然,因为只有三个人,连伺候的小厮也无。
角落也很简陋,除了二人坐的这张桌子和一面墙壁上巨大的卷轴,旁的便是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