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苏瑾瑜看着床上的沈建军,没有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怕错中复杂,而且以沈清黑白分明的个性只怕不能隐忍。
这件事不能出一点儿的差错。
“好,我先走了。”
苏瑾瑜走出医院,外面的天阴沉沉的。
他从电梯里出来,办公室外面坐着的秘书看见他,站了起来:“经理,白先生在您的办公室等着您。”
“他来了多久。”这是白穆这周的第二次拜访,虽然今天才周三。
“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白穆过来的频率不低,秘书小姐也习以为常。直接的把人放进去等,别说,这还真是白二少的特权了。
瑾瑜点了点头往里面走起。
他刚开办公室的门,坐在沙发上假寐的白穆就睁开了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终于回来了。”
苏瑾瑜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上次的合约,我想和你再讨论套论细节。”讨论个屁合约,白二少是找到了正大光明接近人的理由。
陆子昂管这个叫做:曲线救国。有点儿意思。
苏瑾瑜怎么可能不知道白穆的那点儿心思,平日倒是无所谓,只是他现在没有和白穆讨论的兴趣和精力。
沈建军的话像一颗炸弹一样,他现在还不能平复。
他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白穆站了起来朝着他走来。
苏瑾瑜的表情不对,白二少没有迟钝到那个地步。相反还十分的敏感。
“怎么呢?”
苏瑾瑜看着眼前的人,白穆以前是当兵的,兵种不普通。而且白穆的背景……
“你以前有没有和毒贩打过交道?”苏瑾瑜突然问道。
这问题莫名其妙,白穆疑惑得看了苏瑾瑜一眼。
他就是因为和毒贩打交道打的太火热才被白夫人勒令退伍的。
白穆的语气低沉了些:“怎么?”
苏瑾瑜终于反应了过来,“没什么,问问。”
白二少一愣,笑着说:“有,正面接触过,怎么,你想了解我的过去?说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苏瑾瑜否定了刚刚的想法,这件事还得自己想办法才行,陈昂做事难免不露出些痕迹,不然沈建军也不可能发现。
他想了?,若是警方赶到的时候陈昂刚好在,那么他就逃脱不了干系。只是怎么才能让那只老狐狸上当。
他一定要轻手的把陈昂推上不复之地。
苏瑾瑜把文件从桌子里抽出来,“说吧,你想了解什么细节。”若无其事的把刚刚的话题盖了过去。
白穆从苏瑾瑜的办公室出来后,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些。
白二少的直觉很准,又是放在心尖上的人,自然是更加的敏感。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去查查,在z市的那几个人和沈家的公司有什么关系。”
白二少留在z市,其中有一个原因是发现从金三角来的几个人一直在这里逗留。
白穆以前带领的队伍和这个武装到牙齿的贩毒团伙多次交手,双方各有损失。
最后一次的交手,虽然他打掉了对方在缅甸丛林的窝点。却也损失惨重,他有四个弟兄没有走出那篇丛林,白穆自己也受了重伤,肋骨断了三根。
白穆虽然离开了军队,却接着往下查了下去。虽然不在军队,但手下那些死去的兄弟都是血仇。
他如今的身份自由了许多,很多的事情也好查了很多。
z市的交通十分的便利,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隔几个沿海城市非常的近,而相邻的几个城市的毒品交易量十分的大,相对应警方稽查的力度也十分的大。
狡猾的毒贩退而其次的把z 市作为窝点。
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的海|洛因在这里进行二次加工,降低纯度之后流入市面。
白穆的直觉告诉他,苏瑾瑜向他提起这件事并非偶然。事实上,白二少的直觉一直很准,他的直觉无数次救过自己。
苏瑾瑜看文件看到一半,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
“你们不能进去。”助理颓然拔高的声音。
苏瑾瑜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打开门,看着堵在门口的一众的人,不动声色的问:“聚集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开会?”
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见他,声音很大的说:“听说董事长住了院,我们都十分的担心,公司不能没人管理不是,一个队伍不能没有领头羊,所以,我们必须推选出一个人暂代董事长。”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老员工,从沈氏公司发迹就一直在,现在是一个高管,平时就倚老卖老,他这么一说,有几个人符合。
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是安安静静的。
苏瑾瑜看着他,语气平缓的问:“请问你有何高见?”
被苏瑾瑜定定看着,竟惊觉眼前的人仿佛洞察到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一时候也有些的没有底。
转眼又想,不过是一个十几岁小孩能怎么样。他稳了稳心神,“我推荐沈经理,她处理事情老道,在公司十余年,资历也有,又是董事长的女儿,再合适不过了。”
他咬了咬牙,迎着苏瑾瑜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一口气说了出来,陈昂答应过他,事成之后升职不说,工资还会是现在的两倍。而且会一次性给他十万的现金。
沈兰只不过挂了一个头衔,平时连上班都不来,怕是大多数的员工都不知道采购部的沈经理张什么样子。
在这个男人身边几个附和的人,全是清一色的老人。拉拢他们,看来陈昂是下了功夫的。
苏瑾瑜等着他们说完,才不急不缓的说:“沈经理,是说采购部的沈经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去年就来过两次公司,一次是公司年底举办的年会,一次……倒是心血来潮的来上班,不过没多久就和公司一个长期合作的顾客吵了起来。原因听说是因为那个女顾客和她的手包刚好一样?先不说其他的,你确定她抽得出时间来公司,她去年来了两次,今天可是一次都没有来。”
这话一说出来,几个叫嚷的人都有些底气不足,这是事实。
倒是其他的员工一脸的不屑,这几个人在公司一向倚老卖老,大家早就颇有微词,不想这次他们啃到了硬骨头。
几个人被这么一顿抢白,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其中有个人哼了一声,说:“你一个小娃能懂什么,一个高中生不好好的在学校读书,没学会走就先跑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苏瑾瑜也不恼,平淡的阐述:“最近公司的业务有一半是经过我手,今年下半年主打的那个case,刚刚白先生和我洽谈细节才离开。”顿了顿他又说:“虽然我是一个高中生,若我没有记错,沈经理学历仅仅是初中,当然,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毕业,但是我们公司和外贸的公司一直有联系,你确定她能看得懂英文的文件,然后,每天来上班真的没有问题吗?毕竟这不是什么时尚的party。”
明眼人都心里知道让沈兰上台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背后操控的人是陈昂。原因是陈昂是公职人员,国家规定公职人员不能从商,所有,他不得不披着一层皮。
“少废话,说来说去。这公司沈经理不能管,难道还让你管理?”
苏瑾瑜的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我是自认为不能胜任,我推举沈清女士,她是国内一流大学贸易经济系的硕士学历,而且她也是董事长的女儿,不算逾越。很谢谢大家的建议,我从医院过来,董事长已经醒了,我会把今天的大家的建议说给他听,并且提议刚刚我说的建议。”
苏瑾瑜这话一说出来,刚刚还咄咄相逼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变,不似刚刚的斗志昂扬。
他们刚刚的行为,沈建军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这次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就散了吧,现在好像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苏瑾瑜扔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了办公室。
所以的人都散了,一场危机化于无形。
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窗户外面的阴霾仿佛散不开,像是到了晚上一般。
狂风大作,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苏瑾瑜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瑾瑜,有一个护士鬼鬼祟祟的潜进了你外公的病房,就是你上次你叫我们注意的那个护士,她还没有动手就被我们抓了起来。”电话的那一头,是沈清。
一道闪电在劈在窗前,照亮了黑暗。
“怎么样了,我让你查的事情。”
“没发现什么状况,不过,沈家在西边有一个仓库,租给了一家泰国的贸易公司,我查过,这个公司在泰国基本不营业。而且这个仓库很稀奇,白天几乎没有人出来,只有晚上才有人进去。仓库的门一个月都不打开一次,也没有货车进去,太反常了。”
“你还有什么线索?”
“哦,对了,我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一个人出来,那个人边走边在打电话,说的不是中国话,所以我偷偷的拍了一张他的照片。我现在传给你。”
白穆看着屏幕,眼睛眯了眯。
“你见过这个人吗?”
“见过,他的老大死了以后,就跟着林谒,这件事情,林谒一定在!”
☆、第二十章
医院里,沈清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夏露,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说吧,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沈家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什么你要对我的父亲下毒手。”
夏露现在心里没有底,整个人都不太清醒,浑浑噩噩的,她身体微微的发抖,转动着眼珠,语调不稳的说:“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不过……是走错了病房,对,是走错了房间。”
“你手中针筒里面的药品我让人查了成分,是氯化钾,一般的人注射了的话,不到一分钟就会让心脏停止跳动,了然无声的死去,这种药物一般不在市面上流通,倒是国外很多用这种药来实现安乐死,你怎么会有?更何况,医院没有需要你执行安乐死的对象吧!”
顿了顿,沈清又说:“你抵赖不了的,你这几天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监控有拍到,这个科班又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类,别人不会相信是巧合,警|察更不会。”
夏露被一阵的抢白,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当然知道做这件事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这是蓄意的杀人。
她的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沈女士,这件事情和我们医院无关,纯属她个人行为,万幸的是您的令尊没事情,你看,这件事我们可不可以私底下解决……你们要多少的赔偿金,我们都好商量。”副院长满头的大汗,医院最怕的是医疗事故,更何况是这样恶性质的谋害。
只怕是传来出去,被媒体这么一报道,整个医院都抬不起头,他这个副院长也会下台!
沈清冷笑:“赔偿?拿什么赔偿?如果今天我的父亲有事,那她就只能拿命来赔偿!我实在无法相信,你们医院的人,素质居然如此的低下,而你居然想和我私了,如果事情发生在你父亲或者儿子的身上,你会私了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副院长的垂下了头,知道这件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夏露,“夏露和外科的夏平医生犯下了重大的过错,接受医院的处分,从今天起被医院开除。”
夏露抬起头,“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做的,和夏平医生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他推荐进来,他自然有失查之罪。”副院长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他要好好想想公关对策。
夏露垂下了头,泪终于不断线的砸了下来。她的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很辛苦,母子俩十几年来没少受了大伯夏平的恩惠。她不爱读书,连上的卫校也是大伯帮忙联系的。没想到末了,自己居然连累他。
夏平后年就要退休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会让他灰溜溜从医院离开,她成为了他的污点。只怕此后,她和她的母亲在左邻右舍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而她自己的前途,也被她一时的鬼迷心窍给毁了,这世界上重来没有后悔药却有悔恨的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