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非
书房在卧室的正对面,镜花堂有史以来最令人胆寒也最令人敬仰的黑堂主正坐在他的专用座椅中,单手支腮,魅惑的眼狭长微挑,瞳中跳跃着一点蓝光,目光斜下,欣赏自己完美无暇仿如玉雕的漂亮手指,摊开、合拢,再摊开、合拢,无聊地重复了好几遍……神色妖邪,似在思考又似在等待。
“主上。”
淡影悄无声息的掩藏在浓黑的夜中,呼吸细微均匀,不急不躁,不仔细听,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东西呢?”
卷宗快速出现在案几上。
手掌的运动告一段落,修长食指伸出,轻勾细绳,卷宗缓缓铺开,其中的内容在烛火的照耀下一览无余。
脸色不变,眼神却越来越y狠。
“老家伙,果真隐瞒了最重要的消息。”
如他所想,姬千年和司寇的关系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却没料到,她居然是那个小野种的妻主。瞳孔缩紧,司寇啊司寇,你真是y魂不散,死了也不让我安宁,还留下个祸害——他们,当他黑樱雪是傻子吗,以为可以就此瞒天过海,在他耳目所不及的地方幸福一世?休想!只要有他存在的一天,只要他的恨意不消散的一天,决不容许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一无所知的得到幸福!
我的恨,我的怨,一样不少的加诸在你身上,也让你尝尝被最重要的人遗弃的痛!
卷宗丢进火中,就像黑樱雪的怒火,熊熊燃起。
>>>>>>>>>>>>>>>>>>>>>>>>>>>>>>>>>>>>>>>>>>>
黑樱雪用了什么手段她不知道,但银月国和亲的皇子的的确确已被他派人接回,正赶往镜花堂的路上——这是黑樱雪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从考究,反正到时候见到人就行了,这样一来她也放心不少,接下来就是提防君小姐送她的“回礼”,毕竟做了“坏”事不接受惩罚连老天爷都要嘘个几声,希望君小姐的报复不要像她的发型样呆板无趣。她虽不喜欢有人在背后算计她,却更不喜欢一眼就看透的老套。
不要说她恶趣味,每天和某个心机深沉,动不动拿她开刀时不时丢点麻烦给她的男人朝夕相处,圣人也会堕落成魔鬼……近墨者黑嘛,别说她本身的恶劣,在他的激发下以惊人的速度成倍增长。即便如此,还是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强j神跟他斗智才不至于沦陷到让他取笑。最近,他似乎玩上了瘾,整天把喜欢二字挂在嘴边,一落下风就不厌其烦的把玩具论抬出来压制她,还加上最喜欢,她其实很想撂出狠话:管你喜欢不喜欢,离我远点,否则就把你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可惜,在他以眼“吃”人的战术下往往胎死腹中,以失败告终。
郁闷啊——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连唉三声,姬千年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杯刚沏好的茶,眼光以中央为圆心轴,扫s房间内的一桌一椅,一砖一瓦,哪里有细小的缝隙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也没有其它意思,就是因为无事可干,黑樱雪从昨天开始就变得y阳怪气,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摆副臭脸给她看不说,还话中藏刀,字字尖锐。
懒得多想为什么,他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她,不想说谁也逼不了他,他那个人,表面骄傲任x,唯我独尊,实际上却寂寞的需要人陪伴。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姬千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既然闲得发慌,就找些事做吧,也不辜负门口那些辛苦站岗的门神。
想想,这也是训练的一种,加强他们的反s神经,
刚站起来,未及将脑中的计划付诸行动,黑樱雪猝不及防地推门进来。
姬千年愣了愣,复又坐下。
“有事吗?”
黑樱雪紧紧盯了她好一会儿,语音像压抑着什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没有习惯x的妖艳笑容,反倒是一股子沉闷在房内盘旋不去。
“这是你的地盘,想来就来,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你,当然随你高兴啰。”
“……”他靠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凝视她,良久,扬起魅惑却空洞的笑,“听我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你的心情很好?”忍不住问。
“是啊,好到想杀人。”
黑眸闪过暗光,心中猜出了七七八八。“那我就洗耳恭听,但愿不要是个无聊的故事。”
“绝对不会。”
……
故事并不复杂——
一个富家公子救了因负伤误入家中的女杀手,进而爱上她,而那位杀手是组织内的首领,不可能为了公子抛弃一切,鉴于两人背景相差悬殊,女杀手忍痛割爱断情,离开公子。原本公子的家人已为他订下门当户对的亲事,只等女方前来迎娶,但公子抵死不从,一心只想爱那女杀手,背井离乡千山万水的寻找;皇天不负苦心人,某天,公子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找到女杀手,向她表明非她不嫁,吃苦受累都要跟她在一起的心迹,女杀手也被富家公子坚贞不移的爱情所感动,为了不让公子有所遗憾,闯进公子家在他父母面前发下毒誓,会一生一世对他好……到这里,应该是个幸福的结局。如果没有那一场盛世的烟火大会,如果没有遇见那个菊般少年,或许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故事会延续到天荒地老。
移情别恋的爱人,违背诺言的爱人,把属于他的温柔给了别人的爱人,善良的公子不忍伤害任何人,只能独自神伤,在痛苦中日益憔悴,心碎成片片也无力争取。
这就是爱,再痛再累再苦也希望心爱的人能快乐,不忍责备一丝一毫。
爱着,并痛着。
最后,公子病死了,爱人始终没有把那位少年娶进门,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被送走了,再后来,都死了,留下公子和爱人的小孩怀着满腔怨气和寂寞,守着早已烟消云散的爱恨情仇……
黑樱雪的故事讲完了,姬千年彻底无语。
室内安静的只闻彼此的呼吸声,空气流动着一种沉闷和抑郁。
这个故事不完美,有些无聊,甚至有点悲情,姬千年很想表示一下同情,但,更多的却是无力。
她想,对黑樱雪,同情就不必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需要。说无聊是因为故事情节实在很像一般的都市言情,黑樱雪也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讲故事,更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安慰和同情,恐怕另有深意在其中。仔细想想,女杀手的移情别恋,违背承诺,富家公子的伤心难过,憔悴病死,少年的无辜介入——这三个主角指的是黑樱雪的爹娘和司寇大叔吧。难怪大叔至死不肯说出琴玉的妈妈是谁,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想当初,她得知家里的两位大人是一对被爱情冲昏头脑不计后果携手私奔的笨鸳鸯,她倒是很认真的鄙视了下——美人老爹,千金妈妈,容我小小的忏悔一下对你们的不敬。姬千年掀起眼睫瞄了瞄沉默的黑樱雪,提不起情绪发表谁对谁错的言论,她比较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黑樱雪面色如常,除了笑容不复以往的妖惑媚人,实在看不出他哪里难过了。
情绪掩藏的很严密,丝毫不外露呢——
她为他叹息,这个人,就算伤心到极致大概也不会让外人看到吧。
“你……”亮色暗沉的眸子定在她不为所动的脸上。
“嗯?”姬千年的表情完美得不像真人,拎起茶壶给自己的空杯注满了茶水,顺便端过瓷杯也给黑樱雪倒满。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应该口渴了吧,看,她多体贴。
“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个故事?”眸色继续下沉。
“哦。”依然回他一个单音节。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得出故事里的人是谁。”
“啊。”她笑笑,有些心不在焉。
“不劝我怨怨相报何时了,叫我放下仇恨,化干戈为玉帛?”声音冷冰冰的,冷到姬千年终于回过神来奇怪的看着他。
“谁和谁?”装傻。
“别装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可真是错综复杂呀,大叔是“第三者”,琴玉是私生子,黑樱雪是琴玉的哥哥——头都大了,姬千年揉揉太阳x,非常的无奈。
“你要恨就恨吧,恨得没力气再恨了就原谅他们,反正人都死了,你总不至于把尸体挖出来鞭尸,小心遭天谴。我说你呀,天天把仇恨记在心里是件辛苦事,不仅折磨自己也折磨关心你的人,更不会让你快乐多少。想想看,如果你的人生除了恨什么都不剩下,那不是很可怕?”
“你维护他,就因为他是你的人?”恨完了就原谅……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姬千年突然发现,黑樱雪固执起来不是一般的难缠。
“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我说了你就会听进去?好吧,我问你,琴玉做了什么?他无法选择爹娘,为了成全他们的爱情,一出生就被送走,连亲生爹娘的面都没见过,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何其无辜?你满腹怨气,至少是在爹娘身边成长,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琴玉呢,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却毫无怨言,相比之下,谁才是最该恨的那人。小雪,他不知道有你这个哥哥,对上一辈人的事更是完全不知情,你迁怒于他就能减轻心中的愤怒吗?你要恨也恨错了人,大叔何罪之有?他只是被你娘爱上,爱他所爱。真要说起来,你那个移情别恋的娘才是导致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她不该对你爹许下承诺却又轻易背弃,不该强留大叔在身边却又不给他名份,害得他们一个病死,一个活着跟死了差不多,还连累下一代;你爹也是,他甘当爱情的牺牲品,甘愿接受爱情的背叛,结局虽然让人心痛,不过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何况人都死光了,说再多也枉然。”
“爹没有错……”黑樱雪握紧拳头。“是娘辜负了爹,是那个人伤害了爹,爹才……”
“所以,归g结底是你娘的错,她要不见异思迁,你爹又怎会一病不起,无药可医。”姬千年也不想直观的把错误加在一个人身上,或许三个人各有各的错,感情的事谁又说的清楚。依黑樱雪目前的情况看来,不这么做他会把恨意转嫁到琴玉身上——当事人都死光光了,活着的就剩下琴玉,琴玉真倒霉,什么都不知情就背负了莫名其妙的恨。“……恨的另一面是爱,没有爱哪来的恨,你确定自己恨的人是他们不是自己?”
“……”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娘不把大叔娶进门,三个人一样可以相处的很好不是吗。”黑樱雪的爹既然有容人之量,干嘛不点头让大叔过门,也好过看两人卿卿我我暗地里伤心。
“黑家人一生只能娶一个。”黑樱雪很生气,平时的魅惑早已荡然无存。娘虽然有错,司寇却更可恶,没有他,娘不会疏远爹,他也不会看着爹一天天憔悴却无能为力。
“只能娶一个?”姬千年惊讶极了。
“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想阻止我伤害他。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原谅他,不管他是否知情,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他的存在就令我厌恶得想吐。”黑樱雪的笑,y狠的让人胆寒,姬千年注视着他,眉头皱起。
“你想做什么?”既然摊牌就一定有他的打算,事关琴玉,她不能悠闲的袖手旁观。
“你说我会做什么?”靠近她,魅眼闪烁着诡异,说出来的话给色彩柔和的房间里蒙上一层y冷的黑色。“让他们父子团聚可好?你不是说他从未见过爹娘的面吗,我好心成全他,送他下去享受天伦之乐,有爹娘陪着他,他也不会寂寞……呵,你想杀了我?”
姬千年也跟着笑,笑意在唇边荡漾,眼底却一片冰冷狠厉,手不知何时架在黑樱雪的脖子上轻轻捏着。
“你有个漂亮可爱的颈子,颜色也十分诱人,好想在上面咬一口尝尝它的味道呢。嗯,皮肤光滑细腻,手感也很好,就是有些脆弱,不知道把它扭断的感觉如何,应该非常刺激吧。”
“……”
“小雪,我的耐x有限,你不要把我惹毛了哦,不然管你是谁,我的人绝不容许他人伤害,必要时,我是魔鬼。”而魔是不懂留情的。
“他就那么重要。”黑樱雪眯起眼,无丝毫惧色,静静凝视她。
“很重要。”
“你对他也很重要?”
“很重要。”
“……放心,我不会对他下手。”杀了他太便宜了,他要抢走他最重要的人,让他比他还要痛苦百倍。
这是你欠我的,我亲爱的弟弟。
姬千年松开手,看了他半晌。
“不要耍花样。”
“这是玩具对主人的口吻吗?”
“……”
不受教育的家伙。
好友重逢
第二天清晨,姬千年睡得迷迷糊糊的,黑樱雪的手下跑来敲门,叫她去一趟前厅。
“客人?”
“姬小姐请。”
了解镜花堂的众人都是上了塞的闷葫芦,一问三不答,也不想自讨没趣的多费唇舌,慢条斯理的梳洗完毕,在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上次来过的前厅。
厅内站了几个人,刚想进一步看清楚究竟何方神圣让黑樱雪慎重其事的请她过来——她在这国家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吧?眼光扫过去,没等她看个仔细,一个人形沙袋伴随一连串熟悉到死都忘不了连鬼听了都要起皮疙瘩的叫唤,带有混响效果。
“小姬小姬小姬小姬小小姬姬姬姬——”
姬千年破天荒的黑了脸,嘴角抽搐了下,硬是忍着异样的目光站在原地,没当场逃跑。
“小姬姬姬——”
人形沙袋以超光速朝姬千年扑过来,让她避无可避,两人撞个满怀,力道大得姬千年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
“你……”
“我好想你啊,小姬。”
……
黑线满头满脸,箍住她的女人不仅把她抱得紧紧的,还在她背上用力拍打。
你是想杀了我吧,痛死了!
姬千年哀叹,不是幻觉,这女人是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谋害她哪。
“唉呀呀,小姬,你瘦了好多,身子骨愈发纤细,是不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习惯?唉,我也很想随你天涯海角,俩俩相依,永不分离。自从你走后,我是日也思夜也想,寝食难安,忘音笑话我像得了相思病,我是真的真的想你想到心都痛了,你可明白?”皇深若捧着她的脸‘伤心’的左看右看,旁人的怪异目光一律忽视,笑眯眯的欣赏好友色彩斑斓的表情。
……忍耐,忍耐,她是优雅的姬千年,在外人面前要顾及形象。
“小姬,死没良心的,你都不想我吗?”
咬牙,微笑,姬千年呀姬千年,你一定一定不能破功,私底下再找这女人算帐。“想……”掐死你这个祸害。
“嘿嘿,我就说嘛,小姬怎么会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呢。”
“……”
“你们认识?”
敏感的发觉到姬千年的面具有瓦解、崩溃迹象,黑樱雪顿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笑容魅惑的问着姬千年的同时,眼神却在凌迟犹如章鱼似黏在姬千年身上的皇深若。
大概觉得黑樱雪的眼光太过‘热情’,皇深若盯着黑樱雪瞧了好半天,两眼放绿光,像饿了很久,对方的美色让她蠢蠢欲动且有扑上去调戏的趋势,如果不是姬千年拽着她,皇深若早化身为色狼,丢人现眼了。慢慢地,在眼神较量中,皇深若开始冒冷汗了,脸色转变十分迅速,越来越难看了,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死的青蛙,下一瞬间就会被对方秒杀……可怕的男人。皇深若缩缩脖子干笑两声,僵硬地转向别处,不敢再看黑樱雪。
趁这个空档,姬千年迅速扫描了一下厅里其他人。
君小姐正用杀人的眼光怒视她,灰衣男人依然站在她后面——这两人倒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怎么就没凑成一对呢?姬千年不意外再次见到她,心里很清楚这女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味执意到底。再看看黑樱雪,他正在发挥漠视的最高境界当君小姐人间蒸发,这都不是让她吓一跳的原因,而是那位她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君家大公子君初见居然也在现场,还用他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
汗,大杂烩,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全来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还是老样子,态度一点没变。”
黑樱雪不着痕迹地拦在姬千年身前,妖妖娆娆的笑着,君初见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微微扯动唇角,似笑非笑。
这两个男人以前就认识?姬千年挑挑眉,发现两个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天雷勾动地火,刀光剑影,陷入无声的交战当中。
有点不妙了。
“既然是朋友,你们就好好叙叙旧,我跟深若也有话说。深若,出来。”不等皇深若有所反应,姬千年拽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拖出大厅。
她才不要留下来当p灰——还是最华丽的那种。
一出门口,皇深若吁了口气。
“小姬,你的桃花运还真不错,一来就是两朵,那两个男人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不过你也要当心哦,香花易摘,就怕摘到有毒的桃花,吃下肚去消化不良,闹出一身病来。”
“深若,你再胡说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姬千年白了她一眼,什么桃花运,她走了霉运才对。“我问你,你怎么会来,还跟君初见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咦,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的父妃是君家的远房亲戚,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暧昧关系。我小时候跟君初见见过几面,印象不深刻就是了。”
“你的父妃……”她从来没听深若提起过她的父亲。是不想说还是有其他原因,她无从得知。
“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我是凤后带大的。”皇深若爽朗的笑笑,也不在意,“这事其实不值一提,也不甚光彩,你也知道,g里都是些吃人的东西,我父妃是病死还是人为的谁也不关心,都忙着争宠夺爱去了。贵为皇女又怎样,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小孩自在,我宁愿当个游手好闲的空头王爷,免得惹来一身骚,睡觉都不得安宁。”
“我看是你天x使然,当了官就要收敛点,还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皇上个不饶你。”大智若愚指的就是深若,深知位高权重会惹来无尽杀机,所以大隐于朝,锋芒尽敛,让人以为她x无大志,整天混迹花街柳巷,当她的闲散王爷。“皇上最信任的就是你。”
“我知道。”皇姐是凤后所出,她跟皇姐最亲。皇深若搭着姬千年的肩膀,叹了口气,“还是小姬懂我,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少来。”在她面前玩油腔滑调这一套,当她是花街里的小官吗。“深若,为什么找上君家。”
“君家的情报驰名天下,我之所以找上君家就是为了打探你的消息,不然光凭我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你呢。”
“镜花堂不是人尽皆知的地方吧?”她人在镜花堂,相信在黑樱雪的管制下不会有人泄露她的行踪,君家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她的下落……中间似乎少了某个环节。
“说来也巧,我们前脚刚到君家,后脚那君家姑娘就跑进来揪着君初见说有个叫姬千年的女人抢了她的爱人,要他替她报仇。我一听就乐了,小姬的名字可不多见,那一定就是你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本想给你个惊喜,想不到君初见比我还急,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赶过来——嘿嘿,小姬,你老实说,你跟他是不是有一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姬千年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君小姐是君大公子的妹妹?”
“应该不是,她是君家分支的人,她娘亲是君家五大执事之一,听说手段j明圆滑,很能干的一个女人。对了,你怎么知道君大公子的闺名?”说了半天,皇深若这才觉得奇怪,小姬怎么和君初见扯上关系。大公子眼高于顶,媒公几次上门说亲未果,至今还不知会花落谁家呢。难不成他真瞧上了小姬?可是,大公子不外嫁,小姬要入赘?
姬千年也不隐瞒,原原本本将路上发生的事告诉皇深若,末了,皇深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姬你的桃花运接二连三的来,要是小紫知道了,又要大闹皇g了。哈哈!”
“很好笑吗?”姬千年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捏捏手指,大有你再笑就对你不客气的意思。
“呃……”好野蛮哦。
“你一个人来的?”姬千年见她识相,暂且饶过她,想到她一人前来,又不免担心。
皇深若连忙道:“皇姐听说光华国爆发内战,担心你只身一人,在路上出了事无人可商量,又见你迟迟不归,担心得不得了,让我带一队人马前来接应。我嫌人多碍手碍脚,让我快活不起来,就向皇姐推辞了,考虑到我一个人上路挺危险,又把八妹叫上……八妹的武功在众皇女中是最厉害的,一人可抵十人,比那些侍卫高强多了,要是你真出了事,八妹也定能派上用场。”
算她聪明。八王爷是个武痴,武功之高自不用说,办起事来也条理分明,总之,有八王爷在,如虎添翼。
“八王爷呢?刚才在大厅没看见她。”
“那个——”皇深若挠挠头,心虚的不敢看她。“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长话短说。”看这女人的表情,就知道有事发生。
“……君初见行踪不定,要找他很困难。”
“然后?”
“我听说君三公子在光华国举行绣球招亲,心想这是老天给我们的好机会,就兴冲冲带着八妹来到此地……”姻缘天注定,也怨不得她吧。“城里闹哄哄的,于是我拽着八妹去瞧热闹,谁知刚挤进去,一个不明物体朝我砸过来,我……”
“不明物体?”姬千年打断她的话,眉头因想到某件东西而皱起,“是什么?”
“等我看清楚,原来是个绣球。”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被球砸到也很痛呢。皇深若颇为遗憾的说,当是要是接到就好了,美人啊——
“砸到你了?”姬千年突然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摇摇头,这就更遗憾了,“我以为是暗器,下意识地躲开,结果……”顿了下,不好意思的傻笑,“球砸到八妹脸上,八妹气冲冲地抱着球要找人算帐,结果有一群人拥上来扯着八妹嚷嚷着喊她姑爷,把八妹拖走了,我急忙跟上去一看——你猜怎的,原来是君三公子的绣球砸到了八妹,君大公子也在哪里。君初见说只要我促成八妹和君三公子的好事,他就无条件帮我打探你的消息。正好,八妹得了个美人夫郎,我也找到你,一举两得。”
姬千年无力的想,倒霉的八王爷。“所以你就把八王爷卖了?”
“谁说的,是八妹心甘情愿。”要不八妹那个武痴,一辈子不成亲都有可能。
“我说你啊,君三公子j通琴棋书画,八王爷一窍不通,除了武学其它都不感兴趣,哪来的共同语言!”
“慢慢培养呗。”
说得好听,别培养出一对怨偶就谢天谢地了。
“你把八王爷一个人丢在君家?”
“八妹的贴身侍从也在。”
“还卖一送二呢。”真服了她。
“我羡慕八妹,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小姬你说,我怎么没那个福气?”
“要是你不闪开,美人就是你的了。”
“然后忘音拿刀砍死我,亏你想的出来。”明摆着陷害她嘛,真是。
“深若……”姬千年微笑如花。
“干嘛?”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吧。”
“八王爷的武功不知比你高了多少,为什么你能躲开,八王爷躲不开呢,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
“深若,老实交代,你对八王爷做了什么?嗯?”
“那个——”
“我洗耳恭听。”
“八妹在打磕睡……”
“为什么呢?”
“我晚上带八妹出去逛街……”
“哦,去了哪些地方?”
姬千年笑眯眯的看着她,皇深若眼珠子乱转。
“要不要我替你说,是花街还是赌场?”
“我……八妹除了练武什么都没兴趣,我想让她放松放松嘛,所以就……”她也是为了八妹好嘛,年纪轻轻的像个小老太,谁敢嫁给她呀。
“八王爷不是你,你要是带坏她,皇上会放过你才怪。”
“是是是——不谈这些了,你那几个夫郎叫我稍些东西带给你,还在门口摆着呢。”皇深若拉着姬千年来到大门口。“这是琴玉给你缝制的衣服和你喜欢吃的点心,小紫怕你闷,叫我带上一些新奇小玩意,这是晴空细心挑选的书籍,还有小九尾做的药丸子,防止生病。你看看,他们对你多好,在家里都不忘想着你。”
“……”
“对了,我差点忘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一叠厚厚的书信塞到姬千年怀里。
“什么东西?”
“家书,他们的思念之情都在上面哟。嘿嘿嘿,很感动吧。”
“嗯。”姬千年轻抚着书信和他们送的东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很想很想他们呀……
“小姬,我家的忘音要是像他们就好了。”皇深若羡慕死了,小姬的夫郎很会惹祸,但对小姬也是好得不能再好,什么都想着她,以她为优先。
“你向皇上请外调,一年半载不回家,你的忘音绝对会对你比他们对我还好。”
“是哦,忘音一脚把我踹出门,叫我流浪街头你就高兴了。”皇深若翻了白眼,“小姬,我处处帮你,你还处处损我,是不是朋友啊。”
“呵呵。”姬千年收好书信,叫来‘免费劳工’把东西搬进去。
“还笑……咦,那不是君家姑娘吗,她在干嘛?”皇深若眼光一飘,立刻抓着姬千年跟在君芾身后。
两人看见君芾溜进一个房间鬼鬼祟祟的在搞鼓些什么。
姬千年诡异的眯起眼,那不是黑樱雪的房间吗?
“小姬,你说她在干什么?”
皇深若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姓君的女人的话不可信,听口气也是恨小姬入骨,说是小姬抢了她的男人。她不以为然,哼哼,还用得着抢吗,凭小姬那相貌,只要勾勾手,不知多少美人儿前仆后继,争着当小姬的侍郎,小姬才不屑抢别人的男人。
看那女人,面容是挺端正,可是比起小姬来差了何止千里,有眼睛的人都不会选她。
“不知道。”姬千年真的不知道君家小姐打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主意,只是满含兴味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是谁的房间?”君姑娘鬼鬼祟祟兼左右张望,一副贼头贼脑看了就像在干坏事的模样挑起了皇深若无限的好奇心,她咂咂嘴,笑着又问。
“黑樱雪。”这下子变得有趣了,这君小姐不在前厅呆着,溜进黑樱雪的卧室干什么——色诱?笑,她有那个姿色吗?黑樱雪都比她美上十分呢。
“哦,君姑娘说你抢了她的爱人,她的爱人是……黑樱雪?”最后一句是个疑问句。
姬千年无辜地眨眨眼,偏着头笑得狡诈又清艳,“答案一,君小姐痴恋黑樱雪,黑樱雪从来没把君小姐放在心上过;答案二,我像那种夺人所爱的人吗?”
“为什么君姑娘会把帐算在你头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怀恨在心的事啊?”这就奇了,皇深若下巴,深思。“小姬,看得出黑樱雪对你有好感,不过那个男人不容易收服,好比君大公子,心比天高,普通女人他们g本看不上。依我瞧,君姑娘肯定是自做多情,而后迁怒于你。”
“嗯。”淡淡的,姬千年似没把皇深若的分析听进心里,反而对君芾的行为大为关注。
这时候,君芾见左右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掀开桌上的香炉盖,把纸包里的粉末倒进炉内。
“……”
“小姬,你说她会不会求爱不成一怒之下想毒死黑樱雪?”皇深若痞痞笑道。“她得不到也不准别人得到?或者得不到人得到他的尸体也好?”
“你的想法真bt。”姬千年盯着君芾把纸包揣进袖内,燃起香炉,紫烟徐徐升起。
“bt是什么?”什么怪词儿,没听过。
“变态。”
“啊?”
“她走了。”君芾做贼似的退出黑樱雪的房间,姬千念唇边扬起魔魅的笑,眼神被浓黑遮掩,深不见底。
皇深若侧头,微微惊讶。
“小姬,我喜欢你。”她突然捂住姬千年的眼睛,轻声道。
“咦?”温热的触感令姬千年愣了愣。
“我喜欢的是不把世间一切放在眼里风清云淡的你,但,总是微笑的你让人觉得虚幻,好像稍微走近点就会马上消失……可是,你有些变了,比起那个视世间如无物的你,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有人x,真实许多。”
她以前没有人x吗?
看不见所以不知道皇深若此刻的表情,即使不亲眼目睹,微微出汗的掌心也将她的心情传达到姬千年心底最深处。
“深若……把手拿开。”
“小姬?”皇深若挪开手掌,对上姬千年含笑的脸,晕晕乎乎的跟着笑,结果乐极生悲。“你……啊啊啊!痛痛痛——你干什么呀?!”
脸皮被姬千年两手捏住朝两旁使劲拉开,两管眼泪如瀑布狂飙而出。
“痛痛痛——不、不要拉了!呜呜——”
“奇怪,是你的脸皮呢。”遗憾的语气,手慢慢松开。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痛死她了!皇深若哀怨的揉着红红的双颊,俊目含泪。“呜,这是虐待,不人道……”
“不好意思,我判断失误,这么感x的深若真的不像深若,深若大大咧咧的,很少说出有哲理的话,所以我以为有人假扮你图谋不轨。”姬千年的笑容宛如月光般的优雅,她温柔的伸出手,往皇深若脸上去,“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图、图谋不轨!”皇深若一口气没提上来,看见恶魔之手又向她伸来,连忙跳离她身边,“不用了不用了,我一点都不痛!”
“哦,那就好。”
越温柔越可怕的人啊——皇深若猛咽了口水,赶紧把话题导入正题。“我们不去瞧瞧,万一那女人下毒……”
“不会。”姬千年笃定的否认,君小姐痴心不改,断不会对黑樱雪不利。
“这么肯定?”
“要打赌吗?输了给我当十天小厮,我正愁没人服侍。”
“叫堂堂的八王爷给你当小厮,你算是头一个。”
“不好吗,反正你很闲嘛。”
两人边说边走进黑樱雪的房间,刚踏进去,鼻端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飘满整间屋子。
“小心!”
皇深若低喝,姬千年眯眼,及时捂住嘴鼻。
挥挥手,皇深若示意姬千年出去,姬千年摇摇头,驳回她的意见;皇深若皱了皱眉,来到燃着紫烟的香炉前,一只手掀开炉盖,细细查看——
“原来是这玩意儿……没事了。”
皇深若松了口气,放开捂住嘴鼻的手,笑得肆意。
深若说没事,就一定不是危险的东西,姬千年凑过来,一堆紫色粉末而已,味道香香甜甜的有点腻人。“什么东西?”
“这玩意是雾颜。”皇深若指着紫色粉末让她看。
“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雾颜是一种春药,俗名合欢散,这总听过吧?”姬千年点头,皇深若拈起一小蔟粉末放在鼻端闻了闻,“贵族人家通常拿来对付不听话的小爷,一些勾栏院也用它来控制企图逃跑的小官。雾颜是所有春药中最霸道的,任凭你是贞节烈男也要变成y娃荡夫,欲火焚身的滋味就连圣人都受不了,何况那些柔弱男子。啧啧,瞧不出来那女人一本正经的,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人不可貌相哟。”
君小姐好胆量,迷奸黑樱雪?呵,她太了解黑樱雪了,那个男人不会闷不吭声吃这个暗亏,他若报复起来……君小姐下场恐怕很凄惨。
姬千年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道:“深若,待会儿欲火焚身时离我远点,镜花堂多的是男人,不要拿我来解决你的生理问题,我怕自己忍不住送你去地府跟阎王爷喝酒。”
“你你你——你说什么啊!”皇深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瞠目结舌指着面带微笑的姬千年,手指抖个不停。“我、我才没有对袖的嗜好!”
“那我就放心了。”姬千年似真似假的口吻令人无从辨识,她推开皇深若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手指,问,“我们吸入不要紧吗,你不是说——嗯?”
这种损友,这种损友,她前世欠她的!皇深若收回手指鼻子,“雾颜妙就妙在这里,它不同于一般春药,只对男子有用,女子无碍。你想想,一个被情欲所控的柔媚美人躺在你床上娇吟翻滚,你神智清醒的对他为所欲为……神仙也要羡慕死了。”
“可以理解。”美人和权利是让人堕落的最佳工具。
“小姬,好机会送上门了,把黑樱雪变成你的人,不能便宜那女人。”
“……”沉默。
“再厉害能干也是男人,终归要嫁人,如果叫男人爬到你头上,会被天下人耻笑。小姬,不是我多言,黑樱雪那古怪x格很难找个好人家嫁掉,你若真喜欢就把他收了打包带回去,好过他一辈子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凄苦终老。”
姬千年为之头痛。说得容易,黑樱雪的问题,琴玉的问题,倾艳的问题,每个都悬着,把他们凑在一起绝对比世界大战还恐怖。
“小姬,不要犹豫了……成了你的人说不定他就不会想着伤害琴玉了。”
“我……”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小姬,你究竟在等什么?黑樱雪喜欢你,他一定不会拒绝!或是……你在黑樱雪身上看到什么人的幻影?”旁观者清,透过姬千年的眼,皇深若竟看得比任何人都深远,“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就和他睡吧!这样的话你就会清醒了,喂……做吧!”
“我是不会勉强他的,这一辈子,他要是不愿意,我连他的一g手指都不会碰的。”
皇深若大惊,“你说什么呀?即使被其他女人夺去也不要紧吗?”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与之相守,但如果接受一个人的爱就一定不要让那个人伤心。因为,那个人并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是在不该相遇的时候遇到。”
“……”这么悲观,不像小姬啊。在她没有她之前,小姬倒底经历过什么?
“深若,你知道跟在君小姐身边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吗?”姬千年看了看皇深若茫然的表情,瞬间转移话题。
“中原……你想干什么?”不愧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姬千年的一句话让她两眼放光。
“去告诉那男人,如果想要得到君小姐就必须跟我们合作,否则他永远只能当君小姐的随从。”干脆一劳永逸将君小姐踢出局,整天晃来晃去也挺烦的。
“可惜了雾颜。”皇深若马上明白好友的意图,笑嘻嘻的眨眼,“雾颜不够用,女方太清醒了也会破坏情趣,我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嘿嘿嘿。”奸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个青花小瓷瓶,在香炉内倒了些红色粉末。“包准他们快活似神仙,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这女人——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春红,顾名思义,也是春药的一种。这玩意男女都有效,在增加闺房之乐时还可以叫他们飘飘欲仙。”哈哈哈,看她多好心,给他们顶极的春药又不收银子,这药超贵的。
“这东西哪来的?”
“呃……勾栏院的鸨父塞给我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忘音,我,我从来没用过哦。”
姬千年都不晓得说什么好了,狗改不了吃屎,深若变成不沾花惹草的深若,猪都可以在天上跳艳舞了!
“下一步怎么做?”皇深若当姬千年同意了,情绪立刻高涨。
君大公子的变脸术也值得一看。
“……去打昏黑樱雪,直接丢进我的厢房。”
“那你呢?”
“只好跟你挤一间了。”
“要防着君初见。”
“知道。”
“明天还要叫上‘捉奸’人马,哈哈哈,这一招真狠,人证和物证,那女人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讲不清楚了。”
是啊,就是要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像左相当初陷害她那样,这回还造成事实,不承认也不行了。
君小姐,我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黑樱雪的反扑会让你后悔终生。
所以,你就认命吧,那个男人对你一往情深,绝对不会背叛你。
>>>>>>>>>>>>>>>>>>>>>>>>>>>>>>>>>>
改错中
以后不许叫我懒人哦
谋事在人
“花儿香呀香呀,蜜蜂飞呀飞呀,孩子蹦呀蹦呀,我呀拍呀拍呀,啦啦啦,一二三四五六七,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吃呀吃呀吃呀,啦啦啦啦……”
今天皇深若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愉快,走在前面摇头晃脑的,嘴里乱七八糟的唱着,一声比一声高,唱得姬千年快要爆炸了。
“不要唱了。”天皇国脍炙人口的童谣被她东改西改,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不好听吗?我觉得自己挺有唱戏的天份。”活了二十几年的皇深若一点都没发现自己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给旁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和考验,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想要得到好友的赞扬。
“……”姬千年被她的自恋打败了,要是把这女人放在战场上,她一张口,没准敌人会倒下一大半。
“走走走,我们赶紧去找可靠人证。”皇深若比姬千年还兴奋,边唱边叫。
“深若,你起得太早了。”姬千年揉揉太阳x,半眯着眼瞪着前头又嚷又唱生龙活虎的女人。失策啊,真不该和深若一个房间,她不贪睡,但被深若折腾了一整晚,时睡时醒,铁打的也受不了。可想而知,她有多无奈了。
“早?不早了,太阳都照到屁股了!比起其他人,我们还算起晚了。”
“他们是让你的大嗓门吵醒的!没看见他们一脸菜色的瞪着你吗?迟钝。”
试想想,清静美好的早晨,大家都还在睡梦中和周公下棋,突然一阵荒腔走调的声音轰然炸响,破坏了安静不说,还不停制造噪音。别说活人,甚至死人都可能从棺材里跳出来落荒而逃,而始作俑者压g不觉得哪里不对,继续将“噪音”进行到底。
“深若,闭嘴。”姬千年实在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皇深若终于闭上她那张天怒人怨连圣人也会捉狂的大嘴,眼睛雷达似的四处转悠搜寻“捉奸”的有利人证,看见右前方走来的人影时,两眼一亮,忙不迭迎上去,漾开大大的笑容。
“君公子,早啊。” 嘿嘿,重量极人物终于等到了。
“早,皇姑娘。”君初见笑着回应,身后两侧跟着一男一女,j光内敛,皇深若认得他们,这两人是君初见的贴身侍卫,从小就跟着君初见,在君家的地位极具份量。
君初见不知道皇深若这么殷勤是为了什么,虽然和这姑娘有亲戚关系,但对方是天皇国皇室中人,来往并不密切,可以说是冷淡。她那日突然出现,说要寻人,他则是因三弟的绣球砸到她身后的女人,为了三弟,他不得不和她做交易,双方达成协议。却不知,她想找的人也是自己要找的人……想到这里,目光转向一旁的姬千年,姬千年见他望着自己,礼貌的微笑,君初见清冽的面容顿时柔和了许多。
小姬你太不老实了,还说和君初见没什么,那你们眉来眼去的算什么?君大公子的眼光挑剔的厉害,能入他眼的女子世上没几个,小姬你可要把握机会哦,夫郎嘛,多多益善。
皇深若偷着乐,姬千年忍住踢她一脚的冲动,上前一步。
“不知君公子这么早来有何要事?”
“昨晚舍妹坚持要留下,我劝说不及只得随她,说好了今天接她回府。我怕她不懂事给樱雪添麻烦,一早就过来了。
“你和小雪是……”
“我们的娘亲是至交好友。”见姬千年亲热的直呼黑樱雪的小名,君初见有丝莫名的烦躁,眉梢不可见的微微皱起,神情却依然如故。
“哦。”这就难怪了。
“对了,舍妹人呢?”
问得好,正合她意!
皇深若暗笑,抢在姬千年前面开口。
“大概还在睡,说也奇怪,好像没看见黑堂主?喂,我说你们,赶快去通知你们的堂主,就说君公子来了。”
镜花堂的一干人等本不想理这个疯疯颠颠的女人,这女人一大早就发疯似的扯着嗓门唱些不成调又稀奇古怪的歌,既难听又刺耳,吵得大伙很想冲出去拿刀砍死她。但,她毕竟是姬小姐的朋友,君公子带来的人,也算是他们镜花堂的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皇深若也不指望他们回答,只是做个样子,抛出诱饵。
“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去找黑堂主的房间找找,昨晚我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万一黑堂主——”
“倘若有人不怕死的闯进来,樱雪会有所察觉。”君初见淡淡道。
“是啊是啊,以黑堂主惊才绝艳的武功,怎么会让宵小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会儿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才无法出来见君公子。”不上当吗?哼哼,一个男人这么j明做什么,当心嫁不出去!
“小雪一般都很早起床,不会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既然安排了好戏,观众自然越多越好,君小姐想赖账都不行,君初见这个重要“角色”绝对不能失去。呵,承认自己骨子里有恶作剧的念头,姬千年不着痕迹地顺着好友的话推波助澜。
“也好,我还有话想问问樱雪,一起走吧。”
皇深若的可信程度像老鼠屎,姬千年的可信度就是西瓜了,老鼠屎当然不能和西瓜比,两人的地位在君初见心里也是相差甚远的,这就是君初见宁愿跳进姬千年的陷阱里的原因了。
“君公子,请。”
还是小姬魅力大,鱼儿上钩了。
这下子,好戏开锣了。
于是,在皇深若和姬千年的联合“怂恿”下,黑樱雪的一帮下属,君初见和他的两个侍卫,浩浩荡荡向黑樱雪所在的“樱色轩”挺进。
皇深若挨着姬千年小心谨慎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太得意会露出马脚,叫他们识破就不好玩了。
>>>>>>>>>>>>>>>>>>>>>>>>>>
“哇啊啊啊啊——”
百年来,镜花堂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一大堆人挤在门前,率先踢开门的女人一看见门内的情景(后面的都看不见),就扯开嗓子开始了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喊叫,惊动了整个镜花堂,全都朝这里靠拢,站在她身后的人都受不了的捂着耳朵,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女人叫得歇斯底里。
“你怎么会在黑堂主的房间里?”
“主上!”
见皇深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没了下文,黑樱雪的属下面面相觑,再也也顾不上纪律,推开皇深若往里冲。
嘿,冲吧,人越多越好。
皇深若忍笑的让开路,退到姬千年身旁,小声道:“计划很成功,保证万无一失,估计那女人也是刚刚才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姬,黑樱雪现在还在你的房间?”
“嗯,到现在都没醒过来,看样子昨天下手似乎重了点。”昨晚趁黑樱雪毫无防备时在他颈后劈了一掌,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一时把握不好力道。
“唉,少了黑樱雪j彩度就少了一半。”
“放心,最迟也会赶过来看结果。”
“主上呢?”
冲进去的人又都面红耳赤的退出来,守在门口不肯再踏进一步。
“怎么回事?”君初见沉声问。
“君小姐在主上房里,还……”一个黑衣男人深吸口口气,镇定答道。
君芾?
君初见知道君芾一直痴缠黑樱雪,却没想到她居然孟浪到进黑樱雪的房间,这传出去,将君家的声誉置于何地?
“让开。”他面色一沉,冷然的语气令围在门口的人群立刻散开。
屋内充满浓浓的情欲春色,衣衫落了满地,床褥凌乱不堪,而坐在床上裹着被褥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族妹——君芾。
君芾茫然的瞪着闯进的人,疯狂纵欲的结果导致她的脑袋到现在还处在空白当中。
樱雪呢?难道她得逞了?
君初见吃了一惊,往里进一步,所站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正在凌乱床褥间沉睡的男人的模样——君芾的侍卫中原,不是黑樱雪。
这两人……中原喜欢君芾在族中不是秘密,但无人不晓,君芾只对樱雪情有独钟,对中原的情意视而不见,怎么现在却……还在樱雪的房里干这种事,樱雪又到哪里去了?君初见对此非常纳闷,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君芾既然要了中原,就必须对他负起责任。
“大,大公子……”君芾怯怯叫了一声。“你们……”
“哎呀,恭喜君小姐,觅得一如意夫郎,恭喜恭喜。”皇深若不等她把话说完整,袖子一甩,笑嘻嘻上前做个揖,一连串的恭喜弄得君芾更是晕头转向。
“你……”
“大公子,你也看到了,君小姐和中原公子两情相悦,你就成全他们吧,不如和三公子的喜事一起办了,来个双喜临门,我也好讨杯八妹的喜酒喝,回去后向家姐有个明确交代。家姐平时最c心八妹,得知八妹娶了君家有‘双绝公子’美称的三公子,一定会欣喜若狂,吩咐八妹好好对待三公子。择日不如撞日,就三日后吧,按照天皇国的皇历,那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满室寂静,就听见皇深若一个人滔滔不绝,男人们都尴尬的很一致,眼睛低垂,不敢乱看。
“深若,安静,君小姐的事君公子自有他的考量,你不要多嘴。”
“我也是为了她好,这么多人看见她把中原公子那个那个了,传出去多难听啊。”皇深若嘀咕着,慢吞吞回到姬千年身边。
“那也不关你的事。”
“皇姑娘说的对,事关君家的名声,不能草率了之。”
君初见对姬千年笑了笑。姬千年为之诧异。
这是那个蛮横夺玉的君初见?这是那个手段狠辣为了弟弟断人生路的君家大公子?果然,一次印象不足取信呢。
“我不要!大公子,我不要娶……”经历了一段痛苦的过渡期,君芾终于清醒了,脑中接收到令她无比惊慌的对话,再看看身边昏睡的男人,两人身上明显云雨的痕迹,顿时恍如晴天霹雳。“我不要……”
“不要?”君初见声音一冷。“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我……”
“哇,占了人家公子的清白就不想认帐,你这样做不是把他逼上死路吗?这么会有你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女人啊,太丢我们女人的脸了!”
皇深若这么一嚷,君初见的脸色更是冷得比北极寒冰还冻人。
“深若,你的声音太大了,即便是事实,君小姐也会不好意思。”看似给君芾解围,其实一脚把她踹进无底深渊,不给她机会爬起来申辩。
“你、你们……”君芾也不笨,她明明放的是雾颜,现在却变成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想来想去,也只有姬千年在背后扯她的后腿,陷害她。“姬千年,你好卑鄙!”
“君小姐,请恕千年愚昧,千年不懂君小姐是何意思,还望君小姐给千年讲个明白。”姬千年不急不恼,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微笑,姿态优雅的令人目眩神迷。
“就是,无缘无故说小姬卑鄙,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讲个清楚明白,不然就是血口喷人,小姬不跟你计较,我可不饶你。”皇深若见缝c针,和好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反正最终目的是要把君芾逼得无路可退。
哼,这女人能说什么?说她在黑樱雪的房间内放置春药,企图迷奸黑樱雪,然后被她们暗中调包对象换人?皇深若冷笑,她敢说吗?黑樱雪的手下可都是些亡命之徒,一人一刀就足够她死几百次,要是让黑樱雪知道自己差一点儿被人暗算,哼哼哼,项上人头不保啰。不说还能报住小命,娶一痴情夫郎,结局也挺不错。
“你们!”君芾咬紧牙龈,明知是她们搞得鬼,她也不能说,不敢说,大公子和樱雪都不是好惹的人,她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惹大公子生气。
“君芾,我以君族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三日后,娶中原过门,如若违抗,从今往后就不再是君家人。”君初见一开口,一切已成定局。
“大公子英明。”皇深若懒懒笑着,对姬千年眨眨眼。
姬千年眯眼,掩住眩惑光彩,笑容满面。
“你们在干什么?”
平地起惊雷,黑樱雪揉着酸疼的脖子出现在人群后。
“主上,您没事吧?”
“……”
“小雪,君小姐要成亲了哦,过来恭喜她吧。”姬千年回头一笑,黑樱雪魅眸闪过妖光,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樱雪,我……”见到黑樱雪,君芾委屈的轻唤。
黑樱雪闻了闻空气中散发的甜腻香味,再看了看床上的春色,恼怒和嫌恶让他的表情愈发妖异。
“恭喜君小姐了,何时成亲,樱雪好备一份厚礼送至府上。”
被拒绝的难堪让君芾白了脸,低垂下头不再说话。
“三日后,三公子也是那天成亲。”既然都不开口,她皇深若就勉为其难的回答他的问题——虽然感觉到他不是很真心的问。
“哦,这倒好,双喜临门。”黑樱雪笑得妖美,眸子凝聚淡蓝,越见冰色。“初见,也恭喜你了。”
“同喜。”君初见脸色淡雅如水,j明一点就能发现他的紫眸正在酝酿暴风雪。
“……”皇深若无语。
“……”姬千年叹气。
君小姐,你要倒大霉了。
>>>>>>>>>>>>>>>>>>>>>>>>>>>>
哇,一看回贴怨气冲天耶,抱歉抱歉,不是不想更新,天气太热了,脑袋也糊了,有时在电脑前坐了几个小时也挤不出个字来,没灵感,闷得慌,没事就去看碟片,看小说,在晋江看其他大大写的好文,笑也笑了,哭了哭了,突然觉得看比写好。
唉,没办法,在火炉的烘烤下,猪都可以烤熟了,何况人。
而且今天的运气格外不好,想发文的时候,单位“砰”突然停电了,学校和家属区都陷入“恐慌”中,热也热死了,所以回家了,幸好文档里还有一份,没被删掉,万幸万幸。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帮我,我也只好慢慢慢慢——嘿嘿嘿!
破 茧
“为什么打昏我?”
“我救了你,不然三天后就是你和君小姐的婚礼……还是说小雪很想嫁给君小姐?”
“千年,你是在发泄我把你当玩具的怨气,所以下手才毫不留情?”
“……呵呵,小雪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我是如此小气之人吗,我是为了你好,要是一掌打不倒你,你追g究底,难道要我说设计君小姐所以想跟你换间房?先不谈你会不会同意,君小姐这一招就是把自己朝死路上推,以你的x格,你会大量放过她?君小姐毕竟是君家的人,你也不好跟君大公子撕破面子,反目成仇吧。若不是看在你厚待我的份上,我会这么尽心尽力?你太小看我姬千年了,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为他付出的。”
“那也不用往死里打……”
“对不起啊,下手是有点不知轻重,下次我会注意点。”
“还有下次?”
“失言失言,小雪,你的脸色不要那么恐怖嘛,虽然你是吃了点亏,但跟未来的美好日子相比,还是值得的,至少君小姐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可以解脱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要我谢谢你吗?”
“有谢礼就更好了。”
“你!”
“好了,气也气够了,我问你,银月皇子什么时候能到。”
“……三日后。”
“哦,君小姐的成亲之日啊——你的礼品备好了没有?人不去可以,礼物可不能少。”
“哼,那是自然。”
“你的表情好y险呢……说实在的,到底是什么礼物,我很好奇,能不能先让我一睹为快?”
“想都别想!”
“唉,小雪才是真正小气之人。”
“哼哼,敢算计我?我会给她一份终身难忘的厚礼!”
“我很期待。”
以上,是小雪和千年没有营养的对话,而身在君家大宅的君芾,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爬满背脊。
>>>>>>>>>>>>>>>>>>>>>>>>>>>>>>>>>>>>>>>>
次日,君初见来访,把婚柬送到黑樱雪手上,料到他会拒绝,也不在意,顺便邀请皇深若和姬千年参加三公子和君小姐的婚礼。皇深若理所当然要去,八妹成亲,作为姐姐,岂有不参加之理?再者,她也是女方在他国的唯一家人,证婚人之一。当然,这也只是临时的,回到天皇国还要举行一场真正的婚礼,那时,就是非常正规的,皇室婚礼不比民间,繁华盛大的场景可见一斑。
用一个字概括,就是累!
她当年成婚时的那个场面,那些繁琐的细枝末节,险些把她折腾死,连逃婚的念头都有了。
八妹啊,你自求多福吧。
“君公子还有何事?”
三人移驾后院的八角亭中,下人送来茶水点心,皇深若陷入自怨自哀中,姬千年不理会她,看向君初见。
“你可以叫樱雪小雪,也可以叫我初见,我们之间并不陌生。”
啊?皇深若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猛地抬头瞪着君初见,好像不敢相信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人家君大公子的表情比她还镇定自若,静静喝着茶,气质不染尘埃,幽雅清隽,丰神如玉,仿若天人。要不是知道这男人的底细,她当真会被他的丰采神韵所折服。
偷瞄好友,脸色如故,仿佛刚才g本没人说话。
幻听吗……回g后叫御医好好给她检查一下,年纪轻轻的得这个毛病,有些担心呀——
“君……”
“初见。”
姬千年眸光幽静,这个男人,依然霸道如昔,却已懂得将情绪隐藏在清雅的表相下。即使戴上完美的面具,骨子里还是初见面时那个张狂傲气的男人。
“初见……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跟你说。”
“请讲。”
两人保持着近乎完美的优雅仪表,言词谈吐也无可挑剔——如果去掉一旁做怪的皇深若,那就是一副绝世的画面了。
皇深若在好友和君大公子的脸上来回巡视,心里总觉得怪异,怎么形容呢?像是看似平静的海面,下一瞬间就波涛汹涌了。
“我要你的孩子。”君初见淡淡的一句话犹如惊涛骇浪,将在场的两个女人打得差点跌下石凳。
正在喝茶的姬千年的神情微微一僵。
“噗!”皇深若被惊吓住,未及吞咽的茶水一口气喷到对面的好友身上。
真不卫生。姬千年低下头看着x口,浅褐色的茶渍在白色布料上逐渐扩大领土,形成‘抽象’的山水画。她庆幸自己的承受能力够强,没当众出糗。
“君、君公子,你、你刚刚说……”
皇深若骇然,弯着腰呛咳,她真的被君初见的惊人之语吓到了。这这这——敢问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敢明目张胆的当着女人的面说他要她的孩子?不仅不害臊,还理直气壮,g本不把她这‘第三者’的放在眼里,活像她是多余的!唉唉唉,她算开了眼界,早听闻云冰国国风开放,男人可以效仿女人抛头露面,不过做到这种程度的恐怕也只有君大公子了。真真服了他,君大公子就是君大公子,连求爱的方式都独树一帜,果然不同凡响呀。
为什么说是求爱?
那天当她说出要找的人叫姬千年时,君大公子的脸上虽然维持冷峻的表情,但却难掩眼底流露出对小姬的兴趣。
其实,君大公子放在小姬身上的注意,她早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是我?”姬千年面不改色的问。
如果一个男人对她说‘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也许她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产生类似恋爱的感觉,但她会很高兴,证明她有魅力,人都有虚荣心,她当然也有。而,现在是什么情景?这个男人居然对她说‘我要你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要由男方生产,她只负责提供……嗯,对于那些到处‘播种’的男人,她是不是沦落为他们的同类?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呀。
“我喜欢你,想要你。”就这么简单,他喜欢她,被她的独特勾住了心思,决定不再用迂回的方式等待她的回应。
说着喜欢她的男人的神情像谈天气一样平淡,一脸的淡定自若,丝毫不感到尴尬和紧张,淡然的令人惊讶。
姬千年看着他,那双犀利又内敛的漂亮紫眸,此时漾着柔情,在光线的反s下,闪着如玛瑙透明绚丽的光彩;冷傲尊贵,自有一股卓尔不凡的气势,此时却显得谦和,锋芒尽收。这个身在女儿国却依然挺直背脊、昂然不屈,以男儿之身令天下人称赞不已的男人,此时此刻,拿出全部的自我,索取她的感情。
“喔,这样啊……”姬千年忽然沉默下来,诡异的气氛几乎一触即发。
喜欢她,所以想要她的孩子……原来是这样的因果关系,嗯,好吧,她可以勉勉强强的接受这种说法。
“小姬,你……”打算干什么?皇深若瞪眼,左看看右看看,话说了半截又吞了回去,没人理她。
“……深若,你回避一下,我和君……初见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姬千年的想法是,先支开深若,有些话不能让她听见。
皇深若识趣的起身:“你们慢慢谈,多久都没关系,解决问题才是最要紧的,我先走了。”
语毕,以最快的速度翩然离去。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次见面双方都闹得不愉快,各自的真实也被对方窥见一二,如此也就懒得维持风度了。姬千年眯起美眸,单刀直入。
“你是傻瓜吗,我都说了喜欢你,你的耳朵难道是拿来当摆设的。”
男人傲然的神态不屑的语气非常有效地将姬千年的冷静理智逐一剥落。
这是他第二次说她傻瓜了,这男人绝对有双重人格!
“你没有别的话说吗?”他逼问。话既然挑明了,就没必要闪闪躲躲。
姬千年放下瓷杯,以最平静的笑容面对他。
“不用考虑了,拒绝。”她疯了才会答应他的要求。
君初见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说十遍都一样,拒绝。”
“你……”他看起来就是很想掐住她的样子。
“凭你傲人一等的家世,出色的外表和本身具有的优秀条件,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些微停顿了下,姬千年继续往下说:“为什么选中我?我们才见过一面而已,你不像盲目迷恋我的人,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君初见看着她,眼神比鹰目更锐利。
“很多女人觊觎君家的财富。”
“那就意味着我必须坐在豪宅里,看着别人对我评头论足,把所有重心放在如何讨君家人的欢心,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中,做一些琐琐碎碎的事……我要对你说声抱歉,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用便可,我很知足。”
这些话就像是一g大铁槌,狠狠地敲了君初见一记。
他没想到,会有人对财富弃若敝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是对的!他以为自己看事对人比任何人都通透,但是现在,他哑口无言。
“如果我是你,我会说实话。”但,就算他喜欢她好了,那也只占了一部分的理由。
“我给你的玉还在吧?”君初见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在,我想还是还给你……”
“收好,那玉是君家的传家物,历来只传给正房。”
姬千年万万想不到,说了那么多,他就是不死心!“君初见,人有时侯要懂得变通,一味的固执只会害死自己。”
“我对那些女人刻意的讨好及甜腻的爱恋感到极度厌烦,如果一定要嫁人,至少由我自己选择。我,喜欢你,一次见面就够了,很多人一生都找不到所爱,我比他们幸运。”他是个商人,商人最重利益,看中的绝不放过,她的意愿与他无关,他只要自己所要的,他们还很年轻,往后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奇怪,这句话听起来还真有点耳熟,姬千年想了想……嗯,晴空也是这么说过,看来男人们都是一样的心思。
“你真的喜欢我?”她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这男人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或者男尊女卑的中国古代,不是一方霸主就是当帝王的料,喜欢她,想要她的孩子,从他口中吐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喜欢你,也许比喜欢更多一些,不然我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向你求爱。”
“呃……我更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你的原则。”姬千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叫他改变主意,他是那种一旦决定了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的人。“你知道我的身份吧,我不可能入赘,当你君初见的上门妻主。”
“我知道。”
“那你还……”
“我会跟你走,但不是现在,目前君家还需要我,我走之前会为君家留下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完美的继承人?他指的是——“这就是你要我的孩子的原因?”
“你跟我结合才能生出优秀的的下一代。”
姬千年默然无语,不愧是j打细算的商人。
“你以为你喜欢小孩子。”
“我讨厌小孩。”
“……你舍得下君家的一切?”
“没什么舍不舍得,那从来不是我所想要的。”不负责任的娘亲带着三个爹爹逍遥江湖去了,他迫不得已才接受君家事务,掌管君府内务的老太君是个j明角色,深知他的个x不是能让人指使安排的,所以除婚姻大事外一切随他,尽量不干预他的行动。他虽然孝顺,但在婚事上,始终没在老太君的催促下妥协。
“你不适合像其他男人那样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他是只傲然的鹰,在天空中翱翔才不会掩盖住他耀眼的光芒。
“我相信你会包容我,容忍我在世人眼中伤风败俗的行为,你不是那些需要男人服从的女人。”
姬千年呆了一下,心中有一圈一圈奇异的感受。他深谋远虑,通盘考量,谨慎敏捷,目光远大,就像鹰一样在天空盘旋,没有什么逃得过他的目光。
心底一个深深的角落,发出惋惜的轻叹。
他,不该生在女儿国。
“我们的x格真的很不相同,你就不怕将来天天吵架?”
想想,君初见也挺不错,人长的好,家世也是万中挑一,身后带有大量财富,要是那天她的姬府被那几个小家伙弄垮了,她这个两袖清风的穷光蛋没钱修葺,可以找他要,一家人嘛,他应该不会拒绝。
“互相冲突,互相伤害,然后,互相憎恨,或是互相爱着,那是……那时候才可以决定的事。”君初见说完,看着姬千年沉思的神情,眉头一挑。
嗯嗯,娶了他,好处多多。
“你会参加三弟的婚礼吧。”
“……”继续沉思。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君初见的低吼传来,姬千年定了定神,发现不耐的他早就逼到她面前,恼怒的表情生动十足,将他的冷傲一扫而光,他一手抵着石桌,火炬般的眼睛燃烧着她。他又气又急,又无奈又愤怒的模样,不知怎地,竟扯动了她的心。
好吧,大方点,她承认有点喜欢这胆大的男人好了。
“你笑什么……”
“他日你若后悔了我也不会放人哦。”
君初见先是震惊,然后慢慢瞪大眼睛,凝视着她。
他不是个不善言词的人,但这一刻,他的表情远比言语更能刻画心中的感受。
“你……”
姬千年扯住他的衣领往身前一拉,在他的薄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笑眯眯的欣赏他愣住的表情,调皮地眨眨眼。
“我们扯平了。”
“……”
“我会去参加三公子的婚礼。”
>>>>>>>>>>>>>>>>>>>>>>>>>>>>>>>>
剩下的明天补齐
一星期四章?要人命啊——
555555555,我哭死了
你们这些家伙啊——
明天我要休息一天
星期一再更新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