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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没有办法再等待的时候,它还可以藏到海水里,岛屿永远有一条退路,但是这只鸟没有。”

    说完这番话后,两人都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是止安将手中的画笔朝调色盘的方向一扔,结束了这个奇怪的僵局,她将那幅即将完成的画从画架上取了下来。纪廷正觉得奇怪,就看见她双手一交错,然后画纸在她手上被撕裂成了两片,接着是四片。

    “你这是干什么。”他不由分说出手阻拦,哪里还来得及,“画得好好的干嘛要撕了?”

    止安侧身躲避着他的阻拦,将撕成碎片的画纸往脚边的纸篓里一扔,笑着说道:“我画的东西,想撕就撕,你管不着。”

    他不理会她,心痛地在纸篓里搜寻那幅画的碎片,她拉了他一把,“别找了,让我看看你原先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纪廷向来温和的表情结了层霜,把刘季林硬塞给他的杂志和影碟统统塞到止安手里,一言不发地继续他的碎片收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止安翻看着他塞过来的杂志,嗤笑道,然后再打开那个装着许多碟片的袋子,“哈哈,周星星全集,这个比较对我的胃口。别捡了,傻瓜,这幅本来就画得不好,走,跟我去看《大话西游》。”

    这时纪廷已经基本上将画的碎片全部整理了出来,他从止安手里要回一本杂志,然后把碎片全部夹在书页里,被止安拉着去到

    客厅。

    第7章:我最怕别人激我,尤其是你

    止安将那几张周星星全集单独抽了出来,看了看,说道:“好像是盗版碟哦,想不到你也会看这个。”

    纪廷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这才想起刚才一怒之下塞给她的杂志里边,有不少是刘季林这家伙的“私人珍藏”,里边的内容相当不堪,他非要塞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正常男性的教科书”,让他一定要拿回去好好揣摩,说不定还有惊喜。纪廷懒得跟他推来搡去,就照单全收地拿了回来。

    想到止安刚才翻看了一番杂志的内容,他不禁有几分羞惭,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想他。

    “这些都不是我的,是刘季林非要给我的。”说出这话他又后悔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越描越黑罢了。

    好在止安的注意力也没放在他的话上,她按开了客厅的电视,将其中一张碟塞进了影碟机,然后重重地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为了应付那该死的高考,这段时间都快郁闷死了,正好笑一下,解解闷。”

    电视上,影碟的短暂片头过去之后,影片正式开始,一开始走出来的却不是周星星的孙大圣,而是出现在房间里的一对现代人装扮的男女,还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倭话。

    止安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现代版的《大话西游》?”

    纪廷也莫名其妙,影片里那对男女进行了几秒钟的简单对话,然后便开始转战到房间里最为醒目的那张大床上,迅速地相互脱着对方的衣裳。

    纪廷目瞪口呆,他开始反应过来,意识到这肯定是刘季林偷梁换柱干的好事,原来这才是那家伙说的“惊喜”。他暗暗咬牙在心里咒骂了一声,立刻起身想要在她面前亡羊补牢地关闭电视。

    止安却是幸灾乐祸地说了声:“啊哦!原来这就是你这个乖孩子平时的精神粮食。”她制止了他关电视的动作,抢下他手里的遥控器,笑得无比小人得志,“独乐乐不若众乐乐,就准你一个人拿回家偷偷看?”

    “这不是我的,是刘季林给我的,我不知道里边是这个,真的!”他憋红了一张脸,认真地解释,惹来止安更加不怀好意的笑。

    “你老实坐着别动,让我看看这放的都是什么,要不然我就连人带赃的拿去给纪叔叔看。”

    他无奈,局促无比地坐在沙发上,就算避开了电视屏幕,也避不开里面传来的越来越急促销魂的呻吟喘息声。

    止安没有再理他,专心地“观摩”着影片,他此刻也完全没有了语言,沉默的客厅里只剩下了电视里肉搏的画面和不断传来的淫声浪语。纪廷眼观鼻鼻观心,试图置身于那撩人的情境之外,然而那样细微而绵密的呻吟声却不放过他,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耳朵和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越想平心静气就越感觉到莫可名状的燥热。

    见止安没有再出声,他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电视画面,那些身体器官的特写让他更感觉到面红心跳。他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会在顾家的客厅看这样龌龊的东西,身边居然还有止安,他亲妹妹一样的女孩子,更让他鄙视自己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会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不受控制的战栗。他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声,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他脑海里无比放大,先前他都没有注意到,今天天气热,她穿一件白色的无袖t恤,露出了整个手臂和脖子到锁骨的一截肌肤,蜜色的皮肤光滑而具弹性,透着年轻娇嫩的光泽,下半身则是一条牛仔裤,包裹着她修长的腿……他觉得自己衣服都贴在了背后,黏得无比难受。

    真的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他起身就要去按灭电源,止安眼明手快地将他身子往回一按,“急什么,挺有意思的,我还没有看完呢。”

    她的手不分轻重地按在他的大腿上,纪廷吸了口气,立刻跌坐回沙发,挥开了她的手。他稍显激烈的动作引来了止安的注意力,她的视线从屏幕上收了回来,看向他,然后慢慢地落在他身上某一个位置,惊讶地微眯着眼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纪廷当然比她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在她的眼神下无地自容,宁可立刻就死去,这样的身体反应让他觉得自己跟禽兽没有区别。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几步走到电视机前,用力地想要去关闭电视机,手伸出去后,几次都没有准确地落在电视右下方的电源小按钮上,心急如焚之下索性一把扯掉了后面的电源插座。

    止安端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急了?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傻瓜,是男人都会有反应,这我知道。”

    纪廷不敢走近她,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有意无意地拿过茶几上的一张报纸,摊开翻了翻,然后平放在膝盖上,深呼吸了几下,才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她话语里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他感到不快,她说她知道,是男人都会有反应。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究竟有什么、还有什么途径可以得知这些,难道,曾经也有过别的男人有这样的反应落到她眼里?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犹如被一条毒蛇蜿蜒地爬过,留下黏滑剧毒的丑陋痕迹。

    止安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走到他的面前,用两根手指慢慢从他腿上拈起那张报纸,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的报纸放反了。”她无比平静地指出。

    他却不理会这个,貌似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废话,我眼睛看到,明明标题在下面。”

    “我问你怎么知道是男人就会有反应,你见过多少个男人?”他惯来柔和的嗓音也有着微微的变调。

    “你管不着!”止安愣了一下,蛮横地说道。

    “一个好女孩就不应该在一个男人面前面不改色地看这种东西。”他面孔平静,却紧紧咬着牙根。

    她的手用力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迎面就想给他一下,手刚到他面前又犹豫了,最后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只剩轻轻一拂。他顺势咬住她的手指,“告诉我,还有谁?”

    他说话的时候,将她纤细的手指微含在唇边,止安的手在他唇际微微颤抖,都说十指连心,那暧昧的潮湿就一直从她的指尖蔓延进她的心里。

    像是惩罚她的缄默,他的牙齿没有留情,重重给了她一下。止安吃痛,嘶地吸了口气,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偏着头,脸上是天真的魅惑,“纪廷,你凭什么问我这个?”

    她像是无心的一句话无情地浇灭纪廷本能的冲动,他轻轻松开咬住的牙,感觉到她指尖的撤离,刚才的一切如同一场梦,“就凭我关心你,你跟止怡一样,都是我的妹妹。”

    止安将还留着他牙印的手指无意识地蹭着自己的唇,笑得无比灿烂,她说:“你知道吗,纪廷,我看不起你。”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话语,纪廷也不例外。可他只是垂下眼睛,“止安,我是个无趣的人,我玩不起你的游戏。”

    止安冷笑,无比讥讽:“你既然玩不起,就干脆走远一点,又何必管我跟谁玩?别拿哥哥妹妹那套来唬我,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是止怡。”

    “刚才的事情我有错,可是,你……”

    “我怎么样,我想干嘛就干嘛,至少不会跟你一样虚伪。”她一把揪起他膝上的报纸,在手心揉成一团,“我最烦你这种人,明明心里想得不得了,还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辈子都是这样,我都替你觉得累。”

    他看着她将报纸扔到一边,无比轻蔑地斜视着他,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止安见他依旧沉默,摇了摇头,半蹲在他膝前,双手置于他的膝上,无比认真的直视他的眼睛,“真的,纪廷,你到底累不累,你这样地压抑自己,从来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终于抬眼看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脸上平静得仿佛有玉色的光。

    她不肯放过他,把自己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就算谁都说你是个乖孩子,说你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么样,你摸摸你自己的心,问问它究竟在想什么?你连自己的欲望都不敢承认,这样算什么男人?”

    他沉默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胸口在她的手下重重起伏。她却笑了,“难怪刘季林非要给你看这个,你的好朋友都可怜你,你到底是不想、不敢,还是……不行?”

    他的意志是一根柔韧透明的游丝,他将它无限拉伸,让它可以覆盖着自己,为他抵抗那承受不了的诱惑,却忘了当它拉伸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变得薄且脆弱,她轻轻一戳,便碎于无形。

    止安看着他瞳孔的颜色在加深,知道自己总算成功地刺激到他,于是笑笑,心满意足地起身。

    她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就被他大力地一把拽了回来,跌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嘴唇感到强烈的疼痛,她双手托住他的脸,头努力后仰,成功地将自己从他的唇上撤离了片刻,喘息着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腥味,然后报复似的咬了回去。

    纪廷任她像只小兽一样在他腿上厮磨扭动,一只手插入她的短发里,另一只手搜寻着他曾经体会过的温暖和柔软,那里有困扰了他多年的秘密。嘴唇却脱离了她,重重地停留在她的锁骨周围,啃咬吸吮着,毫不留情,直到看到她微微皱起了眉,才贴着她的肌肤,喃喃地说道:“我说过,我最怕别人激我,尤其是你。”止安模仿着他的动作,将他带给她的疼痛全部交还给他。两人纠缠在小小的单人沙发上,最初不顾一切的撕咬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变成了充满情欲味道的探寻,止安还是保持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上衣却被他推到了胸口的上方,在最后那一刻,纪廷心想,他什么都不管了,豁出去了也好,只要有她,他只想要她。他贴着她的脸说,“止安,你是我命里的魔星。”她吃吃地笑,被他稳住不安分的身体,就在他挺身进入前的那一刻,她双手用力一推,将自己从他身上挣脱下来,一边往下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双眼迷蒙无助,犹未从欲望中抽离出来的他,笑着说:“你不是说,我就像你的妹妹吗,原来你就是这样关心你的妹妹,纪廷哥哥。”

    很长的时间里,纪廷都只是怔怔地看着止安,像在半梦半醒的边缘,茫然而无措,直到他眼里的雾气散去,他才沉默着起身,背对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开门离去,从头到尾他一言不发。

    他离开后,止安一直坐在空了的画架前,大半个小时后,顾维桢和止怡回到了家。

    止怡一回家就跑到书房,搬张凳子坐到止安的身边,“咦,我出去时看到的那幅画呢?”她问。

    止安漫不经心地玩着画笔,“不满意,撕了,扔了。”

    “怎么扔了?”止怡睁大眼睛,“多漂亮呀,我还指望你把它当做今年的生日礼物送给我呢,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打算明天晚上再给你。”

    止安这才想起,明天是她们姐妹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都正逢暑假,爸妈都是要为她们庆祝的。

    “不要紧,那幅画不适合你,改天我再给你画幅更好的,给你补上。”她对止怡说。

    “刚才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

    止安笑了笑,“没干嘛。对了,刚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