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清风云霁回来,还运回了好几大桶的泥鳅和田螺。有一部分是城里收上来的,另一部分是两个庄子收上来的。田螺刚好投够二十亩下田。这回的泥鳅加上上回村里收上来的,刚好投满傅天湖的五亩水田。
两人又回禀说是赵坤那边使人联系的鱼苗已是投满两个庄子剩下的水田了。傅紫萱听了很高兴,这下子倒是不用再寻鱼苗了。若是再有泥鳅和田螺收上来,也还有八十亩下田等在那里。这一田两用的稻田养殖倒是可以稍微告一个段落。
傅紫萱又询问了两个庄子的鱼苗投放情况,得知木礼三家人都已是安顿好,又都日夜尽心,便放了一半的心。云霁又说那个陆离也适应得很好,傅紫武安排她跟在王婶大女儿王桃的身边,并安排她与王桃同住。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又问了些铺子的情况。两人也都一一回禀,傅紫萱听说店里生意稳中有升也很是欣慰。
云霁那边又问道城里其他地方都有送泥鳅和田螺过来,怎么反倒没见到陈村和刘村送泥鳅和田螺?是两个村子没有人去捞还是什么原因?
傅紫萱听了才想起傅天海和傅天湖一早到两个村子打听来的情况。说是两个村子听说城里有人收这两样东西,虽说有些耳闻傅家庄也有人收,但是以为傅家庄也是收了往城里卖的,就以为城里价钱更好些,就都攒了运往城里去了。
却不曾想城里的铺子就是傅家庄傅举人家的。这可不是费时费力的事?傅紫萱想想就觉得好笑。今日收来的这些泥鳅和田螺想必有好些是陈村和刘村的贡献。
清风云霁回来不过半个时辰,傅红绸一家也回来了。径直回到傅天河家。坐在傅天河家的堂屋里直喘气,看来气得不轻。陈氏和文氏等人见了忙围过去问情况。
那边寒冰向傅紫萱扬了扬手,傅紫萱就避开闹喳喳的堂屋,带着寒冰进了自己的屋子。寒冰喝了一大杯水。才绘声绘色讲了起来:“小姐,你不知道,我从来没遇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傅红菱带着自己的亲姐姐上门的时候。她那个婆婆正在家里闲坐,两个妯娌则不知哪里窜门去了。
开始看见傅红绸几人一身光鲜,又带着礼物上门,还挺热情的,连带两个妯娌得了信都赶了回来。还套近乎说是家里的孩子都大了,还托傅红绸在镇上帮着寻有没有条件好些的人家。
傅红绸也没接那三人的茬,就只说是受家里父母兄弟的托。过来看望她一家人,并邀请他们一家过几天到家里参加自家老父的六十大寿的。还说起寿宴要用的喜饼喜蛋,由两姐妹分摊,自家妹子可能一个人做不来,还要劳烦两位嫂子和婆婆帮衬些。
那三人一听脸上就j彩了。推说家里厨房太小。时间太紧,做不来什么的,还让傅红绸在镇上一起订了,到时以两姐妹的名义一起分送了。
傅红绸忍着气,说:“那也不是不可以。那五妹就负责赏钱吧,还有打赏什么的,姐姐那份你就一起了吧。还有爹的孝敬钱,还有得给爹做身好些的衣服,就杭绸吧。大方又不失贵气。我本来准备十两孝敬钱的,再加上妹妹那份,就一起二十两吧。”
“那些杂七杂八的赏钱,倒没多少,加起来也要不了十两银子。就备着三十两吧。我听说家里的银子,都是伯母管着。这可不是要麻烦伯母了。真真是过意不去,我爹我娘还常说妹子嫁了户好人家呢,有这么好的婆婆妯娌,还帮着不中用的妹子管着钱财。”
那刘婆子边听边脸上直抽抽。傅红菱那两个妯娌也在一旁直撇嘴,三十两?都能请大几十桌席面了,而且还是乡下最好的席面,十六道大菜八道凉菜的上等席面了。真敢开口。
傅红绸见了那三人的模样,又说道:“我知道这有点多了,不过我爹一辈子也只做了这一回寿,家里的几个兄弟侄子都说了要大办,听说还要请大戏,这点银子只怕是还不够呢。”
那刘婆子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这还不够?平日里,让她吐个一文两文的都像是要她的老命一样,这一下子让她吐个三十两,还是办别人的寿辰!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的寿辰!
就开始在那里哭穷,说是这些年月多么多么不容易,一个人把几个儿子女儿拉把大,娶了媳妇,又送了嫁,又帮着把孙子孙女养大,家里又是一文钱当两文钱花云云。旁边两个妯娌也在一旁附合,说是几个孩子陆续大了,还得攒着钱娶妻备嫁妆,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回r什么的。
那孙氏瞧这一家子在一边唱念做打,又瞧着那三人身上的衣服头饰哪个没有她那小姑穿得好?自家小姑家里还有一个举人哥哥呢,嫁到她刘家都是低嫁了,还不善待着,还要不停地压榨。重活累活不仅指使小姑,连酸枝都要日日跟着c劳。十几岁的女娃,愣是没有一丝这个年纪女娃该有的朝气,两只手磨得跟老妪一样。真真是可恨。
孙氏就说道:“哎呀,这倒也是,你们家确实穷了些,比不得我外公外婆家。我四舅还是举人老爷呢,前几日县令大人还上门来拜访过的。嫁到你家还真是委屈了我小姑。这样吧,既然要分开来表孝心,就仍是分开来吧。傅家庄有一百多户,我又听家里几个舅舅说是要请大几十桌,这一桌最少都八个人,这喜蛋就得备上好几百个,还有这喜饼,怎么着也得备个几两银子吧?”
“还有外公的孝敬钱,打赏的钱,加起来也得备个十几好两银子。我家在镇上也方便些,这不,今日正好来了,大娘就把喜饼的钱地先给了我们,合着我家一起订了,也能凑个量大得些价钱上的优惠。大娘说呢?”
刘婆子心里暗恨,要她说?要她说一文钱都不拿!而且还得全家去吃了再往回带些!又不是她做寿。她攒那些钱还没做过一回寿呢,凭什么便宜了旁人!
自是又哭天抹地了一番,说白了就是不愿掏钱。傅红绸心里暗恨,这该死的老虔婆!都想上去跟她好好理论一番。不过也知道今天的目的是要回傅紫萱给傅红菱一家的东西。
咬了咬牙又说道:“唉,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没想到你家竟是这等光景了。要是早知道,早先让我妹妹嫁到镇上与我做伴可有多好。如今孩子都生了,说这些也没有意思了。不过听说我那侄女回来时,送了好些东西给我这妹子一家,还送给孩子十几个银裸子,想来这也够她这次给我爹做寿的了。”
“听说这次做寿,我那侄女还会请一些有头面的人来家里,还是我那侄女有眼光,早早就送了一些头面给她小姑,让她那天好生打扮,好不失了她爹举人老爷的面子。听说还送了几匹衣料,也够她们一家每个人做一身得体的衣裳了。这我可就放心了。”
那三个女人听了面面相觑。那些布匹衣料他们早就刮分了,都做了衣服了,也都穿回各自娘家显摆过了。而且还送了好几尺给那两个出嫁的小姑子了,哪里还有什么布料尺头?
刘婆子又想起那些头面及银锞子倒是没花出去,不过酸枝的那套银头面极为j致,都让大孙女带着去相过几回亲了,大儿媳妇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
而自己手里的那套金头面及那十二个自己从没见过的打造那么j致的银锞子,连自家女儿自己都舍不得送出去,哪里舍得还回去?刘老婆子眼睛滴溜溜转,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推托。
寒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三人打得什么主意。
冷笑了几声,慢悠悠开口说道:“我家老太爷寿辰那日可是打算请不少人的,不少傅家庄的人都知道我家小姐送了一套金头面给她小姑,还送了一套银头面给自家表妹,这要是那天没带在头上,又不小心说漏嘴说是大娘你帮着保管了,或是说堂姐什么的拿了堂妹的头面充面子,这堂姐的婚事,估计会有好些做婆婆的要重新考虑了。”
酸枝那个堂姐原本就跟在她娘后面一起去窜的门,她娘这段时间天天带着她上门与一些人闲扯,就是想向那些人夸她懂事,活计又好,想着把她的名声打出去好嫁个好人家。这会听了会影响她婚事及名声的事,又羞又怒,气呼呼的回屋把那套银头面取了砸在酸枝面前:“拿去,谁稀罕!”
盒子摔在地上,顿时十几件头面就散了一地,寒冰立时就怒了,抬头又看到那张牙舞爪的女孩头上还c了g银簪呢,也不说话只用手指了指她的头上,那女孩见了又是气又是怒的,重重地扯了下来,仍旧扔在地上,还恶狠狠地瞪了刘酸枝一眼,就转身进屋去了,把那房门关得山响……(未完待续